週末,趁著空閒去了一趟北美館,不是很清楚當下有什麼展覽,只是因為有了時間所以就想說可以去北美館看一下現在在展覽什麼。
目前總共有三個展覽,分別是
《塩田千春:顫動的靈魂》 2021/05/01 – 2021/08/29
《大遷徙:盧明德》 2021/04/17 – 2021/07/18
3樓還有一系列台灣創作者的展覽
我並不認識塩田千春,聽都沒聽過,但從人潮得知這個人一定很有名,過往我在北美館看展除非真的很國際知名的展覽,否則也不會需要排隊,但這個展跟其他展覽的出入口是不同的,主要要分散人流,加上看展的人也不少,可見,大概只有我真的不認識這個藝術家。
我很慶幸自己來看了這個展覽。
這個展覽算是我近1-2年來看到最精采的了。
塩田千春是誰?
北美館落落長的介紹了他,但我來說有意義的資訊如下:
#1972年生 #出生於大阪 #目前生活於柏林
#大學念的美術學院主修油畫 #去過澳洲交換學生後又去漢堡念書
#瑪莉娜曾經是他的老師 #展演活動已超過300場
最讓我注意到的是,他曾經是我喜歡的瑪莉娜的學生,這樣的背景讓我更加了解他的作品,也可以了解到為什麼她明明從油畫開始學起,最後呈現的卻有不少行為藝術的作品,而且他的行為藝術我也很喜歡。
這個展覽在講什麼?
「塩田千春:顫動的靈魂」是以柏林為據點、現今活躍於世界舞台的藝術家塩田千春舉辦迄今規模最大的個展。此次展出作品共計一百多件,從90年代的早期創作直到近期,除了大型裝置之外,另外包括雕塑、行為藝術錄像、攝影、素描,以及舞台設計相關圖稿,全面性介紹她橫跨二十五年的藝術生涯。
其中,由紅線或黑線交纏而成、鋪天蓋地貫串整個空間的大型裝置,可以說是塩田的代表系列。千絲萬縷勾勒出無法計數的線條,不僅暗指各式各樣的事物與錯綜複雜的連結,同時也在召喚我們思索存在的奧義。這些作品的底蘊,來自藝術家始終關注的生與死,以及一個根本的提問:我們生命中究竟要追求什麼,又要去向何處?
展覽副標名為「顫動的靈魂」,精確點出藝術家無法言喻的內心衝擊,以及她希冀傳達這份洶湧感受的渴望。鑒於今日一切變化十分急速,價值體系也正不斷遞嬗,整個社會賴以安身的堅實觀點似乎已然消失,我們相信,藉由塩田作品的深刻、敏銳,及其本質上引發共鳴的特性,本次展出必定能在我們回望這個世界之際,提供一股不可或缺的省思力量。
最讓我有感的作品
《成為畫》
他真的很美。
他看鏡頭的眼神真的很美。
雖然紅色的顏料看起來很像灑了一身的血液,但我喜歡他以自己為模特,潑灑顏料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成為畫。
衝擊感很強烈,如果輸出成一幅更大的照片,可能與人體身高等比例的畫,畫面會更加衝擊。
這樣的作品可以感受到他年輕的氣息,可以感受到他好像在反抗著什麼或是探索著什麼,藉由這樣的行為去表達著什麼。
藝術家很常使用作品來說話。
《浴室》 《在浴室》
這個作品給我的感覺,仍是在探索。
《浴室》是影像的創作,他讓自己浸泡在充滿泥濘的浴缸中,並用一盆盆的泥水澆淋自己。
他可能覺得自己很髒,可能有自我厭惡感,讓我想到那些被強姦的受害者,還有電影《告白》中的少年B,不洗澡不換衣服,任憑指甲裡面充滿了汙垢、頭髮油膩、身體發臭。
以自己身體當作藝術作品以及實驗本身,總會讓我想到瑪莉娜。
塩田千春對於作品說明:「《浴室》這個錄像作品是我泡在滿是泥水的浴缸裡面,一樣是越洗就越髒,去除不掉這些泥水,這是我剛到柏林時,心裡面有很多困惑,不知道我是誰、要往哪裡去,這般的掙扎時期所做的錄像作品。」
除了 《浴室》 之外,他在展覽中還有一個行為藝術是《嘗試.回家》(Try and Go Home, 1997),她全裸像蚯蚓在鬆土一樣,攀爬在泥土中,挖出了一些洞穴,又繼續往裡面鑽。他說:「同時懷想遠方的故鄉,將無法回家的困境與自身不確定的存在,投射到作品中。」
《不確定的旅程》
塩田千春說:「12年前的癌症復發,光是活下來就已經耗盡全力。船代表航海、出海,坐在船上的時候是十分孤獨的。而且萬一翻船了,就會失去生命。紅線把人與人的命院連接起來,向著這樣充滿未知的旅途出發,非常孤獨,而又和宇宙有著聯繫。」
這一個作品應該是《塩田千春:顫動的靈魂》展覽中最知名的。使用到大量的空間,有船、有眾多交錯的紅線。
如果是看整的畫面的話,像是火燒船一樣;如果只看局部,彷彿我們被紅線壟罩的話,我覺得很像在腸胃鏡中,看著器官的狀況;也像是被血管包圍著。
這個作品的衝擊力真的很大。
探索人與人的關係,也是一門學問。最近我認識了新的朋友,又有種「不擅長跟別人交朋友」的既視感,我擅長的是君子之交,但我不擅長深交,所以我深交的朋友全部都是學生時期認識的,因為我們經歷了時間的考驗,所以才成為好朋友。但,出社會後要深交朋友感覺受傷的機率有點大,回歸到我剛剛說的,我就不是一個會擅長深交的人,我太容易過度投入、過度期待、然後就會自己胡思亂想、要求對方等等可怕的過往輪迴彷彿再現,所以,我覺得各退一步是好的。
比一般關係好,但又不要太期待對方,並且仍保持應有的禮貌。
《內與外》
即便在柏林圍牆倒塌三十年後的現在,這個城市仍然持續不斷的蛻變,每天都有不同的面貌。當我凝ˊ視著被丟棄在柏林建築工地上的窗戶時,不禁思及東西兩德分開二十八年的歷史,想到這些擁有相同國籍、說著相同語言的居民:他們如何看待柏林生活,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情度日。
人類肌膚是我們的第一層皮,衣物則是第二層。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人類的居住環境——那些包圍著我們身體的牆、門、窗,豈不成了我們的第三層皮?
