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estionnaire Survey 61-65
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作者：BANG
<Questionnaire Survey>－６１
第二批負責打瞌睡的人為米格、毛哥跟貢丸，為了避免五分鐘長到大家睡著，還是維持兩個人倒數，兩個人關心藍莓的狀態。
雖然貢丸對於剩下的人員編制感到很不安，但睡意確實蠶食著他的精神，於是腦袋才低下去，馬上就昏昏沉沉的失去意識。
再次回過神來，眼前的一切已經不同。跟草莓說的一樣，又粗又短還充滿歲月的手指的確實很能讓人察覺視角的變化，但讓他更在意的是這個與他們原本所在的地方雷同又不完全相同的場景。
長桌、廚房、床鋪一個沒缺，可水果籃消失了，空間也大了不少，還有其他房間跟大門，窗戶也能看見外面的景色；不同於樣品屋那冰冷又溫馨的布置，生活化又骯髒的模樣可以感受到這裡長久有人居住。貢丸對著骯髒的戶外窗左右看看，外面是一片靜謐的森林，而玻璃反射出的眼鏡則讓他一眼便確認了自己的角色。
「有智慧嗎？」他摸了摸自己多出來的鬍渣，總覺得這臉怎麼看都像壞人，看來草莓看男人的眼光不是太好。
「萬事通？」
陌生的聲音從背後傳出，貢丸趕緊裝模作樣的推了一下眼鏡後轉頭。
那人有著凶神惡煞的眼眉，但一看就能認出來的長相反而令貢丸放鬆下來，他記得米格說的角色不變這件事，於是伸出右手依照睡前約好的比了個圈圈的符號來表達自己的身分，而火紅大鬍子先生也回應地比了個方形。
既然確認了身分那就方便了，米格裝作有話要說的模樣把貢丸帶進放著文件的房間，他一早就看中了這個地方，但礙於自己的角色，所以不敢貿然去翻。
而貢丸也很能理解的點了點頭，便裝模作樣的翻看起資料。
原本以為資料可能會很複雜或是很多暗號，結果意外的容易閱讀，就連完全外人的貢丸也能輕鬆判斷出這些是帳本跟出貨紀錄，雖然大腦知道可能是遊戲設定上的安排，但就是這樣草率的紀錄內容，更讓貢丸覺得毛骨悚然。
對這些人而言，女性不過是被稱為兩腳羊的商品，她們被明標價碼，從髮眼顏色、身高到身材，每一項都有著區分價值高低的標準，還有適合的進出口商。
不僅賣更是買，生在和平年代的貢丸根本無法想像這些貨源到底是怎麼被提供，又怎麼通過所謂的合格訓練。
快速的翻完資料，貢丸很慶幸自己只有三分鐘的時限，不過是幾頁紙筆就令他心跳加速到大腦混亂，何況是直接體驗事情的隊友們。他把資料重新擺回原位，算著時間準備要走回剛才的位子，突然間，他眼角餘光注意到垃圾桶裡的紙團。
那團紙團看起來太過嶄新，以至於他無法忍住一探究竟的衝動。他小心攤開紙團，印入眼簾的是幾張疊在一起的尋人啟事公告，上面提到的幾位女孩特徵，正好跟剛才看到的內容相符。難以形容的異樣情緒令貢丸感到無比憤怒，他雙手捏著公告就想撕碎，卻猛然地有人一把捏住他的肩膀。
那力氣之大讓貢丸有了自己肩膀被人捏碎的錯覺，他咬牙忍住呻吟，腦海裡第二條線索的內容一閃而過。
<Questionnaire Survey>－６２
五分鐘是三百秒，何瑞旭覺得自己數到大腦都要遲鈍起來，而其他人看起來也不遑多讓，割包甚至開始露出有些癡呆的表情。
「哈！不行！我剛剛差點就睡著了！」突然起身大喊，割包用力拍著自己臉頰。
「你真是夠了。」顯然被他的動作嚇到，草莓一臉不滿的瞪人。
「我也沒辦法啊，這麼安靜誰不會睡著啊！」
「啊對了！不然我們把數字數出來吧！阿旭哥你們數到幾了？」
「⋯⋯73、74、75⋯⋯不行我覺得這樣數反而更睏了。」就配合了這麼幾秒鐘，何瑞旭後悔的捏了自己大腿。
只剩下沒有搭話的記者面無表情的呢喃數字，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睏意，但從何瑞旭的角度可以看到那女人也是發了狠的擰著自己大腿。
