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 你在我心 第十章： 痛彻心扉

【……我知道在修辞、意蕴上，你比我强很多。对于写诗，我很难做到押韵，这可能源于我过分相信第一感觉，以至于不想再费劲心思寻找一个同音同义的词替换它，所以我的诗并不会朗朗上口。我想更严谨一点儿，长期的懒惰已经害我笨得无从下手。

谢谢你听我一次次读笔下那些乏味的文字，并对它们给予了毫不吝啬地夸奖与点评，也感谢你分享了自己的技巧，使我不得不再次感叹：艾莎，你可真算得上是位艺术家。如果你不介意，接下来的内容，我将用一首诗来表达，它因你而诞生。

……

我能看出你对爱的渴望强烈难挡。

当死亡降临时，你应该也有对天堂的想望。

你的双眸，那易碎的蓝瞳，总是满负哀伤。

我静置于此，感到呼吸不畅。

我不忍看到你渡过的此生如此惆怅。

忽而想起我从未对你真切表明过的字句。

我无法摆脱麻痹或是重归平静。

你明白我的全部渴望不只一个知己而已。

我带着这份新生的祈盼和你起步而行，

以便你能更加坚强，平和内心。

你始终都是我最爱最痴迷的美好。

我不想承认，但遗憾做不到。

我不愿再枯等，你知道我心与你在相同的频道。

我发誓我不会停止这痴爱，你是我的心之迷药。

若你愿意，我愿葬身你怀。

如此纯粹地执迷于疯狂的心，

我会不眠不休让你不至破碎飘零。

冰雪美人，请不要哭泣，

我会用尽全力，去拥抱你！

若我不能抱紧你，那谁又能承住你的泪滴？

我的女王，请不要着急，

阳光终究会照耀到你。

在此之前，我愿陪在你身边，聆听你的言语和秘密。

请相信，世间万物，皆有缝隙，

温暖会透过裂缝，照射心底。

我猜，那时的你不会再对我说——你有一颗被冰冻的心。

抱歉，我依然无法做到每句末尾都用一个最贴切的字来保证它全文押韵，并且一丝不漏地抒发出我想表达的情感。我尽力了，请笑纳，艺术家。不管你喜欢与否，请回信告知我。我会根据你的喜好改变风格——我可不想让你一直看这拙劣的文笔……】

女王发现这封信——不，是一箱子信！绝对出于偶然。某天傍晚她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城堡里，不知不觉上了阁楼。当烛台的光线扫过一个与四周灰头土脸的物件格格不入的黑盒子时，安娜倍感熟悉而又陌生。她想起第一次寻找姐姐那天，就已经在此见到过这个盒子了，当时的它简直一尘不染。而艾莎刚回来的第一天傍晚，正是从阁楼下来的——这是姐姐的东西。女王一面为自己的推理思维洋洋自得，一面打开了盒子。现在跟艾莎有关联的东西，她都必须看上一眼。

安娜左手拿信封，右手持信件，反复翻看着，试图从款式简约的纸张上找到更多的信息，可翻来覆去最终也只有末端带着一个大小适中，艺术感极强的“V”字母和信封上那个模糊不清的火漆封章，让写信人的身份充满着神秘气息。单单从这首诗中，安娜不难猜到这人和姐姐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她了解艾莎的方方面面，字字句句都能深中肯綮，相信姐姐读这封信的时候，内心一定带有那种搔到痒处的快感。同时，写信人对艾莎表现出的殷切关爱和他/她自信得有些浮夸的姿态令安娜心底的不满与妒意冉冉升起。

[“凭什么？凭什么？一个连署名都不敢写全的人，他/她凭什么 用 这种轻浮的语言 和苍白的文笔 来证明自己 能够承担 艾莎 所有 的 艰难 ？ 他/她不知道我的存在吗？就算阿伦戴尔所有人都不中用，也轮不到这个无名氏！ ”]