《集聚—找尋目的地》
人們離鄉背井只因心中有著想要前往的所在。
由於生活周遭充滿了各國人士,常會一時之間忘記我來自日本,及至看見鏡子裡的倒影,才猛然發現我是黑頭髮與黑眼珠的亞洲人。
漂泊的越遠,融入得越多,就越能到達一個可以深刻凝望自身的境地,以一種全新的目光。
看著堆起如小山的行李箱,眼前浮現的是它們背後的人們所過的生活。
他們為何遠離家園,尋找他方?又為何踏出這段旅程?我遙想著他們啟程出發的那一天,在那一個清晨裡心中所懷抱的感受。
疫情,讓原本每年至少會出國旅遊一次的我,只能把行李箱都放在角落,拿出原本放在角落的後背包,選擇了在台灣旅遊。
疫情真的改變了好多人事物,以及每個人的態度以及心境。
我還嚮往著國外的生活嗎?
我還有非去不可的國家嗎?
疫情前,我想要去的地方真的很多,去冰島開車環島、去美國參加世界杯足球賽、去看奧運、去許許多多我沒有去過的地方。
現在呢?
我好像沒有那麼強烈想要出國的慾望,我希望我的每一次出國都是具有意義的,舉例來說是跟好朋友出國,那不管去哪裡都可以;還有,我還想要再參加國際志工,那樣昂貴又具有意義的旅遊是我想要再次擁有的感受與體驗。其他的話,大概就是多多嘗試自己出國,一個人旅行,然後想去印度。
《關於靈魂》
如果我們死亡,肉體消失殆盡,我現在擁有的思想跟情感是會去哪裡呢?
人類如果死亡變成灰燼,就什麼也無法留下嗎?
而我對小朋友們問了這個問題。
靈魂或許是無色透明的,可能是紅色的,也可能是白色的,可能有很多種顏色。我自己也覺得是像太陽光一樣,似乎有顏色似乎又沒有。或許是這樣的感覺。
一個人在生命走到註定的盡頭時,或許就會消融在宇宙之中。說不定死亡後並不是化為虛無、遭到遺忘,而是一場消融。從生到死並不意味著滅絕,僅僅只是消融於更為廣闊的無垠。如果是這樣,那就無須畏懼死亡。死與生原是一體之兩面。
塩田千春在導覽時提到,她在癌症復發後,想到自己的女兒只有10歲,萬一自己不在,女兒該怎麼辦,因此想了解小孩對靈魂的看法,才開始了這一系列的訪談。她也提到許多小孩的答案真的很發人深省。[文字摘自shoppingdesign]
讓我感到安心的一段話就是「 從生到死並不意味著滅絕,僅僅只是消融於更為廣闊的無垠。如果是這樣,那就無須畏懼死亡。」
雖然我每年都會歷經幾次重新開始的日子,但我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害怕死亡。搭飛機的時候、搭船的時候、搭客運的時候、不確定是不是新聞事件造成的PTSD,但,除了事故,我也害怕疾病的死亡。
可是歷經癌症復發的塩田千春說死亡不是滅絕,而是進入更廣闊的無垠,那樣的未來,感覺真好。
後記
謝謝這些藝術家的存在,透過這些藝術作品,讓我們這些看展的人可以有很多的感受與體悟,這大概也是我喜歡看展的原因,可以了解藝術家想表達的,以及他們關心的。
或許不是你感受到的、也或許不是你在乎的議題,但,不管如何,你還是看了這個作品,或許有哪一天,我所舉的例子,可以舉一些藝術作品,而不只是電影或是書了。
附上我覺得 塩田千春 很棒的文字以及採訪內容。
這次的展覽,真的很值得一看!
在畫的平面世界中,我感受到了很大的瓶頸,完全無法從其中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擁有自己專屬的秘密基地:老舊的秤、生鏽的輪子、陳年的玩偶、石頭、堅果前東德製的模型屋、以及之前某天撿到的七十幾個小瓶子,這些是塞滿我工作室的破爛雜物。它們與我共存,就在這裡。並且不經意的,於日復一日的生活中,持續打動著我。
身與心變得支離破碎,而我再也止不住這些無法駕馭的情感。我將身體四散擺放,和它們在心裡對話。把身體連結到紅線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好像終於理解。表達出這些情感,並賦予它們形體,這麼做總會同時摧毀了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