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naire Survey 71-75
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作者BANG
<Questionnaire Survey>－７１
事情至此，毛哥覺得他贏定了。
電話一端的藍莓已經哭的無力掙扎，而其他玩家也找不到足以破局的線索，雖然狀況一度脫軌，但目前已經能看到終點的大旗在眼前搖盪。
當初被婉雅求著一起參加馬桶挑戰的時候他還以為會怎樣呢，結果比起他在街頭械鬥的生活來說，簡直就是一袋雞蛋糕；數量多卻不夠塞牙縫，就那麼點甜甜的滋味，讓心情暫時轉換一下而已。
要說王婉雅這個ㄚ頭，也算是他從小看到大的，能應徵上她夢寐以求的記者一職，他這個大哥確實打從心底佩服。可也因此，才更覺得這臭ㄚ頭實在勢利的不行。
他喜歡王婉雅，單純是想吃點豆腐或是一親芳澤的那種喜歡，畢竟當野丫頭穿上迷你裙，那女大十八變的滋味，是個男人都會心動。
可這ㄚ頭真是學壞了，一下說自己還沒在業界站穩腳步不能有壞名聲，一下說毛哥的愛慕者太多自己不敢冒昧，總是四兩撥千斤的把話題扯開，但誰不知道她就是看不起還在街頭混混玩玩的老夥伴，只想飛上枝頭做鳳凰而已。
所以當王婉雅上門哭著求自己幫忙的時候，毛哥一邊覺得機會來了，一邊覺得該給這ㄚ頭一個教訓。
要不是突然出現什麼組隊任務，這個鬼馬桶挑戰，他根本沒心情認真參與。
而相比一直哭著抱怨自己遇到的任務有多可怕的王婉雅，毛哥從來沒說過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其實簡單的好笑。
他還記得那個選擇題大概是這樣寫的：
【提問：如果你必須完成一個賭上性命的任務，你會選擇】
【Ａ：雖然困難，但帶領小弟們一起完成。】
【Ｂ：雖然簡單，但只有自己完成。】
他選擇Ｂ，然後就沒事了。
他被送回現實，還沒搞清楚狀況又跟王婉雅完成了組隊任務，一直到這次進入遊戲，才知道自己的第一個任務原來一直都沒結束。
可現在這個年代，早就不是靠義氣就能存活的時代。
有簡單的路，誰還願意賭上性命跟別人一起挑戰呢？
於是他不覺得自己有錯，當他完成那些系統派給他的任務時，他感覺到的是踩在別人之上的快感。就算只有他一個人能通關那又怎樣，不管是王婉雅，還是那個根本未曾謀面的可憐公主，人本來就有迎來親朋好友死亡的一天。
何況他已經嚐過了，那好奇已久的乾妹妹的肉體，已經失去令他拚上性命也要探詢的原因。
再更何況，這個連斥責他背叛的勇氣都沒有的女人，難道不是從最一開始就根本不相信他嗎？
「我要投給國王。」
看吧，那女人這樣說。
那個狡詐又現實的女人，肯定猜到了毛哥不讓她打瞌睡的原因。能少一個人找線索，就能距離真相遠一點，這個自以為聰明的女人，又怎麼會相信自己說的是真話呢？
使盡全力忍住譏笑，毛哥在心裡想著。
猜吧、想吧！
你們根本不可能知道答案的。
就算有人知道，又有誰敢相信他呢？
<Questionnaire Survey>－７２
「記者小姐，你明知道國王在故事裡是性侵白雪公主的角色。」聽到記者的宣言，何瑞旭忍不住這樣回。
「那只是故事！」
「你又怎麼能證明把公主推入火坑的不是皇后呢？」
「萬一毛哥投的真的是國王呢？」
「你明知道他是背叛者！！」跟著抬高音量，何瑞旭覺得自己腦袋有些發疼。
「喂喂！你這話我可不能當作沒聽見。你有什麼證據說我背叛啊？」
「你自己剛才！」
「剛才什麼？我只承認我認為正確答案是城堡裡的人物，從邏輯上來說，我只不過是用激烈一點的方式，剔除了一個絕對錯誤的答案而已，你只能說是我求好心切。」光靠武力可不能在江湖混到這個年紀，毛哥一臉得意。
可毛哥說的也沒有錯，大家心裡不相信歸不相信，也沒有人有證據能證明毛哥選的不是正確答案。
「米格你有什麼看法嗎？」幾乎是求救的，何瑞旭看向反應一直不大話又少的那人。
「嗯？」
「你覺得皇后是正確的我就投皇后。」歪頭笑了笑，米格輕巧的說：「畢竟我們也沒有皇后追殺公主的證據。」
