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邊故事 雙姓的公媽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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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姓的公媽牌(二)

留在現場的明月也是七個水桶在上,八個在下。七上八下,惶惶不安。

眼前一片狼藉,在加上老蔡還橫亙在樑上,滴乖,滴乖的晃悠,灑上一點晨曦,竟生成了一種莫名的恐怖。

明月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默數:「一二三四五」,一共五具大體。這件事,在地方上,一定是一件大事,況且,還是,有官字在身的。

心裡暗自忖度,偷偷叫苦,叫「蔡仔」投案,一定是最快,也是一勞永逸的方法。但是,下場,也是知道的。不是梟首就是五馬,總之,「死」一定是會烙在蔡仔身上。

逃,蔡仔一個人跑,肯定,走不遠!

何況,還有老蔡要收屍!

「收屍」一想到二字

明月就收到葬儀社;因為,屍體總是要有人來收吧。

一想到這點,明月腦海浮出一個人-李桑,人稱公道伯,做事秉天理處理,不賣白臉也不走黑道,然而,卻是地方上,人人敬重的一號人物。

「如果,連公道伯都不公道了,這,天底下,理字就難寫了!」

明月打定主意,趁著早市還未醒時,人流還未出門時,趕緊拜上一面。

「扣!扣!扣!」門環使勁的敲…

「何人啊?」

「李桑伯,是我,明月!」

「哦,哪個明月啊?」

「東市的那一位!」

「哦,是吳叔的二公子!」

「有何事?」

「想請你收個人?」

「誰啊?」

「客棧上的蔡伯!」

呀!的一聲,門喬了一個縫!

「蔡伯哦,為什麼是你來央求,而不是老蔡的兒子蔡仔啊!」

李桑,一語中的,直指問題核心。

事有難言,明月避重就輕的說…

李桑心中已猜出個大概,「十兩金!」

明月一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

「貴了點…」

「拿人金錢予人消災啊」

李桑斜眼睥睨了一下,而順口暗示!

天道酬勤貴誠字,話只說一半,那價就只好升倍。

何況,明月還說出不足十分之一,收十兩金算客氣了。

無奈,明月思忖了一下,心意一點就通。

就全盤托出了。

李桑之後言明二件事:

一.今日三更,叫蔡仔去墳頭等我。

二.示意明月去官府報官吧

官府報官,那擺明就是要出賣蔡仔!

既然要出賣蔡仔,那何必來央求李桑。

但是,一轉念,明月想清楚了,

李桑不愧是李桑,因為,鎮上那個顏補快是何等人也。

綽號可是有鬼見愁之稱啊!


一想到這裡,蔡仔許是有救,

明月眼淚不聽勸的掛在眼眶上。

「李桑伯,我懂了!請受小的一拜!」

「拜什麼,事都還沒有辦呢?」

還有兩件事,還未明說呢,就今晚,你倆來見我。

「就只有今晚!」

吩咐完,李桑,扭頭就走,恰似此事沒有發生過,

一勁兒個,就想去睡個回籠覺。

他山歸他山,千山我獨行,

甭管,睡覺先!


堂上,

「咚!咚!咚!」明月擊響了冤鼓!

「何人訴訟,何事?」大堂來了書生。

「東市客棧,有命案發生!」

「真否?」

「若否,何必前來?」

「行!那狀紙會寫否?」

「不會,小的目不識丁。」

「那,需要來人代筆否?」

「不了,小的只是來告知一聲。」

「等等,命案之事,非同小可。」

「待我」那書生領著明月進偏堂,兀自磨起墨,呀呀的墨硯交雜,一如明此刻心情,也交雜。

「何人,住哪,交待何事,這裡,指印畫押!」

此時,書生不禁喃喃說道,怪奇,今天個衙役有點少?


明月一聽,心中更是一驚!

臉上暗自瞥了一下,眉頭深鎖。

深知,時間不多,褲檔上摸了一會兒,掏出些許銀兩,打算買些吃的,尋蔡仔而去。


老朋友,老默契,在東郊的小土公廟上,明月學了狗叫了一聲:「汪!」

啪的一聲,腦門被敲了一下!