虽然安娜心中一直使劲擡杠，但还是对此人能打开艾莎的心扉感到好奇与震惊。为了更进一步去了解他/他的身份，以及对方究竟是如何攻克这桩旷世奇难的过程，女王把木盒带到了房间里，开始仔细阅读那一封封带着些许岁月痕迹的信件。

他们无话不谈——天南地北，人文历史，诗歌文赋，哲学感悟……从古希腊神话与传说聊到《新旧约全书》（圣经）；从但丁.阿利吉耶里、威廉.莎士比亚说到萨德侯爵①；从百年战争②谈到瓦萨王朝③……其中涵盖的知识领域和心得体会，乃至妙笔生花的书写能力无一不让女王深感自愧不如。同时她猜测着自然之灵回信的内容，脑海里搜刮着这位和艾莎契合的人可能拥有的模样。事实上安娜更倾向于去相信对方是一位风度翩翩，稍稍年长的男士。姐姐不止一次说过她最敬佩的人就是父亲艾格纳国王，最崇拜的人则是御用助理凯。尽管如此，安娜也不敢百分之百确信自己的猜想，印象中她姐姐对待男人的态度向来冷静自持。在艾莎还担任阿伦戴尔王储期间，安娜窥探过十几次她接待觐见者的场景。记得曾经就出现了那么一位优秀的男士——他有着令人折服的体格魅力，出众的长相足以让人眼前一亮。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狂野不拘中加入了一股成熟稳重的风范。英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颇显性感，他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在他多次来访期间，总是若离若即地陪伴在艾莎身边，时而侧耳聆听女王的话语，时而文雅得体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彼此相谈甚欢，似乎很有共同语言。他看向艾莎的时候，眼里带着尊重与崇敬，少了些许人目光中渗透出那些想入非非的东西。姐姐甚至愿意和他单独相处，他们在没有外人的陪同下一起逛过花园，一起喝过下午茶，这是任何人都没有获得过的青睐。而周围无论是仆从还是王公贵族，都对这位远道而来的王子称赞有余，纷纷断言他就是最终的赢家——艾莎女王的丈夫，阿伦戴尔未来继承人的父亲。那时长期处在孤独寂寞中的安娜显然被这名外来男子迷住了眼球。当然，公主并不是要和王储抢夺对象，她甚至希望姐姐能嫁给他，这样阿伦戴尔在他的介入下便能改变目前死气沉沉的氛围。安娜除了密切地暗暗跟踪他们，还向朝臣和仆人打听过他的下落，最后得知该人系弗尔雷德的王子，名叫格雷扎特.卡文迪许④。然而，当他在众目睽睽下向姐姐求婚时，艾莎的态度越来越冰冷，厌烦二字已经渐渐显露在她的眉宇间。之后，他们的联系便没有下文了。从那时起，安娜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位来访者超越格雷扎特王子的待遇，无论对方的地位、阶级如何，艾莎的眼里不带一丝留恋，她会时常把微笑挂在脸上，但那也只不过是最起码的礼节而已。久而久之，安娜也就淡忘了他的存在。

[“会不会是格雷扎特写的信？ 没准艾莎怀念起他的优点想重新开始呢？哼，她为什么记不得我的长处？我可是她的亲妹妹！ ”]

女王由此再一次回忆起那位出类拔萃的王子，思来想去依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于是她只有耐心地继续读着那几百封神秘信件。读得越多，安娜的嫉妒和厌恶就愈发强烈。那人不但对艾莎知根知底，甚至在信里赤裸裸地表达着内心深处对她姐姐的肉欲渴望，赞扬中带着挑逗，体贴中包涵勾引。更让安娜愤怒的是艾莎的态度，正因为姐姐与他/她有着紧密的互动，才使得对方变着花样把一张又一张足以算是上欺君罔上的淫词亵语写得津津有味。透过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辞藻，女王都能想象出此人脸上满足而猥琐的表情。