「記者大姊，你到底為什麼也會在這裡啊？」索性放棄數數，割包趴在桌上問。
「難道你也是聽說只要參加馬桶挑戰就可以實現願望嗎？」
「誰會相信那種東西。」被打斷思緒，記者不耐煩的瞪了割包一眼：「天底下有哪個笨蛋會相信跟馬桶許願啊？」
「咳嗯！」
「這麼說不對，日本也有跟廁所花子許願的傳說在吧？」還刻意清了清喉嚨，草莓裝模作樣地推著眼鏡。
「所以你們這些笨蛋都是相信那個鬼話才進來遊戲的嗎？所以說小屁孩就是」「不是笨蛋小屁孩的你還不是也在這裡？」
割包又做鬼臉又拍屁股的，把記者氣得拍桌而起；看著眼前一對二的畫面，何瑞旭覺得幫哪邊都不對，何況他自己其實也很想知道，只是不好意思問而已。
「我是被纏上了好不好！被纏上！」
「誰像你們每天幸福愉快的有心情去做什麼挑戰許願啊！等你們出社會就知道了，每天累的跟狗一樣，公司說的話再怎麼不合理也只能幹，你們以為我想去拍那個什麼鬼馬桶挑戰啊！要是知道會變成這樣我寧願直接把辭職信甩在老闆臉上！」然而他還沒出口，記者已經氣得罵了一大串。
在場的剩餘三人，確實都是沒有什麼工作經驗的學生，也不知道這個情況可以說些什麼，只能彼此互看一眼後繼續聽記者抱怨。
「我一開始還以為只是自己做惡夢，還去廟裡收驚，但跑了好幾個廟都沒有屁用，就是每一天都夢到自己又靠近馬桶一點。」
「你們這些人都是自願沖水的吧？又怎麼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就在現場看到那樣血肉糢糊的畫面，還被警察叫去做筆錄，可最奇怪的是之後警察也沒有再說什麼。原本還以為起碼有個獨家什麼的，結果毛都沒有，真是氣死我了！」
「然後就跟你們看到的一樣，我氣到受不了乾脆按下沖水按紐，結果就被迫參加這個鬼遊戲。」說完又用力捶了桌子一下。
「恩⋯⋯我想我們是不是差不多該把貢丸他們叫醒了？」
俗辣，超俗辣，超級俗辣的何瑞旭舉手，一臉無辜的發問。
<Questionnaire Survey>－６３
「好痛！！！！」
何瑞旭才說完，三人便立刻轉身叫醒自己身邊的隊友，可割包的手才碰到貢丸肩膀沒兩下，就聽見一聲慘叫，隨後是貢丸用力閃躲把椅子撞到在地的聲音。
「我不是！我沒有！我才碰你兩下你別誣賴我！！」被嚇到的割包趕緊高舉雙手投降。
「怎麼了？」米格跟毛哥接連被叫醒，兩人對於突發的意外感到非常錯愕，毛哥更是直接呈現戒備狀態的遠遠退離開餐桌。
「不知道，我們也才剛把貢丸叫醒，還是你們那邊出了什麼狀況？」何瑞旭有些後悔自己反應太慢，他應該早點打斷記者。
「貢丸受傷了！」站在貢丸的另外一側，草莓大喊：「他的左邊肩膀凹下去了。」
躺在地上的貢丸哭得滿臉鼻涕，跟何瑞旭當時不一樣的是，疼痛使他五官緊皺，且必須張嘴喘氣。
他的右手護在左肩之前，卻不敢碰觸，這些畫面看在草莓眼裡，讓她有些頭暈。
身為女孩子，她並不怕看到血腥畫面，畢竟每個月都要見血一次；但貢丸的狀況卻跟預期的相反，他的肩膀沒有流出任何血，衣服卻突然凹陷下去，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捏扁了一樣。
「我被、哈⋯⋯攻擊⋯⋯」疼痛感讓貢丸頭暈想吐，他在地上蹭了好半天才勉強坐起身子。
背靠著床尾，貢丸拉扯衣領露出自己肩膀，屬於青少年的瘦弱肩骨上，印著明顯指痕。那五個指痕青到發黑，又深陷骨肉，光看就讓人覺得痛的忍不住皺眉。
「米格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扯著米格的袖子，何瑞旭一臉緊張。
米格臉上的表情也很嚴肅，他搖了搖頭才說：「我們遇到的時候都很正常，後來我去找糊塗蟲問話，所以我也不清楚。」
「對！我也到處找線索根本沒注意他們兩個！」
「那關鍵呢？問到了嗎？」站在毛哥身旁，記者追問。
