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織蓆販履的平民老百姓,劉備經過多年的堅持與努力,成為漢中王。在軍事實力上,劉備僅次曹操與孫權;在爵位官職上,劉備更是與曹操平分秋色,成為唯二稱王的人。
五虎大將的真真假假
稱王之後的劉備,首先自然是獎勵三軍將帥,首先劉備立劉禪為王太子,文官方面以許靖為太傅;法正為尚書令;廖立為侍中。武將方面則是以關羽為前將軍,假節鉞;張飛為右將軍,假節;馬超為左將軍,假節,至於漢中之戰功勞最大的黃忠則是從征西將軍升任後將軍,成為這次漢中之戰最大的贏家。
關羽、張飛、馬超、黃忠,再加上趙雲五人,在《三國志》中被陳壽合列一傳,也因此被後人稱為『五虎大將』。
事實上,劉備並沒有封過五虎將,陳壽將此五人合列一傳的用意,完全是因為此五人在蜀漢建立的過程中戮力最深,功勞最大,因此合列於一傳,後世小說家因而穿鑿附會譽之為五虎大將。同樣的,張遼、于禁、徐晃、張郃與樂進五人在魏營中的地位與關羽等人在蜀營中的地位相同,因此陳壽才會合列一傳,並稱為『五子良將』。同樣的情況在《三國志˙吳書》也是一樣,陳壽將周瑜、魯肅、呂蒙三都督合列一傳,也是因為此三人在東吳建立的過程中功勞最大。
黃忠在入蜀之前原為裨將軍,入蜀後因軍功被升為討虜將軍;攻打漢中時,又因在定軍山成功斬殺夏侯淵而被封征西將軍,如今劉備任漢中王後,再封黃忠為後將軍,晉升速度之快,在劉備陣營中恐怕只有法正可以相比擬
有了之前馬超的經驗,諸葛亮擔心黃忠的名望並不能與關羽、馬超相比,但是卻能同列為四將軍,馬超與張飛因為親眼見到他的功勞,還能勉強接受這個結果,可是關羽人在荊州,恐怕會有意見。不過劉備並未因諸葛亮的說法而有所改變,關羽果然如諸葛亮所擔心般大怒:「大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不肯接受前將軍的官職,這次換成擔任使者的費詩出馬安撫關羽。
費詩先以蕭何、曹參比關羽;再以陳平、韓信比黃忠,認為當初劉邦封韓信為楚王,爵位遠高於蕭何,但是卻沒有聽到蕭何有什麼怨言,費詩更進一步表示:「現今漢中王以一時的功勞,提升黃忠,但說到意義的輕重,豈會與君侯(因關羽受封漢壽亭侯,故被稱為君侯)相提並論呢!況且漢中王與君侯,有如一體,憂戚與共,君侯實在不宜計較官號的高低與爵祿的多少。我只是一個奉命辦事的人,君侯如不願受拜,那我便將印綬歸還國家,只不過我認為這樣一來真的很可惜,恐怕君侯將來會有遺憾呀!」關羽被費詩所說服立即受拜。
為大王拒之;為大王吞之
漢中為戰略要地,取得漢中就等於取得進軍中原的灘頭堡,因此漢中太守一職便成為了劉備陣營的焦點。大多數人都以為會由張飛擔任,而張飛自己也認為非己莫屬。畢竟張飛在劉備陣營中的輩分高,巴西之戰又表現的有聲有色,關羽作為『董督荊州事』的襄陽太守,由地位相同的張飛來擔任漢中太守並不讓人意外。
然而劉備最後卻選擇了魏延來擔任漢中太守一職,這項人事命令委實跌破眾人的眼鏡。
史書中對於魏延在漢中爭奪戰中的表現並沒有任何記載,反而是張飛在巴西大戰張郃;黃忠在定軍山斬殺夏侯淵,都立下重大的汗馬功勞,因此魏延的出線確實讓人大感意外。
雖然如此眾臣仍然對此項任命心懷疑慮,劉備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因此有意給予魏延表現的機會。宣佈漢中太守任命之後,在某次宴會上劉備公開詢問魏延:「今委卿以重任,卿居之欲云何?」
劉備刻意作球給魏延,直接詢問魏延擔任漢中太守後的戰備計畫,由魏延自己來解除大家對他能力的疑慮,結果魏延的回答不只讓劉備十分滿意,也為解開眾臣心中的疑慮。