「歐爸投皇后的話我也投！」不忘為自己刷好感度的草莓說。
這下好了，假設毛哥說的是真的，那就一人兩票只剩下何瑞旭自己決定一切。
可要是毛哥說的是假的呢？
不管要他投給誰他都沒有自信。
這個故事跟原始的故事相差太多，可以得到的背景資料跟線索又太少。說到底，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非得由他來決定不可？
「為什麼，會是由我們來投票決定公主的去處啊？」從恍惚中抬頭，何瑞旭無意識地問。
「你突然胡說什麼啊？」
「這是遊戲要求的啊！」
「選項都跳出來了你還想怎樣？」
如何瑞旭所料，玩家們紛紛抗議，彷彿他提了個燒壞腦子的問題似。
可異樣感攀爬而升，何瑞旭雙手捏緊自己大腿。
「不對！」他反駁
「哪裡不對了？」臉上還是掛著笑，米格問。
即使有些不合時宜，何瑞旭還是覺得米格的聲音真的很好聽。好聽到能讓他忽略其他人的怨言的程度。
「藍莓她⋯⋯」於是他也歪頭看了回去。
「藍莓她不是NPC啊⋯⋯她跟我們一樣都是玩家。」
話一說完，何瑞旭像是從夢中驚醒一樣，用力拍著桌子跳起。他對著手機大喊，要求藍莓起身翻找線索。
「快點！你那邊一定還有什麼我們沒翻到的東西！」
「跑起來！不要放棄！不如說我們遺漏的線索多成山了！」
一瞬間哭聲變成翻箱倒櫃的跌跌撞撞聲，隔著電話也能想像藍莓現在的模樣。
可手機上的倒數時間已經不足十分鐘，那血紅血紅的數字每跳一下都讓人心驚膽戰不已。
「別翻客廳了，去打開房間！左邊那個！」看不到畫面的焦慮感讓何瑞旭急躁起來，可他越急，手機的訊號就越差，明明生氣卻還要想辦法冷靜，他都想要原地跺腳了。
「就剩五分鐘了，你再不投票是想害死我們吧？」在毛哥的抗議下，草莓跟記者已經完成投票。
說著何瑞旭無法說服自己，記者還是投給了國王，而與之相對的草莓則投給了皇后。
毛哥雖然不斷催促，也一直堅持國王才是正確的選擇，可米格根本理都不理他，更別提還在對著手機不斷喊著的何瑞旭。
「開了！裡面有、一台電腦！」終於，藍莓的聲音再次傳來：「有鎖密碼！」
這太超出想像的新增線索讓何瑞旭一瞬間忘記回話。
但腦袋運轉的更快，他毫不猶豫就回。
「密碼是糊塗蟲！」
<Questionnaire Survey>－７３
「解開了嗎？裡面有什麼？」
催促的聲音不斷從手機傳來，可許巧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本來就被那些超出預料的話嚇得不行，什麼出貨女孩、什麼城堡把公主送到這裡訓練，還突然就要她翻找整個木屋，不是說好這些人已經都翻找過確認沒有新的線索了嗎？
多虧那些隊友有所隱瞞，讓她腦補了很多悽慘糟糕的情況。
可這一切都沒有現在悽慘。
她知道不能選的人是誰了，可要她怎麼解釋？
讓她開口說這樣的事情，她怎麼還有機會走向幸福快樂的結局？
「選皇后。」顫抖著雙唇，她說。
「等等！沒頭沒尾的誰知道你看到什麼！」粗暴的聲音從話筒一端傳來，好像是叫毛哥的傢伙。
「先把看到的說清楚，誰知道是你被騙還是你在說謊！」
「毛哥！」
「藍莓你別緊張，我們還有一點時間，你先看清楚再說。」斥責後又帶著溫柔安撫，是剛才一直在跟自己說話的男人。
「我、我看到⋯⋯」
「電腦上⋯⋯正確答案是皇后⋯⋯」
再次鼓起勇氣，她說。
可懷疑的聲音也再次傳來。
「你聽這話能信嗎？你真的相信會一打開電腦上面就寫著正確答案是皇后？」
「還有我們現在只剩三分鐘了，哪還有時間瞎耗！」
「就算這樣⋯⋯」
「不然讓藍莓拍照過來看看，只要拍照傳到群組馬上知道了吧？」
草莓的提議讓許巧玫心頭一震，不等其他人回應，她就直接大喊出來。
「不行！！！！」
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然後是許巧玫最害怕聽見的話。
「看吧，我就說她說謊。」
「選國王吧，國王。國王可一直都是個好人啊。」
「國王會對公主出手不也是因為她自己勾引嗎？」
「皇后又不真是她媽，有必要幫她嗎？」
「公主可對老男人有多迷戀她的身體感到驕傲呢！」
