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 | 第五章 惡穢過濾器

一時間，病房內靜謐的只剩下呼吸聲。

「妳體質特殊，可引渡穢氣入體內淨化成妳可以應用的能量，或者是你們說的靈氣」瞥見皞離不小心從口袋滑出來的藥水，闇非頓了頓「但你能淨化的能力有上限。」

「就算這樣我也不會讓你留在阿離身旁。」太危險了。煬日看著平靜的皞離，並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口。

男人看著警戒心極強的煬日，不在意的笑了笑，並在他的耳朵旁邊低語了幾句。而煬日就像被雷打到一樣，驚愕地看著眼前那個似笑非笑的男人，似乎在考慮他傳遞消息的真偽。

闇非語氣清淡的說「你現在不去的話，他可能就離開了。」

瞬間，煬日就像受到驚嚇的貓咪，蹦的一聲跳起來，就急急的網病房外跑。

看到煬日反常的表現，突然發現眼睛上沒有繃帶的保護，皞離邊左右尋找著那捲從不離身的繃帶邊不上心的問著，「你跟他說什麼了，他怎麼這麼急。」

男人按下皞離的手，「想找遮眼的繃帶嗎？不用再找了，我可以幫你。」說完後就從手心跳出兩團黑霧，輕輕的壟罩在皞離的眼前，然後漸漸地消失。「你看看，還會不會不舒服？」邊說著邊遞給了皞離一把鏡子。

而皞離只感受到溫熱的氣流從眼前拂過，光線對眼睛的刺激頓時消失不少，接過了闇非遞過來的鏡子，她驚奇的發現自己的雙瞳竟然變成了烏黑的眼色。「我的眼睛…」因為第一次看到自己眼中居然是黑色的瞳孔，讓皞離有些呆然失聲。

「妳的異色瞳，會給妳帶來不少麻煩。」闇非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著，好像真的只是為了替她擋去麻煩才藏起了她的異色瞳「以後也不用再綁繃帶了，那兩團黑霧會替你解決陽光的困擾，也不會影響視力，當然，別人也看不見。」

「謝謝。」聽完男人的話，皞離輕輕的道了謝，「你說你能吃惡穢是什麼意思？」

「那走吧！」闇非低低的笑了幾聲，從飄著的空中踩到了地面上，觸碰地板的瞬間，男人的形象徹底轉變，一襲黑色的風衣攏住合身的襯衫，修身的長褲讓男人看起來更高挑，一瞬間皞離覺得似乎有些眼熟。闇非將皞離往外帶，說著「邊走邊說，到了急診我再給你演示演示？」

往急診的路上男人收穫了不少小護士的目光，皞離才發現這時候男人是實體化的。如果依照等級區分，這個男人應該已經超越鬼王，但身上卻沒有一絲穢氣，她疑惑著，真的有妖鬼可以不殘害任何一條生靈而達到這個境界嗎？

感受到皞離的疑惑卻沒有放在心上，闇非在皞離身身邊不急不慢的說著，「其實不只是穢，只要是任何惡意的氣，我都可以吸收。但不像妳需要融入自己的骨血，我就想吃飯一樣，相對簡單的。」

急診室，是悔恨與逝去最高密度的存在，因滯留在此的意念太多太雜，不小心受到蠱惑意念或魂魄很容易就會慢慢匯集成龐大的穢氣。闇非邁開步子走向一團穢氣旁邊，手輕輕搭上那團黑霧，只見黑霧慢慢消失在男人手中，不一會兒，黑霧就整個消失了，整個急診室似乎明亮了些，沉重的氣息也減少了許多。

「感受一下。」闇非搭上了皞離的手，皞離覺得多年來溶在血液裡的苦痛與憤恨，正透過血管湧向與闇非手掌貼合的地方，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過了一下子，又發現有純粹的靈動能量湧來，讓皞離驚訝的看了闇非一眼，闇非注意到皞離的視線，笑著回答。「這就是那些穢轉化出來的能量，怎麼樣，是不是很像惡穢過濾器。」

聽到惡穢過濾器的皞離呆了一下，覺得這個自我調侃的男人形容的滿貼切的，「那惡穢過濾器，走吧！出院。然後跟我回家」對醫院沒好感的皞離確認了闇非的能力，覺得將他帶在身邊似乎也沒什麼壞處，所以趕快打算出院，把家裡存在藥水裡的穢們，交給闇非處理。

「樂意之至。」闇非嘴角拉起了弧度，但卻控制著自己的喜悅得體的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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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窄又略嫌髒亂的廚房裡，一抹白色的小小身影熟練的把砧板上青菜腐爛的地方切掉，咚咚咚的規律菜刀聲，一下就停止了，過一會兒，那個白色小身影端著一碗蔬菜清粥從廚房閃出，「媽媽，先喝點粥吧！」

躺在床上的女人似乎已經病了一陣子，看到兒子的身影欣慰的笑了一笑，「只是一點小感冒，下星期媽就可以去上班了。」少年紅色的瞳孔閃了閃，安慰道「沒關係啊！我現在也有打工，不著急的。」說完便垂下眼皮，拉了拉袖子遮蓋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我會努力的。」少年喃喃的念著，像是在安撫媽媽，也像是在自問自答。

夜晚，少年等母親入睡之後，悄摸摸的換上了白襯衫，輕手輕腳的出了門來到了本市最大的酒吧。因少年的外型雖然有些特別，但卻有莫名吸引人的氣息，酒吧老闆看中了這點，也不在乎他是否成年就聘請了少年來當服務生。夜晚的工作不耽誤上學，小費也豐厚，雖然也知道自己在法律的灰色地帶遊走，但想起家裡的狀況，仍然是咬著牙，繼續這份工作。

白色的小小身影在燈紅酒綠的人群中穿梭，卻有一雙打量的眼睛，緊緊的咬住少年的身影不放。須臾，在暗處的男人露出一個不懷好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