魏延說:「若曹操舉天下而來,請為大王拒之;偏將十萬之眾至,請為大王吞之。」將責任劃分清楚,若是曹操親自前來,他會力擋曹操大軍,等待劉備來援;若是曹操派其他的大將率軍前來,他則會一一予以殲滅。
這是多麼豪氣的回答,充分表現出魏延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架勢,魏延鎮守漢中期間的功績與表現也證明了自己並非虛言浮誇之徒。
《三國志˙魏延傳》中並沒有說明魏延鎮守漢中的實際狀況,但是在《三國志˙姜維傳》卻曾對魏延在漢中的戰略佈局做過描述:『 先主留魏延鎮漢中,皆實兵諸圍以禦外敵,敵若來攻,使不得入。及興勢之役,王平捍拒曹爽,皆承此制。』
很顯然的,魏延採取的是在漢中外圍部防,將敵軍擋在防區之外,有點類似境外決戰的味道,以穩重的戰略佈局,不求大勝,只求不敗。
後來姜維認為魏延的部署雖然符合《周易》的『重門』之義,但是只能做到不丟土地,卻無法重挫敵軍。於是主張開開大門放敵人進來,希望利用漢、樂等重要軍事據點斷敵後路。結果魏延鎮守漢中十五年,沒有放一個敵兵進入自己的防區,接任的王平完全依照魏延既定方針辦,也以少勝多,在興勢大敗曹爽的南征軍。可是姜維更動防務不久,卻碰上了鍾會伐蜀。鍾會先分割漢軍諸圍,再分而擊破,漢中天險,不到一個月就被全數拿下。
劉備拔擢魏延為漢中太守一事,固然是因為劉備自己在識別人才有獨到的眼光,另外一方面卻也凸顯出劉備集團在暴起之後所產生人才不足的現象。
劉備當時的能征慣戰之將中,關羽必須守荊州不能調動;趙雲守江州負責荊、益兩州的交通樞紐;張飛守巴中則是成都的門戶,這幾個人都不能動。其他如黃忠年紀不小,難以委派方面之任;馬超被賦予聯絡涼州羌人的工作,加上又是新降之將,劉備對他的信任度有限,因此也不可能擔任漢中太守的要職。
至於益州集團中,吳壹雖為王后之兄,但是因為與劉璋關係匪淺,放在漢中無法保證不會成為第二個張魯;其他戰將因久居益州,鮮少有經過戰爭的洗禮,劉備也不會放心。相較之下,魏延屬於荊州集團,且本身是部曲出身,較沒有私人勢力,並且在入蜀之後擔任牙門將軍,讓劉備有機會在近距離觀察,因此是劉備比較放心的人選。
漢中與成都,漢高祖與公孫述的分野
劉備自立為『漢中王』,理論上應該是以『漢中』作為都城,但劉備卻是以成都為根據地,並且在任命魏延為漢中太守後,便返回益州,這個決定象徵了劉備集團將終身困守益州的結果。
當初在《隆中對》的戰略規劃下,希望劉備取益州是因為『益州險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有了漢高祖劉邦的成功案例,劉備理所當然地將益州作為經濟腹地,結合荊州與漢中兩塊戰略要地,進而北伐中原。然而劉邦當初是以漢中為根據地,如今劉備以成都為根據地,使得劉備無法學漢高祖,只能成為公孫述。
著名史學大師錢穆先生在分析兩漢國力時,認為西漢以長安為都,東方的文化、經濟被迫必須不斷地向西輸送並加以結合,軍事的西方(關中)與經濟的東方(中原)得以交流,因此西漢呈現蓬勃朝氣,積極經營對外關係;反觀東漢以洛陽為都,立國中原富庶之地,東方的經濟、文化不免因此停滯,呈現出靜止的型態,西方邊塞則因缺乏經濟支援而逐漸弱化,兩者的不平衡形成『偏枯的、靜的、退守的』立國姿態。
以同樣的觀點來看漢中與成都,前者鄰近前線,易受外敵威脅,為了鞏固國防安全,勢必要將益州資源向漢中輸送進而向外伸展;後者則地處四川腹地,既無強敵威脅,經濟資源無交流必要,容易流於安樂。過去劉邦定都漢中,因而積極向外發展;公孫述坐守成都,最後只能落得城破族滅的下場,兩者的差異由此可知。
更明顯的證明是日後姜維為吸引魏軍深入後,有意以展開大包圍作戰的方式殲滅魏軍主力,所以對漢中採取放鬆防務以誘敵深入,但是卻也造成日後鄧艾偷渡陰平的結果,倘若當初劉備以漢中為都城,姜維豈有棄守之理?