「你一直說國王有問題，你又有什麼證據呢？」
男女交雜的聲音讓許巧玫打從心底反胃想吐，她知道那些不是在說她，但要是她說出實話，就不一定了吧？
這一定是懲罰，懲罰她明明做了選擇，卻沒有對自己的答案負責。
離開遊戲之前她明明想著不要再忍受這一切了，那一刀的暢快感明明還記在心頭，可回到現實他又不敢了。因為不敢，所以繼續把希望投入遊戲上，希望破關之後可以實現願望。
「我不認為藍莓有說謊的必要。」
沉穩的，是那個叫自己不要放棄的人的聲音。
「我同意她有被欺騙的可能性，但她沒有必要用這種事情撒謊。」
「你在開什麼玩笑！」框啷聲傳來，那個粗暴的男人似乎做了什麼。
「你這是在賭其他人的性命！」
「參加這個遊戲的，哪個不是在賭命？」而另外一個少見的聲音，似乎來自一個奇怪的名字。
「都能相信沖馬桶可以許願了，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
「唷？這麼說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好歹我們還是一起找線索的隊友。」
「說的也是呢，不然我改投國王好了。」
「米格你怎麼可以！！」
「只剩一分鐘了！」草莓大聲打斷爭吵。
「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
許巧玫好想大喊，她現在就想放聲尖叫。
那個突然倒戈的聲音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相信了那個說自己沒必要撒謊的男人，可她也知道自己說的話不足以讓所有人採信。
她不想說、好害怕、好想吐。
可是她，更不想再回到父親身邊。
她不是為了好運才來參加這個遊戲，是為了有足夠擺脫噩夢的運氣才賭上性命。
但如果現在在這邊放棄了，她就永遠沒機會了。
於是雙手握緊手機，她泣不成聲說。
<Questionnaire Survey>－７４
[聽說藍莓已經徹底跟她爸脫離關係了，草莓的父母正好認識一些社福單位，他們把藍莓接去照顧了的樣子。]
再次回到現實生活，何瑞旭還有些不習慣。
大概是上次的遊戲設定太莫名其妙，讓他到現在都有種不知道哪邊是真是假是現實的感覺。
一邊趕著報告，何瑞旭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米格傳著訊息，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有其他意圖，只是覺得應該跟隊友報告一下好消息而已。
畢竟當時籃莓說的話讓大家都嚇到了，一個還在讀國中的女孩，突然哭著對大家說：「電腦裡都是我爸爸性侵我的照片，拜託不要讓我回到國王身邊。」
就連一直吵著要投國王的毛哥都瞬間閉嘴。
[那真是太好了。]
[你還敢說，都是你突然說要投國王惹出來的！]
[我怎麼會知道有這種背景設定。]
[不過我倒覺得，遊戲就是故意設計成讓藍莓說出這些吧。]
[為什麼會這樣想？]
單手撐著腦袋，何瑞旭完全懶得思考的直接問。
這場遊戲讓他動了太多的腦，以至於他的智沙漏增加了不少沙子，但相比終於有動靜的群，體跟美還真是一點沙粒都不給。
[因為一般來說不會變成我們那種投票結果吧？]
[如果沒有其他線索，最後肯定得由公主說出真話。]
[真是惡意的設計呢。]
傳完嘆了口氣，這樣把玩家的現實跟遊戲結合，還真是何瑞旭沒想過的狀況。當然，毛哥的狀況也是。
投票結束之後毛哥就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他的手機在原地，而現場唯一有經驗的米格，直接撿起那支手機丟給何瑞旭。
拖他的福，何瑞旭得以看見傳說中別人的APP畫面，也終於確認了毛哥是背叛者的身分。
跟大家不同，毛哥的手機畫面直接多了一頁任務提示，而這一頁又有三個按鈕選單，分別是角色分配表、支線任務跟最終目的。
目的自然是要讓公主回到國王身邊，而完成的支線任務諸如：處理掉城堡的尋人啟事、引誘其他玩家吃水果、協助商品出貨、引誘白雪公主進小木屋等，都能跟毛哥的行為關聯起來。
