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naire Survey 36-40
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作者：BANG
<Questionnaire Survey>－３６
－咧你媽的咧嘴女人！！
何瑞旭真的覺得自己嚇得快要哭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跟實際看到根本是兩回事。
要不是雙腳根本不聽使喚，他才不會眼睜睜看著女人拿下口罩，露出那根本裂到耳朵的血紅大嘴。
那可怕模樣根本不是什麼手術失敗能造成的，何瑞旭敢用女人牙齒上分不出來是什麼生物的肉沫牙垢打賭，這女人肯定啃過不只一、兩個人！
更別提那根本是PS失敗的照片才會出現的彎月眼眉，已經超越了惡意搞笑變得讓人只能感覺到毛骨悚然。
「你、你……」何瑞旭覺得自己全身發冷手指發麻。
他使盡全力才把放在口袋裡的右手抽出來，但那麻到發抖的感覺讓他連攤開手都變得艱難無比。
眼前的畫面跟大腦明明接著線，傳送出去的指令卻一直顯示接收失敗。
很氣、又急。
還得小心盯著眼前的人以免突然被啃掉腦袋。
「這個給、給你……」
吞嚥了好幾次口水，何瑞旭終於攤開緊握著巧克力的右手，但金幣巧克力卻因為體溫跟施壓而有些變形。他看著女人的表情，又趕緊伸手想要去掏裝著剩餘巧克力的袋子。
何瑞旭真的無比慶幸自己把手機跟凶器都改塞到屁股口袋去，所以縱使他掏來掏去頂多只是掉了一地的巧克力而已。
而眼前的女人也不著急，反倒像是看著什麼有趣表演一般，完全不掩飾臉上好奇的情緒。
「這、這個給……」再次雙手奉上，何瑞旭捧著裝著巧克力的布袋說。「麻雀的、巧克力……給你……」
他不知道女孩子在情人節送出告白巧克力的時候有多緊張，但他相信自己肯定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女孩子還要緊張十倍，真的是緊張的要嚇尿的那種。
不知道是不是裂嘴造成的視覺效果，裂嘴女人的臉看起來也比何瑞旭大了一些，她先是低下頭嗅聞何瑞旭手上的布袋，才又伸出指尖戳了戳。
與其說是指尖，不如說是慈禧太后的細長美甲，那又長又尖又紅的指甲，何瑞旭毫不懷疑這雙凶器可以讓自己成為下一個裂嘴男。
也許是發抖的實在太過激烈，裂嘴女人好不容易才掐起那小小的布袋，何瑞旭無法從女人的表情中看出她到底滿不滿意，但多少還是因為女人視線移轉到布袋上而鬆了口氣。
可氣還沒鬆完女人突然轉頭再次瞪向何瑞旭。
「我，漂亮嗎？」
－完了，要尿出來了。
何瑞旭的大腦忍不住這樣想。
－再也不相信網路上的謠言了，不是說巧克力可以讓裂嘴女安心成佛嗎？
他看著女人越來越接近的臉，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逃生的方法。
不管承認還是否認，依照傳言都只有死路一條。既然這樣，不如在昏厥前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於是張口便吼。
「我、我不知道！！」說是吼但其實聲調抖得像羊叫，連女人都沒能會意過來。
但沒有第一時間被殺掉，讓何瑞旭覺得自己還是有點機會的，還可以搶救那麼一下下。
因此滿臉坦承，他說。
「我是GAY，我不喜歡女人，也不知道怎樣的女人算漂亮。」
第一次的出櫃對象是裂嘴女。
何瑞旭覺得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能保守秘密的優質選擇了。
<Questionnaire Survey>－３７
結果裂嘴女消失了。
不要問何瑞旭原因，他只知道那女人楞得停下動作，連滿是嘲諷的彎月眼眉都差點恢復正常，隨後像是理解了什麼的身影漸漸變淡。