劉焉治理益州時,採取的是與當地統治階級合作的方式,加上益州長期以來遠離中原戰爭,形成與世隔絕的半獨立狀態,所以益州形成一股封閉式的政治勢力。劉焉死後,繼任益州牧的劉璋在調和本土的益州集團與外來的東州集團上出現偏頗,導致東州集團在政治權力上壓過本土的益州集團,本土的益州集團不滿權力遭到外來者瓜分,外來的東州集團又擔心本土派對付自己,形成無論本土派或是外來派,都對劉璋心生不滿,因此諸葛亮說益州『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張松與法正的叛迎劉備,以及劉備入蜀後,劉璋部將大規模倒戈,正是益州集團對劉璋統治不滿的最佳證明。
劉備初得益州不久後,就發生了漢中被曹操所得的事件,消息傳到成都,造成『蜀人震恐』,顯然劉備此時在益州的統治力仍未完全得到在地人士的信服。漢中被奪對益州顯然是一大威脅,曹操未能趁勢在劉備立足益州未穩前伐蜀,使得劉備緩過手來穩定益州內部統治後奪取漢中。
取得漢中作為益州屏障後,劉備本應駐節於此,以漢中為前線,益州為後勤,同時利用馬超聯絡涼州一帶的羌人,進可以奪取涼州威脅長安,退可以穩守漢中確保益州安全。為了擴大漢中之戰的勝利成果,劉備先令宜都太守扶風孟達從秭歸北攻房陵,殺房陵太守蒯祺。再遣劉封與孟達攻取上庸,成功將勢力推展到北荊州一帶。
可是漢中之戰是以荊州集團為主力,益州集團幾乎沒有任何表現,劉備自封漢中王後大封馬超與荊州集團諸將,益州本土派除法正外並無明顯封賞,益州集團必定對此心生疑慮,甚至擔心過去東州集團奪權的歷史重演。於是在完成整個漢中的戰略佈局後,劉備隨即返回成都,極有可能是為了要安撫益州集團。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極為可能的理由,那就是劉備已經老了,已不像過去那樣積極了。
劉備的個性是『喜狗馬、音樂、美衣服』,屬於喜歡享樂的紈褲子弟,從棄守小沛起經過十五年顛沛流離的生活,到現在成為獨霸一方的漢中王,如今的劉備終於可以過上好日子了,自然想回到成都享受一番了。
從荊州到涼州,戰略目標的轉向?