這樣一回想何瑞旭忍不住縮了縮身體，這種故意有人插手誤導的感覺真的讓人毛骨悚然。
[怎麼能這麼說，不也是因為這樣藍莓才能脫離他父親嗎？]
[雖然這是好結局。]
[但當事人要不要走出來、能不能走出來，不是其他人可以插嘴的吧。]
[結局好就行了吧。]
再次因為米格的言論翻個白眼。
何瑞旭原本還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他認定這個大少爺是不會懂這種民間疾苦了，也是，會直接穿著三件式西裝赴約的男人，生活的世界本來就是不一樣的吧。
再次重申，何瑞旭絕對不是有其他不良意圖才跟米格約見面，他們只是一起去找記者，並確認毛哥確實消失在世界上了而已。
其他人已經不記得，恐怕連自己也會漸漸忘去，這樣一想何瑞旭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但完全沒能感應到何瑞旭的心情，米格直接傳了新的邀約話題過來。
[對了，下次任務你要不要再跟我一隊？]
<Questionnaire Survey>－７５
這次遊戲結束之後，割包馬上用賴開了一個群組，除了婉拒加入的米格跟記者以外，剩下的五個學生都在裡面。
何瑞旭覺得這沒有什麼不好，不管是想要分享資訊，還是獨善其身，都是個人自由，所以他也私下傳了訊息給小祥，確認他們是否順利通過第三次遊戲。
[現在想想真是可怕，要不是李子體能超好又會游泳，我肯定死定了！]
不知道是誰給的勇氣，小祥跟李子居然跑去挑戰小美人魚的任務，聽說他們全都被迫體驗了一下海底生活，不僅沒吃沒喝還要逃過各種大魚的追捕，雖然可以呼吸，但光是適應用尾巴前進就讓他們耗盡體力，直呼這完全沒能看見美人魚的遊戲任務根本是詐欺。
而小敏跟大腳似乎也順利的活了下來。跟貢丸一樣，在遊戲中受的傷一回到現實就沒事了。
他們選的是中間城堡的任務，也不知道到底是抽中灰姑娘還是睡美人，只知道一個人一個晚上必須縫製一件禮服，連續三個晚上拿到合格就可以過關。只有顏色主題沒有設計要求，但沒有做完或是縫製上有明顯失誤，就有可能被老鼠或仙女惡整一頓。
出乎意外的，這任務似乎挖掘出大腳的設計天分，跟李子的群沙漏一樣，大腳的美沙漏也爽快的多了薄薄一層沙子。
「顯然每個項目都有對應的任務。」
「但無法在進入遊戲內知道是哪種類型也很麻煩呢。」
翻身躺平在床上，何瑞旭再次滑開APP介面。
這次更新直接下載了超過300MB的資料，但最大的變化是，用戶清單直接增加了好幾個分頁。何瑞旭的0037已經變成A－0037，清單的尾數也直接來到187，顯然在他們進行任務的這五天內，又有不少人因為各種原因被吸引加入遊戲。
而其他分頁照著英文字母排開到G，再從0001開始往下計算，有些分頁人特別多，有些分頁還行，算了算不排除已經灰掉的大頭貼，人數已經來到三千大關。
「可以實現願望的挑戰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種說法已經被大眾所熟知，但遊戲似乎也出現了審核標準，不是每個人都會被選上這點，讓它聽起來真的只是個好玩的都市傳說。
「這些頁面可能是，其他國家的玩家吧。」
除了網路上的資訊外，遊戲也直接公告升級成國際版本，只是目前似乎還沒開放互相通訊的功能，何瑞旭只能戳開分頁但無法點入任何一個人的聊天視窗。
也許下次任務就會變成大亂鬥。這樣想著，何瑞旭答應了米格組隊的邀請，說是這麼說，誰知道下次任務會怎樣。所以何瑞旭也只是客套的回了一句如果是同樣的任務就一起吧。
任務的公告還沒出來，Q&A倒是真的如期更新了，也開放這次的提問回函。
如何瑞旭猜想，最多人問的問題果然是那個沒有意義的答案。
－Q：要怎麼才能離開遊戲。
－A：只要破關就可以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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