安娜只用了一晚上和一下午的时间就把所有的信件看完了。她从写信人的口吻、措辞以及描述的事件推断出这些信都是在姐姐身为王储，闭门不见的那些年寄出来的。更让女王口呿目瞪的关键一点——她是个女人！艾莎信任她、依恋她，同样对她抱有幻想与渴望，她们之间充满着太多的暧昧不清。安娜甚至觉得姐姐已经和她发生过关系，可能还不止一次！女王站起来，一只手按住胸口，另只手扶着额头，她感到天旋地转，整个人快要晕厥。等她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暂时什么都不愿去想时，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心目中的完美偶像变味了——她居然跟陌生人玩起角色扮演，甘愿穿着女仆装俯首帖耳任人摆布；那身古板保守的打扮原来只是为了掩饰她心底放荡的欲望，给别人徒增些非分之想；冰雪女王天生自带魔法的双手可以在重要文件上签字，也可以伸向对方的腿心，没准她的魔法还能为她们之间的欢愉带去更多新奇的乐趣……安娜无法不从淫乱的角度去想象，因为那一封封信正引导着她的思想。最让女王捉摸不透的是：如果艾莎真的看了她的笔记本；如果她的性取向更多是偏朝女性的话，那她为何还要逃跑呢？就算她接受不了自己的爱，心中也放不下这个神秘的情人，又有什么是姐妹间不能沟通的？如果对方真能给她带去幸福，安娜认为自己可以做到慷慨放手。然而自然之灵越是逃逸，女王就越想把她紧紧地攥在手心，与她当面对质，逼她就范。

[“艾莎，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一直把你当作神一样的存在，没想到背后你却和这种下贱货色搞这些不堪入目的东西！ 假如这是你的喜好，我也可以奉陪到底，但你永远想不起我！ ”]

在女王心中，自然之灵以往孤高自傲的形象倒了，和它一起倒下的还有安娜的信仰。如今就算真相大白，早已澄清当年艾莎的绝情只是因为一场小事故引起的焦虑。可女王依旧疑惑不解，姐姐害怕魔法再次伤到自己，难道和这个人约会的时候她就不怕了吗？她居然可以做到一面对亲妹妹置之不理，一面和陌生人打情骂哨。如今她或许是为了见情人，悄声无息地不辞而别，甚至就连她让出王位，也有可能和那个家伙有关。思来想去，安娜再也无法为艾莎找一个恰当的借口来解释她的种种行径。相反她只觉得自己在姐姐面前简直卑微到了尘埃里；只是个可怜又可悲的备用品，甚至连知晓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安娜的眼泪悄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她本不想哭，这既让她觉得自己没骨气，又缓解不了心中的难过。可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流出，根本止不住，不一会就打湿了自然之灵在她20岁生日时送给她那件酡红色小马甲搭配深茜色长裙，上面还印着橄榄叶图案的套装⑤。直到双眼哭得红肿，身体一动不动时，女王的思维才又开始运作。她想起写信人，拳头便不由自主地握了起来；想起艾莎，心底的悲凉有增无减；想起姐姐所做过的绝情事，明白了这世间谁才是能够伤她最深的人。一直以来，在安娜的心周围仿佛有一圈堤坝，拦住了她的恨海难填，此刻这堤坝土崩瓦解，她的心也鲜血淋漓。

[“艾莎.冯.阿伦戴尔⑥，你有本事就再也不要回来了！否则我绝不轻易放过你！”]

女王强忍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和酸涩肿胀的眼睛把信件整理了一遍。当她全部收拾完毕躺在床上时，脑海中已经构建出一套完整的计划。

……

“马蒂亚斯，把你的人全都召回来！从今天开始，不必再去寻找艾莎了。”

“诸位勋爵大人，一切按照之前未完成的计划，继续把你们手上的国务圆满地处理完毕，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我们必须为贸易商谈会做好准备。”

“约里克莱伯爵，请联络一下德欧坎尼亚，告知他们我的行程安排，几日后随我一同前往，为俄洛伊夫王子庆生。噢，对了，不要忘记礼物。”