取得漢中後的劉備集團,整體發展重心已經從荊州移往益州,瓜分荊州之後,劉備集團在荊州的勢力受到大幅度的限縮,尤其是割出長沙、桂陽兩郡之後,劉備在荊州僅擁有半個南郡(南郡北方的襄陽、樊城都在曹操手中)與兩個半開發的零陵與武陵兩郡。
荊州雖然在劉表的治理之下,『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國』,但是荊州的政治中心歷來都偏重於南陽郡與南郡,而南郡又以襄陽為主,故而荊北才是荊州人才的淵藪,這些重鎮都被控制在曹操的手裏。劉屬荊州部分除了零陵郡的開化程度稍高一些外,武陵郡根本就是蠻荒之地,所以劉備在取得荊南四郡時,諸葛亮僅督導零陵、桂陽、長沙三郡的糧草供應,並未將武陵納入重點經營的範圍內。
和曹、孫兩家相比,劉屬荊州在政治、文化、人才方面完全處於劣勢,更令人頭疼的是,劉屬荊州在經濟上也極其落後。《讀史方輿紀要》曾經記載:『長沙屬吳,以是蜀之資糧恒虞不給』,明白指出瓜分後的劉屬荊州,在經濟上所出現的困境。自此之後,關羽的荊州軍團後勤補給便不再能夠自給自足,反而需要仰仗成都方面的支援。經濟上的不獨立,使得關羽統率下的荊州軍團成了劉備的一大負擔。這個時候出現了一種有趣的說法,那就是劉備開始考慮放棄荊州這塊『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更進一步打算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關羽這個巨大的潛在危險因素。
過去在巴、蜀尚未到手前,大家都擠在荊州這塊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土地,關羽留守荊州可說是勞苦功高。然而有了巴、蜀,稱了漢中王的劉備,視野不同了,責任更重了,部屬更多了,意見分歧了,兒子長大了,自己年老了,對於眼下最大的功臣,必然要有完全不同的考量,尤其是益州集團對於『援助』荊州的態度,更會大大的影響了劉備對荊州的戰略安排。何況當孫權跟漢中如日中天的劉備索討荊州時,劉備的回答是:正在圖謀涼州,等拿下涼州,荊州全部奉還,雖然孫權怒斥為劉備不還荊州的藉口,但未嘗不是劉備真心的想法。
從現實利益來看,劉備集團若取得了涼州,即使捨棄荊州也不算重傷,況且搶得漢中之後,劉備的下個目標是涼州。然而回過頭來試想關羽的處境,別人在涼州攻城掠地取得軍功,他豈肯甘心永遠夾在曹孫之間動彈不得;但更大的問題是,劉備集團中除了關羽之外,幾乎無人可以獨撐荊州;再說以關羽個性與資歷,如果調動北上奪取涼州,這樣的安排並不實際。
於是乎關羽在荊州形成困境,要想突破只能靠關羽自行爭取新的地盤了,所以才會有關羽北攻襄樊的決定。但是在戰略轉向後,劉備恐怕也很難分出資源支持關羽發動的襄樊戰役,更進一步說,若是關羽奪得襄樊,反而讓涼州的取得更加困難,於是關羽就成為了『戰略目標』轉移下的犧牲品。
對於這樣的說法,個人覺得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雖然順著這樣的邏輯走下去,似乎也能解釋襄陽之敗,但是其實這是一種倒果為因的說法,先設定了一個結果,然後以這個結果為主體推演出這樣的前因,這樣的論述是經不起考驗的。
且不論『襄陽之敗』的推論本身具有問題,這部份將會放在後面討論,單純就劉備戰略目標從『荊州轉至涼州』的推論就很有問題,因為劉備將涼州作為下一個戰略目標,這樣的說法本身就值得探討。
取得漢中之後,劉備陣營基本上已達到階段性目標,如果按照《隆中對》的計畫,下一步就是待『天下有變』,然後由漢中出秦川,直取關中盆地逐鹿中原,涼州從來就不是戰略目標。雖然說涼州有西北絲綢之路,對劉備陣營來說是一條重要的貿易路線,可是經過數十年的荒廢,絲綢之路究竟是否暢通本身就是很大的問號,加上涼州地區民風剽悍,在太平之世得之尚需費心治理,戰國之世得之不但無法立刻獲得助益,反而極有可能變成一大拖油瓶。