等何瑞旭再次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大概裂嘴女是屬於GAY與直女水火不容的那派，何瑞旭只能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要去上防身術，還要看恐怖電影特訓嗎……」癱平在床上，何瑞旭首先確認了時間。
雖然很想先裝死一會緩緩，但這次情緒跟大腦都比之前穩定一些，自然無法忽視即時情報收集的重要性。
從出發前到回來只隔了兩天，這倒是比何瑞旭預期的還要快結束，只可惜還無法確定是不是每次都會消耗兩天時間。
撇除簡哥的號碼還是灰色以外，編號已經排到８４號，依照這個速度大概一個禮拜內就會破百。
「但是變灰色的號碼也增加了。」何瑞旭想起進遊戲前就有看到幾個灰掉的號碼，現在倒是確定了下線的意思。
「在遊戲裡是確實會死的，恐怕那些人則是在遊戲外死掉的吧。」
也許是無法承受遊戲的壓力，也可能是遇到意外，無論如何已經變色的號碼會被系統直接鎖死，更無法知道當事人的相關資訊。
叮咚一聲，APP突然跳出了需要更新的提示視窗。
雖然想過可能會有些變化，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何瑞旭毫不猶豫按下了同意。
隨後出現需要下載11.48MB的通知讓他覺得很可笑，看著那團年糕跑動的畫面，就好像這真的只是一款普通的APP一樣，然而更新完後的畫面讓他激動不已。
Q&A功能真的開放了。
一看到那個分頁出現顏色何瑞旭就馬上點了進去，裡面只有簡單的幾行介紹，跟一個可輸入對話框。
【恭喜您完成Questionnaire Survey的第一個團隊任務
作為獎勵，每次完成任務後您都可在本頁面提出一個問題。我們會於當期任務結束後計算出最多人提問的問題，並予以回覆。】
「這該死的遊戲！」
也說不上自己是氣這東西真的只把自己當遊戲營運，還是氣肯定會有很多人提一些想也知道官方不可能正面回應的問題，何瑞旭把手機狠狠丟向枕頭又撿了回來。
他沒有馬上提出問題，而是直接點開其他頁面。沙漏頁面的第六個沙漏還是沒有開放，但德跟智的沙漏倒是比之前多了一點點沙子。
「沒有群嗎？」畢竟簡哥都死了，好像也不意外。「可以同時累積說不定會進展的比想像還快？」
跳回畫面首頁，何瑞旭也不忘確認自己頁面上的活動紀錄，他原本以為巧克力之類的道具可以帶回來，但從他身上只有自己帶出去的道具看來，不知道單純是這次的遊戲內容不支援道具外帶，還是他自身的問題。
畢竟何瑞旭從以前也沒什麼偏財運。
「除此之外似乎沒有新的東西了？」
「也不知道下次遊戲什麼時候開始。」
肯定還有下次遊戲，雖然提前預告的倒數讓人討厭，但完全沒通知反而更令人膽戰心驚。
何瑞旭反覆戳著頁面，才終於看到一點新東西，是之前跟他約定好進遊戲要互傳訊息的人回話了。
[我出遊戲了，你還活著嗎？]
<Questionnaire Survey>－３８
[我也出來了，你怎麼現在才回話？]
[我一進遊戲就傳訊息給你，而且有看到已讀。]
何瑞旭承認自己有點生氣，當然他也想過對方可能在遊戲中遇到什麼狀況，就像自己一樣光是抽空傳訊息就已經耗盡全力，但鬆懈下來才能看見的稻草總是會令人不自覺想要遷怒。
[你在說什麼？？？]
[我才是傳訊息後被你已讀不回！]顯然對方跟自己一樣處於緊抓著手機尋找線索的狀態，回話的速度簡直快如閃電。
而問題的真相也如閃電一般劈開在兩人面前。
這個APP並沒有傳送圖檔的功能，不過也沒人會拿這種事情說謊，也就是說在遊戲中其實是無法傳話給隊友以外的人的；雖然現在已經看不到了，但何瑞旭還記得簡哥在自己要求下心不甘情不願的傳了嗯嗯兩個字給自己。
[看來只能傳話給隊友。]
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察覺這點，何瑞旭盡可能簡單扼要的總結。
[什麼？]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測試過了。]好吧，顯然對方腦子轉動的速度不算太快。
[你願意說一下你遊戲的內容嗎？]
把遊戲兩個字刪除又打上，何瑞旭覺得把這種賭上生死的病態任務用遊戲來形容不太舒服，但這是彼此間最能理解的用詞。