……

次日的晨会上，女王带着沙哑的嗓音头重脚轻地站在王公贵族面前商讨国务，和她接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病的不轻。凯盯着安娜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白里发青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可女王陛下的心情竟然非常愉快，她吩咐格娅把居室打扫得干干净净，扔掉了那两束枯败扫兴的管状花，并赏赐她在干完这些活后余下的时间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安娜哼着小调回到寝室，满怀洋溢的激情开始批阅文书，甚至每次站起来做点什么，她都会在房间里欢快地转个圈。但女王越是表现得乐以忘忧，助理就越感到她心绪不宁，包括小女仆也觉得不对劲。过了好一会，格娅为安娜送来了一杯热巧克力和些许甜点。她从文件中抬起头时更是槁项黄馘，凯忍不住一边询问女王的健康，一边让小女仆叫医生，安娜潇洒地连连拒绝，就在她站起身走过来准备吃些东西时，还没移动了几步便晕倒在地。随着助理和仆人的呼喊，一时间女王的房间里涌来一堆人忙前忙后，而安娜却什么都不知道。

“喔噢，公主中了雪怪的诅咒动弹不了啦！快点，艾莎，堆个王子，要帅气的。”

“哦不，王子也不幸中了魔咒……在真爱面前谁还会害怕危险？”

“呃……安娜，哕，光靠亲亲可救不了森林……失落的精灵们大声求救……噗……长颈鹿怎么叫呢？”

“不知道耶！”

“不管了……它们唤醒了精灵女王，女王解除诅咒，拯救了所有人。”

“然后他们全都结婚啦！”

“嘿嘿嘿嘿……”

很长一段时间，奉命寻找自然之灵的阿伦戴尔官员和士兵不再出现，北地顿时清静了许多，甚至让那里的人们感觉不太习惯了，小心翼翼地向他们的女王打听原因。艾莎对此的解释是她已经和安娜联系过，所以妹妹撤回了人马，但真实情况只有她心里清楚。然而恢复的平静并不能缓解自然之灵的焦虑，她很担忧安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或者对她的所作所为彻底失去耐性？扪心自问，在避而不见的这些日子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妹妹。一看到北地那两个时常缠着她用魔法变各种玩意的可爱小孩，就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她们小时候一起玩“魔法森林”的场景。安娜对王子公主幸福团圆的美好结局总是那么向往。即便她长大后，应萨尔⑦王国的邀请前去参加乐佩公主和弗林.莱德的婚礼这段经历，也被她津津乐道了很久。以至于艾莎一直相信安娜的最终梦想就是像乐佩一样嫁给一个彼此相爱，平凡实诚，勇敢善良的男人，克里斯托弗无疑是天选之子，谁知适得其反。思考了这么长时间，自然之灵也想过跟随某一支队伍回阿伦戴尔，和安娜好好商量，把所有的利害关系摆明，再让克里斯托弗多多敦促他们的婚礼进程，只要他们结婚，一切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 “ 我的身世之谜已经解开，曾经的臭名远扬如今也已昭雪天下，我成为万众仰慕的自然之灵，并获得了自由，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知足吧！做个与山海相伴的隐士，忘记徒劳无功的挣扎……这不正是凯和我说过的话么？”]

“原来，您就是我女儿薇恩.米歇尔不肯安心嫁给莫德勒斯王子的原因……是吗？艾莎女王！”

国王轻轻抿了一口茶继而看向艾莎，他微微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问起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问题，让阿伦戴尔女王脸上的肌肉霎时绷紧了。她坐如针毡，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一切都被对方看在眼里。

“我理解你们年轻人的友谊，毕竟谁都是从那个时候一路走来，可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拥有的东西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我想您很清楚这一点。”

“是的……”

