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同樣的場景,推開了沉重的鐵門,印入眼簾的是一群身著白衣、虔誠地跪在地上低聲吟誦著不知名咒語的信徒。緩緩朝著信徒們跪拜的方向望去,有個雪白的孩子在祭壇中央,身旁本應該用來受洗的浴池,此時卻散發出甜膩的酒香。主祭司張了張嘴像是對信徒說了什麼,那孩子面無表情地走入了浴池,在他完全浸泡於酒中之後,主祭司舉起了鑲著寶石的匕首,在眾人的愉悅的低吟中,輕輕的一刀一刀劃破孩子的手臂。
皞離看著這場景,一紅一藍的異色瞳深處似有一絲波動,但很快又恢復一片淡然。本因恐懼、疼痛而哭鬧不休的孩子,似乎對這怪異的祭典已經習以為常,不知是已劃下傷口。
隨著孩子的鮮血漸漸混入酒池,信徒們更加鼓譟,喃喃低吟著咒語的主祭司,終於放下了匕首,四周的護法們將酒池中的孩子抱出,細心的包紮剛才祭典劃出的傷口。主祭司優雅裝填一杯杯的「聖酒」,放置在祭祀台前。待一聲令下,鼓譟的信徒一一的領取屬於自己的那杯,雀躍且顫抖的小心喝下。
突然,祭壇上的孩子睜開了眼睛望向皞離,在對望的那瞬間,皞離像被彈開似的從夢中驚醒。「又是一樣的啊…果然今天喝太少了啊…」望著桌上的空酒瓶與在沙發上熟睡的煬日,「還是再去喝一輪吧!」皞離俐落的穿上外出服,無聲的揮揮手當作對沙發上醉鬼的外出通知了。
「給她一杯白俄羅斯。」在吧檯前獨飲的皞離,身後突然傳來男人低沉極富磁性的聲音。
「先生,你身邊的穢氣很重,勸你最近去處理一下,免得你死於非命。」在聲音主人接近之前,皞離早已感受到依附他身邊的穢氣。奇怪的是,那些穢氣似乎忌憚什麼,像無法攻擊與控制他似的,只不斷徘徊在他身邊。但,又與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出聲提醒也只是希望這傢伙不要纏著自己罷了。
「喔~穢氣?那是什麼?就算你眼睛受傷看不見我,也不至於拒人千里之外吧!」男人自來熟的坐在皞離身旁,「妳好,我叫昶樂,對妳很有興趣。」昶樂似乎看不見皞離的淡漠自顧自地開始自我介紹。
「穢氣就是惡意、負面的意念,在人類意志力脆弱時會影響你的決定與判斷,讓你往它希望的方向走。」女人伸出手往昶樂身旁抓去,對於除穢,皞離還是無法視而不見,「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這幾個穢氣我幫你處理好了,不用謝了,我對你沒有興趣。」說完便從懷中拿出藥水,像是裝填什麼東西的樣子,把手中看不見的東西塞入了藥水罐中。
「喔?眼藥水?你眼睛怎麼了?為什麼綁著繃帶?你看起來是白化症吧!喝這麼多酒好嗎?」昶樂隨著皞離動作覺得身體輕了不少,瞄了一眼面前成堆的酒杯,昶樂頗有興趣的隨意閒聊。
昶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眼前這個全身雪白卻穿得一身黑的女人有興趣,或許是從她一進酒吧,明明雙眼綁著繃帶,卻像看得見似的穿過酒客與酒桌直奔吧檯點酒讓他好奇;也或許是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喝著烈酒,卻散發出淡然疏遠與酒吧格格不入的氛圍吸引了他。
他,想知道這個女人更多。
「老闆,結帳!」皞離不想與身旁的男人有過多交集,決定結帳走人。
「喂!等等…」昶樂正想抓住皞離,卻被用力拍開。
「離,妳想續攤怎麼不叫上我,妳看被奇怪的人纏上了吧!」煬日一掌拍開要抓住皞離的鹹豬手,酸裡酸氣的說。
「豬就該好好的睡覺才能長胖!而且我沒有被纏上。」被護在煬日身後的皞離淡淡的說。
「欸!這位先生,你身邊的穢氣好多啊!你要不要去處理一下啊!」煬日看著昶樂身邊的穢氣,邊假笑著說。
皞離被這句話吸引,發現剛剛才被除穢的男人,身上居然又纏上了比剛才更多的穢氣。但那些穢氣仍然像無法近身似的只纏繞在男人身邊。
「煬,狀況有點不對!我才剛幫他除穢完,現在又聚集這些數量…」皞離低聲對煬日說。
「管他的,看起來對他無害,這樣不就好了嗎?反正只是些不成形的穢氣…」煬日擋在皞離與昶樂中間,不想眼前男人繼續纏著皞離,沒好氣地催促皞離回家。
「碰!」煬日話還沒說完,就被巨大的槍響打斷。
「姓斐的,你今天別想活著走出這裡!」幾個流氓樣的黑衣人,拿著手槍對著昶樂。
「喔呵!我倒想知道你哪來的底氣說這個?」昶樂一把抓住皞離兩人,閃身躲進了吧檯內,露出邪笑說。
皞離與煬日才剛回過神,便發現昶樂用身體護住他們,此時皞離卻開始微微的發抖,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慢慢的喘不過氣來。
「不好!」發現異狀的煬日,咬破了手指,抵在皞離的額頭,「該死,你快放開她!」煬日粗暴地說。
吧檯外的黑衣人開始掃射,煬日卻像聽不到似的繼續用力抵著皞離的額頭,「皞離,回來!」煬日喊著,「你,趕快把外面那些人解決了!」另一手推開昶樂後發出綠光,綠光慢慢擴散,緩緩將兩人包覆在綠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