他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可以輕鬆面對，甚至享受這個現狀的人，但也不想被認為是惺惺作態的偽善者。
[可以啊，但你要先告訴我你怎麼過關的。]
對方答應的倒是爽快，也許是事到如今，也也許是想增加未來可能的盟友，或是想試探一下螢幕另外一端的人好不好騙。
何瑞旭思考一會，想起了左邊房間的事情。
他無法斷定那到底是夢、回憶還是考驗，也無法理解跟其他任務有什麼關聯性。不過就算不提及似乎也不影響大致任務內容，於是何瑞旭只簡單說了從大小竹箱子拿到巧克力，又拿著巧克力去找裂嘴女的部分。
這也許算是隱瞞，但絕不是說謊。何瑞旭心想反倒還可以確認是不是所有參與人的任務都是一致的。
雖然入場任務不一樣，但開局之後就不一定了，也許就是因為任務一致才會禁止非隊友之間的通訊。
可何瑞旭想了半天也沒等到回應。
畫面上明明亮起已讀的勾勾，卻遲遲沒有下文。
「是我網路有問題嗎？」
「還是他騙我？」著急地在房間裡翻來找去，何瑞旭斷開網路又重新連上，還開了網頁搜尋確認手機的網路功能正常。
「還是他認為我騙他？」
一連傳了幾個詢問的語句過去，何瑞旭簡直想把自己埋進棉被裡悶死算了。
好幾個可能性在他腦中奔跑又被剔除，不管怎麼說如果對方確定自己說謊的話，那對方應該也知道NPC要求不能提及才對，還是說對方的任務跟自己落差太大難度太高，才會覺得自己是在撒謊？
感覺胃有些痛了起來，何瑞旭後悔自己剛才沒有先去吃點東西，此時手機一，他馬上翻身跳起。
[抱歉我媽剛剛喊我去吃飯。]
[你還是學生？]忍著罵髒話的心情，何瑞旭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太有危險性的詢問對方的身家資料。
[對啊，我今年就要國三了。]
[我朋友都叫我大祥哥，你呢？]
心情是冷卻下來了，揉著太陽穴的手倒是更用力一些。
都忘了馬桶挑戰本來就是年輕人的活動，這樣想想參與其中的自己跟簡哥才算是異類，重新舒了口氣，何瑞旭簡單回覆。
[我的年紀比你大。]
<Questionnaire Survey>－３９
出乎意料的，小祥跟何瑞旭的任務並不一致，但性質上非常相似而且同樣簡單。
一樣是在奇怪的長廊，一樣要推開兩扇門，一樣透過其中一扇門的道具解開另一扇門的任務；而且小祥跟他的隊友都平安活著離開，還約了下次也要一起作伴。
由於小祥非常熱心的連自己的隊友都想介紹給何瑞旭認識，看來是真的沒有說謊的樣子，讓何瑞旭更好奇這個孩子的入門任務到底是什麼。
[雖然不知道下次的任務會是什麼，總之下次進去也跟這次一樣互傳訊息吧。]
[知道了！阿旭哥！]
看著陌生的稱呼何瑞旭寒顫了一下，他不是沒阻止過，只是在阿旭歐爸跟阿旭兄之間選了最可以接受的那個，他突然覺得自己跟國中生距離好遠，他是不是該認真開拓一下自己的交友圈？
不過想想自己的論文跟研究生考試，還是別多想了，有那個時間不如多看兩部恐怖片跟防身術教學影片，能多活兩天才是最實際的。
結果一晃腦就平安的多活了一個禮拜。
這幾天除了埋首報告以外，基本上沒什麼大事發生，雖然APP的人數每天都在穩定成長，使用者清單也早在兩天前就超過了一百人，卻一直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原本以為會在超過一百個人的時候發生狀況的何瑞旭忍不住有些失望，為了避免錯失提問機會，他在跟小祥聯絡完的隔天就先寫了問題送出，這幾天一直在後悔自己太衝動呢。
「報告也已經交出去了，不如再看一部恐怖片吧。」躺在床上晃腿，何瑞旭捧著手機搜尋。
這段日子他還是跟以前一樣生活，也婉拒了小祥的其他聯絡方式，他是應該跟其他人多接觸交流一下，但看見自己認識的人變成灰色真的很糟。
自己並不是積極正向的人，也不懂怎麼跟人組織交流。說實話他有些害怕，如果其他人都像簡哥一樣為了什麼而能做出傷害人的事情，跳出來說要一起團結破關的自己就真的成了最大的標靶。
【叮咚！】