艾莎再一次把方才的动作原封不动地做了一遍，只是她的眼睛没法注视着国王了。

“作为父亲，从小看着她长大，培养她，爱惜她。她的优点恶习、喜好梦想我一清二楚，为了让她在王室森严的环境中得到一些快乐，我历来不干涉她的交际，只要别太肆无忌惮，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她作为公主的职责是什么？我也会义不容辞的督促她去完成……一切为了王国的明天……”

“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离心离德，那不是她的职责，也根本不是为了国家……她在你眼中是一棵顶门柱；在迪恩.米歇尔眼里则是一件抵押品。”

艾莎小声地反驳着国王的话，这一次，她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很显然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并没有想到看起来如此柔弱的一个女孩胆敢质疑他，过了好久，他才开口。

“看来我那傻女儿没少在您面前胡言乱语……好了，先撇开这些不谈，我就问您一个问题：您爱她吗？艾莎女王？”

“我……我……我想我是爱她的。”

“那么，如果你们在一起，需要您放弃王位、背井离乡，同时面临非常非常多的、意想不到的困难，甚至身败名裂？您仍旧愿意继续爱薇恩.米歇尔吗？”

这无疑是个最残酷的问题，艾莎不知道怎么回答。女王的沉默暴露了自己的弱点，对方开始乘胜追击。

“这个问题我同样问过她……她和您的反应截然不同。”

“她是怎么说的？”

“不愿意——这就是她斩钉截铁告诉我的答案。”

“不，我不相信，请您让她当着我的面承认。”

阿伦戴尔女王愤然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死死瞪着国王，她戴着手套的手掌用力地拍在桌面上发出闷响。那位老父亲不屑一笑，仿佛在看一个蹩脚的演员滑稽的表演。

“我觉得大可不必了，艾莎女王。看看您那踌躇不定的样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国王说着，起身便走，空留艾莎一个人处在跋前疐后的尴尬中。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这下子，他完全收起先前温文尔雅的风度，全然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警告年轻的女王。

“倘若艾莎女王在长期杜门谢客的城堡里感到孤独寂寞，确实希望有人给你送去关怀与慰藉，且一并满足你那些怪诞癖好……而你又难以为情向赛蒙德公爵开口的话，我愿意代你传达，或者协助他给你安排都可以，保证隐秘安全。如果你非要一意孤行和我女儿纠缠不清，那么别怪我无情无义，‘棒打鸳鸯’。”

“等等，赛蒙德和你说了什么？”

“你没必要知道，但你得铭记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这关系到我们两国的荣誉。”

看着国王转身离去的身影，阿伦戴尔女王气到浑身发抖，掌心发凉，冰晶渐渐从她的手套缝隙里蔓延出来……

然而这只是一场浩劫的开端。

自然之灵的精神在回忆与现实的交替中困苦焦灼，几番权衡下，她认输了。如今的境况关系到安娜的声誉，她的妹妹好不容易拨乱反治，让一手遮天的议会愿意遵照女王的意愿干些利国利民的正事。一些与阿伦戴尔有着合作关系却唯恐天下不乱的国家也终于在女王奉公守法的统治中失去了作乱的机会。所以，她不想再因为一己私欲而拔草寻蛇了。

……

医生最终诊断女王晕倒是因过度焦虑劳累引起，调理了几天后，她的精神倒也恢复了不少。为避免更严重的情况出现，安娜爽约了俄洛伊夫王子的生日宴会，格尔达的秘密也只能暂时先搁置一段时间。不过，相比之下艾莎的事才是她的心头大患。自从撤回了搜索队伍，女王的耳边不再回荡着让她失望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和她提起艾莎的失踪，也不知道是担心她为此再次晕倒，还是大家都已经对这件事厌烦到极致。安娜不想去思考别人的心思，她脑海里完善着筹谋已久的计划。

“格娅，麻烦去把骑兵队长和助理都叫来。”

某天，女王躺在床上喝着小女仆送来的肉汤，若无其事地吩咐。不一会，马蒂亚斯小跑着进来。

“队长，请从你的手下里挑一位熟悉北地路途的士兵，再找一辆样式普通点，坐着舒服些的马车。”

