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邊故事 雙姓的公媽牌(九)

雙姓的公媽牌 (九)

夜路走多了，總是會碰上鬼的。鬼見愁已有蔡仔二人下落的音訊，立刻啟動守株待兔的戰術；直接指揮手下，佈防在海港周遭，只待兩人出現，抓補歸案。

「商船不用盯，那些和我們有來往的船隻，不大敢私藏人犯，至於，其他的，盯緊點。」

「尤其是漁船，給我盯好！每一艘出海的漁船，都要上去查查。」

「是的！」海兵回聲道。

十五仔在岸邊一見狀，即知，這一攤生意難做！

「二位公子爺，此番恐是難以出船了。」

「十五仔兄，銀貨兩訖，童叟無欺啊，且還真不二價。」明月見狀硬是懟了回去。

「若兩位真要過去，還是有辦法的，但是，二位是真的要賭上性命嗎？」

「什麼辦法？」

「大船接小船！」咦！蔡仔一聽聞，火就隱隱上來。

「不是說好，錢到事成嘛？怎麼，嫌我們錢臭，還是，十三娘的錢沒有到位。」

「蔡仔兄，好說好說，事情如你所見，我們的船出去，每一艘都是會有人來查的，除非你倆會隱身，不如，鐵定被發現的；壞了我海上名聲事小，二位客倌被抓才是事大，風險過高，事難成啊，難成。」

「不然，童叟無欺，我，十五仔不做這筆買賣，退錢便是，外加利息！」

明月瞟了蔡仔一眼。

「息怒，息怒，我蔡兄心直口快，甚不快意，請十五仔兄別放心上！」

「就是論事，何謂大船接小船？」

十五仔旋即解釋！

在朔日丑寅交接時刻，放一竹筏，直接由蚵棚下海，划至離岸數浬，再由大船接走。理論上可行，但，實際風險其大。

其難度至少有三：一．要會操筏！二．要懂海潮！三．要有默契。此三項條件，缺一不可！尤其是第三點，茫茫大海中，偌大的岸上燈塔在海上都如螢火點點，更遑論竹筏一葉，如滄海一粟，極難尋找！

「賭命否？」明月問道。

「爛命一條，給賭！」二人不愧是賭徒，決定把命給賭上了。

蔡仔終究還是給了十五仔一個台階，不過，明月話說前頭。在商言商，就事論事，費用當然也折了幾許，也算是對十三娘的回覆及告別。

賭是有機率的，如果機率是零，那就不叫做賭，那稱之為送。

故，明月和蔡仔都相信，這是有成功的獲然率。而十五仔，不愧是海上頭子，深知海性，已擬好戰略。並且，集訓二人操舟了幾次，演習了幾場；深知多一分準備，就會少一分風險。

朔日當晚，夜深人靜，四海波平，十五仔判讀此時是絕佳出海的機會；且十五仔已知會眾小弟們準備好，大船早已駛離港口，和這一葉竹筏就只承載著二個賭命的人－明月和蔡仔，願賭服輸，生死有命。

岸上，依傳統習俗規矩，十五仔領著眾人，在蚵棚岸邊燒著紙錢。口中唸唸有詞：「道上的朋友們，請讓一條路給這二位弟兄，他倆於今晨出海，請多關照別刁難，若有得罪望乞見諒。」言畢，一把火熊熊燒起。

揚帆送客！

恰巧，就在不遠處，聽聞達達的馬蹄聲，「慢且留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鬼見愁－顏總！

二人一看，哪敢停歇，一股勁的就往茫茫大海裡前進，逐漸消失在眾人的目光中，像氣泡般，「啵！」的一聲，就沒有了。

而十五仔，此時也忙著打哈哈，直說，只是在蚵棚和好友聚聚，三言兩語，輕描淡寫！顏總也只能望海興嘆，雖深知十五仔所言是謊，卻沒有實據也莫可奈何，只能鳴金收隊。

「顏總，慢走！不送！」此時，十五仔心中也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感覺哽在心頭。默誦：「一路走好！」

「欲知故事，明日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