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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選劇｜看完泰劇《轉學來的女生》第二季的同學，請速回第一季校正回歸

人們需要正義，無論是哪種形式的正義，只要能懲罰壞人就會通體舒暢。這大概是為何，英雄電影永遠不退流行。隨著串流帶起的平台無國界，我們看到更多不同國家作品中也有著雷同的價值觀，而今天要來聊的就是這部泰國出品的影集《轉學來的女生》。

Netflix 原創影集《轉學來的女生》第二季，不到一個月即攻上了收視前五名的成績。其實第一季在 2018 年就已推出，當時 Netflix 還過度執著個人化的精準呈現，很多人因此與這齣泰劇錯身而過。《轉學來的女生》第一季在泰國推出獲得了極高評價，加上製作團隊出眾的網路行銷，成為泰國年輕族群口耳相傳的神劇，更成功地把這部影集推上了國際由 Netflix 買下全球放映權。

《轉學來的女生》屬單元劇，每集皆由不同校園的故事或案件組成，當中貫穿各故事的正是神秘轉學生娜諾（Nanno）。娜諾是誰？從何而來？她是鬼神還是人？這些在《轉學來的女生》都沒有交代，但完全不影響故事發展，甚至還更添張力。既然是轉學生，那故事背景必然發生在校園。《轉學來的女生》由泰國頗具規模的影視頻道 GMM25 製作，故事則由 SOUR Bangkok 田調校園真實案例來統籌劇本。SOUR Bangkok 本身是廣告公司，而且還是一間只有一名男性的女力廣告公司，將廣告執行方式直接平移到影集來進行，不僅讓影集敘事跳脫傳統且兼具美感，畫面節奏與更是明快流暢（光是片頭就讓人被這齣影集給吸住）。全女力組成的優勢也反映在影集的情緒營造。這或許是為何，娜諾不須交代背景就能帶給觀眾說服力的原因，劇情的真實性讓觀眾產生了共感，於是我們就也能被採用私刑處罰壞人的娜諾說服。

誰不希望壞人下地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最痛快的方式。尋求法律的幫助太慢，更何況校園中有那麼多階級權力與政治的問題，公諸於世往往會令受害人落入更大的風險中。《轉學來的女生》在大量的田調資料內逐漸發現了這些校園黑暗面，不單是霸凌，更是狼師、迷姦、炫富等，原來孩子求知的環境如此險象環生──從影集播出後，沒人說內容太扯，而是更多人把娜諾當神或生活出口，就可以發現。

劇中的娜諾有時會成為受害人去嚴懲加害者，有時則會製造衝突冷眼旁觀看著所有人失控。娜諾是魔鬼的化身，她只是來惡搞一下這世界那些以為自己是魔王的傢伙。某些概念頗像早期我個人也很喜歡的好萊塢電影《惡魔咆哮》第一集（續集請通通跳過很難看），惡魔會化身成任何你想見到的樣子，然後滿足你的願望。娜諾有這樣的能力，但《轉學來的女生》並沒有落入俗套的發展。第一季各故事風格迥異且皆有亮點，藉由不同導演擔任單元執導來強化每一集校園的差異性也很高竿。

第一季中，最令我難忘的兩篇故事是 EP04《上流社會》與 EP06 + EP07《魔牆》上下集。EP04《上流社會》描述專收富家子弟的高中校園內，轉學生娜諾的豐厚財力讓她租下了學校裡的一間教室當她自己的辦公室，公開收費處理全校師生的任何棘手問題，只要有錢沒有辦不到的。從學校收錢就願意把上課的教室改名成為娜諾專用辦公室如此荒唐的開場直球對決，到後面的富豪子弟惡整「僕人」的超展開，透過各種面向讓我們思考金錢至上的價值觀的扭曲，且收尾極令人毛骨悚然。而 EP06 + EP07《魔牆》則是第一季我心中的登峰傑作，那些不甘心不公平的只能寫在廁所牆上的立可白，如果有一天都成真了會發生什麼事呢？不要問很可怕，去看你就會知道了。

《轉學來的女生》第一季透過不同類型的校園案件，劇情也不全然只有復仇，偶而來點惡搞或小情小愛，輕重合宜的觀影感受使觀眾一口氣追完卻不感覺麻痺。而相較第一季的多元，相隔三年等到的《轉學來的女生》第二季就顯得令人失望許多。除片頭依然兼具視覺水準與各種暗號藏於其中，前四集故事發展顯得草率行事。同樣的時間長度不僅沒能帶出如第一季的出色轉折，就連畫面也是炫技大過敘事。加上前四集娜諾的人設過於扁平，非但沒藉由她帶出更細膩的故事推進，反倒有點像是工具人般僅僅只為了暴力而登場。第二季猛藥狂下，為了粗暴而粗暴，為了見血而見血，劇情沒過多解釋只是在畫面上反覆呈現暴戾，前四集可說非常糟糕。觀看時內心頻頻響起棄追警報。

第二季還多了一個貫穿全劇的新角色：由理。

到由理出現，我才稍微理解為何第二季會選擇不同於第一季的全然單篇發展。新角色由理的出現，除了顛覆原先娜諾是「唯一的制裁者」外，由理相較於娜諾更激進的作法也成為《轉學來的女生》第二季的另一重點。由理本身（曾）是人，但因不小心吃到娜諾的血而擁有了不死之身與異能，與娜諾的關係亦敵亦友（多少參考了女生間常見的較勁情節）。

《轉學來的女生》第二季中，每集須在有限的時間內放入兩條線，既要陳述故事本身，還要兼顧娜諾與由理的互動與人設建構。等同第一季娜諾作過的事到第二季都必須讓娜諾與由理各作一次，也因此削弱了主線故事。

儘管目前看不出娜諾與由理間到底有何火花（駑鈍的我第二季看完仍感受不到），但對團隊想認真發展這系列的野心倒是略見一二。畢竟單元式影集要走成長壽劇的難度頗高（《黑鏡》即為一例），同類型的故事與處理手法終究會疲乏，成功的長壽影集仍必須靠固定演員本身的故事線才有機會向下發展。顯然《轉學來的女生》抓到這關鍵，於是第二季像是向觀眾宣示新篇章的到來，今後不單是三年前那個娜諾掌控全局，而是多了另一個由理，兩人的發展與衝突顯然將會是接下來的重點所在。

即使能理解團隊渴望將《轉學來的女生》發展成長壽劇的想法，但矛盾點或許也出現在此：新篇章導致第一季與第二季在敘事上銜接落差，又或是刻意製造懸念把更多爆點留到第三季。然而，倘若第二季就讓忠實觀眾感到失落，觀眾又如何能對第三季照單全收？（話雖這麼說，儘管我對第二季沒有太買單，但靠著對《轉學來的女生》第一季的熱愛，我想我還是願意再給下一季機會就是。）

因為疫情在家追劇的人變多了，天時地利讓《轉學來的女生》第二季在收視與評價都有相當優異的表現。但身為第一季的死忠擁護者，懇求各位還是要往回追第一季才是正宗好戲。可以看到不單是殺紅了眼的制裁，還有更多校園問題的細膩奇想。如果你愛上了娜諾，也請務必點開第一季，娜諾的詭異百變與魔性笑聲，在第一季才有最完整的體驗。第二季被由理削弱的感知就請速回第一季校正回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