“是，陛下。您要去北地吗？您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怕……”

“不是我去，是他去。”

安娜正解释着，凯就进来了，女王立刻指着他，弄得助理有些茫然。

“凯，我知道你是艾莎非常敬重的人之一……你行动不便我也不该让你跋山涉水去帮我找她，但我真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跟她谈……你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实在是焦头烂额了……其实我猜她一直都躲在北地不肯出现……所以我想，或许派你去找的话，她多少会顾及一些你的颜面……总之不管她在不在，劳驾你辛苦跑一趟吧！”

“陛下，去哪里都不是问题，我只怕……会让您失望……”

“我不在乎结果！假如连你也找不到的话，我就只能当她……”

“唔……我明白了……那陛下有什么旨意需要我当下就转告她么？”

“没有，把她带回来就行，拜托你了，凯。”

……

当自然之灵顺着叶莲娜所指的方向看去时，凯风尘仆仆地站在马车旁边，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这更让他的表情显得怪异。瞬间，艾莎明白了，单独派助理前来已经是妹妹手中最后的筹码，也是最后的底线，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回阿伦戴尔见安娜一面。助理看着艾莎憔悴的面容略显麻木冷漠，他稍稍弯腰鞠了一躬，一个字都没说，目光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看着昔日的阿伦戴尔女王，言语之意尽在其中。自然之灵闭上双眼，沉思了片刻，仿佛下定一个艰难的决心。等她睁开眼睛后迟缓地叹了一口气，那神情就好像赴刑的犯人一样悲壮。最后她的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虚弱地哼出几个字。

“走吧！凯，我们回阿伦戴尔……”

①：萨德侯爵：多拿尚.阿勒冯瑟.冯索瓦.德.萨德，是历史上最受争议的色情文学作家之一，被称为情色小说鼻祖。

②：百年战争（英语：Hundred Years' War；法语：Guerre de Cent Ans），是1337年至1453年期间，发生在金雀花王朝治下的英格兰王国和瓦卢瓦王朝治下的法兰西王国之间，针对法国统治权的战争。（此处引用对应《Frozen 1》中安娜小时候唱《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时曾指着墙上的贞德画像。圣女贞德是英法百年战争中的重要人物，天主教圣人，法国传奇民族英雄。）

③：这里主要指瑞典瓦萨王朝（1521年~1654年）的最后一位君主——克里斯蒂娜女王，她是位体谅信仰，崇尚文化，具有强烈自由意志的女性，也有一些传闻和后期考察推断她是位同性恋者。

④：德文希尔公爵，英格兰贵族卡文迪许家族拥有的爵位。第一世德文希尔公爵威廉的姓就是卡文迪许，此后都以卡文迪许带代替家族姓。卡文迪许出生于英国一个贵族家庭，父亲是德文希尔公爵二世的第五个儿子，父亲去世后留下了很大一笔遗产，之后他的总资产超过了140万英镑，成为当时英国大富豪之一。（该注释仅作科普，此处引用与现实历史无关。）

⑤：这套衣服的样式参照《Frozen Ⅱ》设定集第25页。

⑥：von(冯或范)：在西方人眼里一个姓氏有带有von的人必定是贵族的后代，尤其是德国或者奥地利的人名的姓氏中。古代德语名族有名无姓，因为同名人太多所以就把von加在名字的后面，再加上出生地，称为某贵族家庭的某某某，用来区别人另一个同名人。十七世纪以后，von就成为了贵族名字的一部分，这是贵族出身的特殊标志。（该注释仅作科普，此处引用与现实历史无关。）

⑦：该虚拟王国根据德国的萨尔州改编。在《魔发奇缘》和原著《莴苣姑娘》中都没有具体给长发公主的家乡取名，所以影迷根据其作者格林兄弟是德国人，由此推断乐佩的国籍应该是德国。在《Frozen》中，乐佩公主作为彩蛋参加了艾莎的加冕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