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奇遇(二十三)
雨,果然越下越大。馬路果然,東一灘水窪,西一攤泥濘,阿水長嘆了一口氣,想說,這雨應該會下一陣子,不會一時三刻就停了,等著也是等著,倒不如冒險前行。
「轟隆隆!」一陣鐵門拉起的聲音,因為,年約中旬的壯年人,一看到阿水,隨即開口:「落雨囉!」阿水只好禮貌性的回禮說道:「嘿啊!」
「看來,這陣雨不小哦!要下一陣子!」
「嘿啊!」
「也好,這陣子地方缺水,這稻田也需要引水,就讓雨多下一些吧。」
原來,這屋主是個農戶,對於四時都瞭然於心。
「嘿啊,今年,欠落雨!希望,這一波水庫會有水入帳。」
「希望,有啊!」
「批阿!」雨,沒有變小,有越變越大的趨勢。
那,屋主望一望阿水,阿水也回望這個屋主。
雨,遮住了視線,地上,也不再是一灘一灘的水窪,而是變成一條潺潺小河。原本打算冒雨前行的阿水,此時也卻步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躊躇之時。
「不然,這樣,進來坐吧!」屋主開口,熱情的邀約。
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阿水,看著雨勢,笑一笑,也就欣然同意進屋坐坐。
屋外下著大雨,屋內烹著小茶,一付田野農村的生活狀。
「來!飲茶!文山道地的包種茶,有股濃郁的清香!」屋主,冷不妨的就誇讚起自家的好茶!阿水輕啜一口,果然清香,溫潤不燒喉,餘韻還有淡淡的回甘。
「好茶!」人生偷得一回,浮生半日閒,自的二人也就開始閒話家常,嗑起東家長的,西家短的,中間的枝枝末末,阿水也就順耳聽過,未放在心上。
「等會兒,借個電話!」阿水突然想到如果一聊盡興,時間是不等人的,離開時多半夜色當頭,先打個電話報聲平安,順便委婉表達自己會晚點回去,晚飯就不用留了,勿把操字放心上。
果真,二人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滂沱的大雨只留下一片泥濘,時間著實不早,再叨擾就顯得有失禮儀。
「頭家,叨擾了!該走了!」阿水直言陳述。
「哦,順行!」
阿水,前腳一踏出屋門,後面就傳來「等會兒!」的喊停聲。
「前面最近不平靜,留個平安符保個平安。」好客又貼心的屋主,從容的拿出了一張平安符遞給阿水,有點錯愕卻又礙於盛情難怯的阿水,只為勉為收下。
騎上了機車,「撲凸凸」的,一時點不起火,無法發動。
屋主看了阿水,問了一聲:「要幫忙否?」
阿水,輕搖了頭:「老車,總是這樣的。」放下踩發桿,用腳給它大力的踩下去,踩發了幾次;「呼隆隆」的機車開始有了呼吸!
「謝謝吼!」阿水,揮一揮手,示意道別。
車行漸遠,這一戶茶農的燈火,逐漸遠離。空氣如刷洗過的清新,風,涼涼的吹來,非常適合散步,唯獨讓阿水不順心的,就是這個路著實難走。『好在,也只有這一小段,上了縣道就會好騎許多。』阿水心中如此盤算。
弦月上了枝頭,幾聲烏鴉般的鳥鳴聲,更顯荒涼,難怪那個屋主如此好客,這個所在,真的是有夠荒涼的。冷不妨,打了個冷顫;心中毛骨感油然而生,還是快點離開為好。
哪壺不開提哪壺!那個老爺機車,一不高興,就不奔跑了。阿水,下來巡視一番,勉力的發動了幾次,它啊!夠硬脾氣的,就是不給發動。無奈之下,阿水只好啟動第二方案,左看看,右看看的,好在,此處離縣道著實不遠;『就暫且把機車擱在這裡,先去縣道上,請人幫忙;或者,至少先離開這裡,等明日再找拖車行來處理吧!』阿水打定主意,就先這樣做。
皮鞋走在泥濘的土壤路上,一拐一腳的,還真的不好走。眼前,樹稍上,有個物體在晃動著,起初,阿水不覺有異,然而,走近一看!『我的媽啊!是個已上吊的人。』大體隨著風擺,忽悠悠的亂晃,盤旋!
吸吐著大氣,阿水再走近一些,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眼花!
殊不知,一隻黑狗從旁竄出,直盯著阿水,汪汪汪的吼吠!
「他,是你的主人嗎?」
狗兒哪聽得懂這麼多,就只是警戒式的狂吠。
阿水,沒有多加理會,膽從一邊生,再走近一些,確認該人的生死,雖無法正確判斷,但基於常理,阿水認為此應為一具大體,輕輕的闔掌,心中默唸:「「阿彌陀佛!一路好走!」
認清了大體方位,隨即沿著縣道方向前行,而那黑狗也亦步亦趨一路跟著阿水。但是,始終保持約十尺的距離。阿水,不及多想,此時,只想儘快的找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