像是算好時間一樣，APP的通知剛好在恐怖片最嚇人的地方出現，何瑞旭感覺自己是真的在床上彈了一下，背後也發冷變涼。
他戳著通知回到APP介面，那正在拉炮的小年糕人開心地讓人想要一把掐死。
【慶祝Questionnaire Survey使用者突破一百人！
我們將於一小時後進行首次全台最大規模的組隊闖關遊戲，
請盡快登入遊戲，以免錯失良機。
提醒您，本次活動須進入遊戲後才能進行組隊。】
【另外，Q&A的首次回應會在本次活動結束後進行更新。】
「你他媽都已經突破一百人兩天了好嘛！」沒能忍住吐槽，何瑞旭對著手機大吼。
但這也只達到些微的發洩效果，拿上早就準備好的背包跟道具，何瑞旭把寫好在草稿匣的請假信傳給指導教授跟導師。
這次的通知提供了不少情報，包括遊戲地涵蓋全台這點。
何瑞旭猜想，雖然已經很少聽見媒體報導，馬桶挑戰的熱潮也退散的差不多，但從PTT等社群偶爾出現的討論來看，全台各地陸續出現的，那些不合時宜的家俱，全部都是這個遊戲的入口。
<Questionnaire Survey>－４０
「除了馬桶還有檯燈跟電話亭，到底為什麼要吸引這麼多人參與？」
在前往入口的路上，何瑞旭重新整理了手頭上的資料，同時也清點了APP上的使用者名單。雖然編號已經排到0135，但扣掉灰色的號碼，還真的是100個使用者在線。
「該不會待會要跟大家一起排隊坐馬桶吧？」揉揉鼻子，何瑞旭加快跑向馬桶的速度。
其他地點他不敢保證，但他的這個入口怎麼想都會不只跟一個參與者共用才對。還好他過來這邊也就十幾分鐘，時間上綽綽有餘。
可奇怪的是，他一路上都沒遇到像是跟自己一樣目的的人。而且那馬桶明明坐落鬧區，前陣子都還是網紅網美打卡的重要指標，今天卻彷彿不存在一樣，沒有半個人關心它，一直到何瑞旭按下沖水按鈕為止都沒有人看過他一眼。
－好奇怪。
這樣想著，何瑞旭已經被傳送到新的地方。
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開闊，純白的地板讓何瑞旭回想起第一個遊戲，但很快他便被這空間裡的其他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扇很大的拱門，由白色柱子方方正正的組成ㄇ字型，看不出來可以通往哪邊，也沒有人敢魯莽嘗試。
何瑞旭還想確認一下這廣場上到底聚集了多少人，手機卻先有了反應。
[我到遊戲了，這次你有看到嗎？]是小祥傳來的訊息。
[我也到了，看來這次大家都是同個遊戲沒錯。]
同個遊戲，或者說現在還在同一張地圖上。
何瑞旭跟其他人一樣在意的觀望著遠處的拱門，雖然沒有說明，但大家都能肯定那個門一定有什麼作用。
也許該再更靠近一點，何瑞旭正準備抬步往前，一個突然出現的身影完全擋住了他的視線。第一次遇到有人憑空出現在自己面前，這讓何瑞旭嚇得倒退幾步直接跌坐在地，也讓那人注意到何瑞旭這個倒楣鬼的存在。
他轉身看了何瑞旭好一會，像是確定這個年輕人跟外表一樣毫無殺傷力後，才伸手把人拉了起來。
「抱歉，但也不是我故意的。」那人笑著說，臉上還真的毫無歉意。
「我知道，沒事。」拍了拍自己屁股，何瑞旭避開男人目光。
沒有別的原因，就是這男人真的長得太好看了。
有些男人的好看，會讓其他男人不屑甚至嗤之以鼻；也有些男人的好看，會讓其他男人感嘆自己輸了之餘還想多看兩眼。
而何瑞旭的前男友屬於前者，現在面前這個屬於後者。
「0041，不介意的話做個朋友？」那男人說，不僅好看聲音還好聽。
何瑞旭幾乎想捏自己大腿一把來保持清醒，他太清楚被男人騙的下場了，這麼好看還善交際的男人絕對不屬於他，但也不妨礙自己保養一下眼睛跟耳朵啊。
「0037，你可以叫我阿旭。」於是沒有節操的，何瑞旭回。
就算要死在隊友手裡，被帥哥坑死也比被醜男坑死的好受，感覺說服了自己的小心靈，何瑞旭捏著手機希望這段閒聊的時光可以停留的長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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