更無法解釋的是,假如劉備將涼州作為下一個戰略目標,那麼漢中將成為如公安一般的大本營,劉備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離開漢中,而且在漢中太守的任命上,那也應該是張飛或是馬超這類具有領導大兵團作戰能力的將領,而非近乎初出茅廬的魏延。畢竟以魏延的資歷與地位,他在漢中只能防守,不可能發動進攻,在涼州的經略上始終是被動型態。況且馬超雖然被賦予連絡涼州羌人的任務,但是終劉備之世,馬超始終是供奉在神檯上的樣板,沒有任何實權。
眼紅的將軍,冒進的北伐
劉備在『漢中爭奪戰』的勝利,最眼紅的人其實不是有競合關係的孫權,反而是劉備陣營的大將-關羽。
劉備在赤壁之戰後的『大躍進』雖然讓孫權感到威脅,但是對於江東而言,劉備畢竟是盟友,何況孫權圖的只是割據一方,並不是逐鹿中原。從根本上來說,只要劉備能對曹操造成威脅,減緩曹操施加在江東的壓力,對孫權來說就是好事。
當時徐州空虛,孫權曾問呂蒙是否可以經略徐州。呂蒙認為縱使奪得徐州,也要派駐大批軍隊防守,這樣還不一定守的住,最佳的戰略目標還是荊州,可以看出孫權的野心只在割據地方,當個一方之霸,完全符合孫策臨死前對孫權的評價-舉江東之衆,決機於兩陳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各盡其心,以保江東,我不知卿。
孫權自從與劉備平分荊州之後,也有意修補與劉備一方的關係,尤其是近在咫尺的鄰居-關羽,因此孫權派遣使者向關羽求婚,希望能與關羽結成兒女親家,進一步鞏固雙方關係。從呂蒙『襲取三郡』到與魯肅『單刀赴會』,在處理江東事件上,關羽一再地吃虧,這對心高氣傲的關羽來說簡直是無法忍受,於是關羽斷然拒絕婚事。
關羽拒絕婚事也就罷了,千不該,萬不該的是關羽竟然出聲辱罵使者,要知道使者出使就是代表君主,辱罵使者就等於罵孫權本人。關羽的不友善態度,讓孫權反而擔心一旦關羽的羽翼豐滿之後,會否回過頭來對付自己。
至於關羽方面,從建安十六年劉備應劉璋之邀入蜀起,關羽就開始肩負起劉備集團在荊州的統治責任,幾乎沒有任何『用武之地』。即便是孫權襲取荊南三郡期間,關羽雖然在劉備督戰之下,親率三萬荊州軍在益陽與魯肅發生對峙,雙方軍隊也在彼此領導人的自制下,連零星的戰鬥都沒有發生。
入蜀之戰,關羽沒辦法參與;漢中爭奪戰,關羽沒機會表現。眼見著黃忠因為漢中之戰的軍功,地位得以三級跳;魏延因為劉備的青睞而成為漢中太守;就連以往在自己之下的張飛,在劉備集團中的地位也被提升為右將軍,自己雖然也同樣被提升為前將軍,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是『酬庸』,而非真刀真槍打下來的地位。
況且從劉備參加征討黃巾軍行動開始,關羽幾乎無役不與,可說的上是劉備最忠誠的執行者。然而現在的他,卻嚴重地感覺自己被冷落了,對向來被視為劉備集團中武將標竿的關羽而言,多少也有著『情何以堪』的感覺。所以關羽在獲知馬超入蜀的時候,表示要與馬超一較高低;在得知黃忠與自己『並駕齊驅』的時候,表示不願與老卒為伍,這些行為並不單純只是情緒的發洩,其實是關羽在告訴大家千萬不要忘記他的存在,用更露骨的說法,這是關羽在向劉備與諸葛亮『撒嬌』。
這一廂急於建功,那一廂卻疑慮未解,關羽於建安二十四年七月,幾乎就在劉備登上漢中王的同時,命南郡太守糜芳守江陵,將軍士仁守公安,自己則擔任北伐軍統帥,親自率領荊州軍團北上攻打樊城,襄樊之戰正式展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