「差不多吧，大致上都是已經知道的事情。」順順自己被扯皺的袖子，米格坐回餐桌前：「白雪公主是指被拐到森林裡的女孩，如果有人在途中跑掉，獵人會負責追捕並把她們送到小木屋，由小矮人們處理過後販售。」
「不過糊塗蟲說這次跑掉的是真正的公主，這讓他很緊張。我想可以用這點逼小矮人們出去。」
米格說完貢丸點了點頭，不等其他人開口就先接著說。
「我有找到帳本跟出貨紀錄，也有在垃圾桶看到尋人啟事。」他咬著牙一口氣說完，便疼得急喘幾下。
「確實有⋯⋯城堡發出來找公主的通知。」
如同米格所說，得到的資訊不過是驗證眾人的猜測正確而已，並沒有真的關鍵性的線索，這讓眾人有些灰心，轉而期待的看向還沒說話的毛哥。
注意到大家的視線，毛哥先是戒備了一會，才像米格一樣拉開椅子坐下。
「我跟有時間搜查的他們倆不一樣，一過去就在別的房間⋯⋯唉，那已經不能稱為女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灌了毒品。」毛哥伸出食指在腦袋旁畫了兩圈。
「懂吧，差不多都廢了。」
「然、然後呢⋯⋯？」
「然後就出貨了，小木屋只是個中繼站，有其他戴著斗篷的人過來把人領走。」
<Questionnaire Survey>－６４
為了避免貢丸坐在地上睡著後可能發生的慘事，割包在何瑞旭建議下把貢丸抱回餐桌椅上坐好，以目前的狀況來看貢丸也不可能在參與打瞌睡的搜查隊伍，所以這次換成米格跟何瑞旭打瞌睡。
一方面是精簡被影響的小矮人避免他們出門後又馬上回來，一方面是其他人不願意去的關係。
看到貢丸的慘狀草莓跟記者更不敢貿然行動，而割包又想留下來陪貢丸，剩下的毛哥拍拍屁股表示自己已經去了兩次，暫時不想假裝打噴嚏，無奈的何瑞旭只能在米格不斷投射過來的視線下主動說自己要去。
「你如果不願意可以不用勉強。」米格一副我很擔心你的精神狀況的說。
「不，我怎麼說也是大人了。」回個尷尬又不失禮的微笑，何瑞旭有點想偷踩米格一腳。
「不然我提前十五秒過去，確保你不會撞到不該撞的？」
這提議有點心動，何瑞旭差點就要點頭答應。
可惜毛哥插嘴催促，表示商品都送出去了，再雞雞歪歪下去可不像個男人之類，氣得何瑞旭懶得多說直接倒頭就睡。
這次睜開眼睛的畫面好多了，從自己手上抱著的柔軟看來，應該是正在更換床單的樣子，何瑞旭開心地哼了哼，等著米格過來跟自己會合。
「你看起來挺開心的。」雙手比了方塊，大紅鬍子的凶惡男人拿過還沒換上的床單幫忙。
「因為我是糊塗蟲嘛。」何瑞旭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小聲回。
「這邊我處理，你去翻一下左邊房間的垃圾桶。」
「貢丸說的尋人啟事我有點在意。」
何瑞旭有些懷疑這才是米格一直暗示自己跟著過來的原因，看起來米格並不相信其他隊友的話。沒有多做詢問，何瑞旭裝著傻里傻氣的樣子就往左邊房間跑。
那是個與其說是房間不如說是倉庫的小空間，裡面就一張堆滿本子的桌子，連椅子都沒放。桌子上方的牆上倒是潦草的釘著一些看起來很舊的資料，何瑞旭想起貢丸說的帳本內容，為了不動怒引來麻煩，他直接轉頭翻找垃圾桶裡的告示。
「沒有？」被清空的垃圾桶讓何瑞旭一瞬間慌張起來。
然而他還來不及翻找房門又被人打開。
站在眼前的是滿臉橫肉的大胖子，從那結實雙頰跟臉上掛著的笑容看來，應該是開心果。
「糊塗蟲你在這裡幹嘛？」
「欸⋯⋯欸嘿？」還跪在垃圾桶前，何瑞旭只能使盡全力裝傻。
「天啊天啊！」沒想到眼前的小矮人卻驚呼起來，讓何瑞旭趕緊原地跳起想要摀住他的嘴。
小矮人倒是也配合的放低了音量，一臉不可置信的瞪著說：「剛才那個該不是你弄的吧？糊塗也要有個限度！你明知道那些尋人啟事是老大引以為傲的戰利品！」
「戰利品？」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開心果的後面，米格提聲詢問。