「是我,別叫了!」

「你怎知,我會在這裡。」

「你怎不知,我不會不知你會在這裡。」

「切,別尋我開心,說正事!」

「我找了公道伯幫忙!」

一聽到找人幫忙,蔡仔冷不妨一個拳頭掄起。

「幹!信不信我這兄弟!」

當拳頭快要落下的那一刻…明月的嘴裡冷不妨吐出了這一句話。

「信你,但是我不信別人!」

拳頭還是剎不住落在明月的身上,那一拳,是著實痛啊!

「幹!」明月也回了一拳。

「聽我講完,不滿意,再開幹!」

蔡仔許是慌了,聽完這一吼聲!理智線,稍為拉了一點回來。

「幹,很痛!」

蔡仔一臉也不在乎,他只想趕快釐清眼前這個人,是朋友還是敵人?

「你也用用腦子想,如果,我要領花紅,我何必來這裡找你!」

「我在家睡覺即可,誰理你?」

「何況,我還報了官!」

「什麼?」蔡仔一聽眼睛瞪著更大,強忍住了拳頭,心中不知道,明月倒底要做什麼?

「聽我解釋!」

「那個顏總,鬼見愁,何許人也!」

「就算我不去報官,也一定會有人報官的,顏總一看,你絕對是第一號嫌犯,事實,罪證確鑿。」

「他不找你,他找誰?」

「何況,你還砍了四個身上有帶官字的人,你想,他們會撓過你?」

「不會!」

「那,你為什麼報官?」

「爭取我們的時間!」

「我不懂,爭取我們逃的時間?」

「我們?兩個人!」

「廢話,如果,要留下你的命,一定要有人接應你;憑你一人,可能嗎?」蔡仔搖了搖頭。

「那,如果,我不幫,誰幫你?」蔡仔再度搖了搖了頭。

「那,為什麼要找公道伯?」蔡仔諾諾的問道。

「因為,他叫做公道伯。」

「不解?」

「不解!你也無需要解。」


另一頭

「扣!扣!扣!」今晨兒個第二次。

「來啦!何事?」李桑平和的問道。

「是我,顏補快!」

「是是是,小的開門!」

「李桑伯,您客氣了。聞言,東市客棧出事了!」

「何事?」

「一起五人命案!」

「真的!」

「千真萬確!」


李桑收拾了一些傢伙,急匆匆的往東市趕去。

一行人,浩浩盪盪的往客棧,另一群人,黑烏鴉鴉的好生熱鬧。

「讓開,讓開!」

一進門,一股刺鼻味,一聞,就令人翻胃作嘔。

李桑,瞧了瞧!

開始做起了工作,那個甲是被砍的,砍了多深,乙的頸子是被滑了一刀,是何種刀器,丙又如何如何?當然,讓李桑最在意的就是懸在橫樑上的老蔡。

一瞧見了老蔡,李桑又是一陣眼紅,畢竟,認識老蔡快一甲子了,從兒時就認識了。一陣鼻楚,李桑淡淡的說:「可以讓我收老蔡的屍嗎?」

顏總點頭,默然示意。

李桑,拿起了法器,念了一段經文,傳聞,吊死鬼最冤,也最厲。

拿起了凳子,那,老蔡眼睜睜的看著,沒有瞑目,著實嚇人。

李桑和老蔡對望了一眼!

口中諾諾的說道:「兄弟,這是何必呢?」

一手,手起刀落,割斷了吊繩!

另一手,輕輕的把老蔡的眼睛闔上!

在老蔡的耳邊,輕輕說道「事情的原委,我略知全貌。」

「你,那個不肖子,我會代你處罰他的。」

「你要說的,我都懂,這兒人多,就不必說了。」

「好好走吧,讓,我!送你一程!」

語畢,閱人無數的李桑,也不禁淚眼兩行,畢竟,人生有幾個一甲子,也算老相識了!

李桑長吁了一聲,五味雜陳,竟,不知從何說起。


「欲知故事,明日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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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雄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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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怡雄,活了半百, 想簡單做個說書人, 說說自己所遇所思所想的人, 對人有情,對事有理, 公理不一定在,但,天理一定存在。 期許,你,也會有所體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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