「對啊對啊！你不是還跟老大討論說難得有這麼一個貨色送上門嘛！」
何瑞旭很感謝米格來救場，但這把火似乎燒到米格身上。
開心果滿臉懷疑的上下端詳米格，看起來是對他的回話相當不滿。眼看一觸即發，何瑞旭躲在開心果背後不斷比劃，就怕米格沒聽到尋人啟事這四個字。
米格冷哼一聲，他現在的外型跟低沉嗓音完全足以把小孩嚇哭，就連同夥的開心果都默默退後半步。
「人都還沒抓回來算什麼戰利品？」
「公告都貼出來了難道還要磨磨蹭蹭等到人真的被找到嗎？！」
「可是老大說⋯⋯」連噴在臉上的口水都不敢擦掉，開心果完全沒了開心的模樣。
「沒有可是！」
「我現在就去跟他說沒辦法這樣乾等下去！」
米格說完就走，何瑞旭趕緊跟在開心果之後追上去。
<Questionnaire Survey>－６５
「肚子真餓啊⋯⋯」把兩腿跨到桌上，毛哥搖晃著椅子說。
這次打噴嚏組的任務執行時間是500秒，為了避免又有人算暈過去，改成以倒數的方式計算。
說是這麼說，目前有在認真數的也只有貢丸跟記者兩個，割包跟草莓在群組假藉解謎之名行跟藍莓聊天之實，他們原本還想測試通話功能，但因為藍莓沒有耳機而作罷。
「我也覺得好餓，而且還好睏。」
「不然我揍你一拳，讓你痛到清醒如何？」貢丸斜眼看著這個口口聲聲說要陪自己的隊友。
「別別別！你別亂動！」
「你看你就是亂動才又弄痛自己！」一邊搖頭一邊起身，割包像只慌張的大狗一樣想要安撫又不小心碰到貢丸的傷口，氣得貢丸起身踹他。
對不起跟慘叫聲有效的吹散睏意，原本以為起身是要罵人的毛哥，卻不知道為什麼拿了兩籃水果放到餐桌上。
「我受不了了。」
「別這樣。」記者馬上攔住毛哥拿水果的手。
「要是出事怎麼辦？」
「那小子一進來不就吃了個芭樂？」說著甩開人手，毛哥拿起芭樂啃了一口：「我看過了，地上的沒壞，人也沒事，大概就是嚇唬我們而已。喔！還挺甜的呢。」
聽見評價幾個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想吃的情緒在擴散的果香中濃烈起來，彷彿餓了一整天一樣，明明還可以忍住的，肚子卻先咕嚕地叫了出來。
靠毛哥最近的記者根本忍受不了這種誘惑，何況毛哥還親切的直接把水果遞給她。
「不行⋯⋯」嘴唇被她自己咬得發紅，毫無抗拒效果的說。
「吃就對了，難道毛哥會騙你嗎？」
「是啊，我都吃多久了也沒覺得不對勁。」終於出現同伴，割包不再隱忍的也伸手拿了水果吃。
「割包！！」氣得大吼一聲。
傷勢讓貢丸來不及攔住割包，只能拍開坐在自己右側正準備
往水果籃伸過去的草莓的手。
他轉頭想要再對割包說教，一顆葡萄卻順勢被塞進嘴裡。
「唔嗯嗯嗯！？」
「好吃吧？反正不是蘋果嘛！」說著割包往自己嘴裡也丟了一顆。
說也奇怪，隨著葡萄酸甜的汁液在嘴裡化開，貢丸覺得自己心情緩和了不少，就連傷口的疼痛都降低了幾分。
大概是因為太過飢餓才會心浮氣躁吧，他這樣想，對著割包主動張嘴又討了幾顆葡萄。
少了會阻止人的貢丸，草莓再次伸手拿取水果，那澄黃澄黃的橘子散發著不輸其他水果的果香，令草莓忍不住虔誠的用雙手捧著吸聞。
又酸、又甜，是柑橘類特有的清香，在饑餓感的強化下，光聞味道就能想像那滋味，是會滿溢舌尖的瓊漿玉液，也是足以令人腹足的甜蜜肉果。她伸出指尖輕摳，小心翼翼的在橘皮面扎破一個孔，金黃果汁順著指尖充滿鼻腔，讓人再也忍不住地想要褪下這柔軟的外皮，急欲一親芳澤。
卻又一次拍擊，橘子跟恍惚的神智一同脫離自己。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何瑞旭大喊。
坐在他身旁的米格也同樣拍落記者手上還來不及吃下的果子。明明沒有人叫喚，兩人卻都醒了，這樣突發的狀況讓大家瞬間從食慾中清醒。
眼神掃視一圈，米格似乎還沒從愛生氣的角色中脫離，他拿起桌上的水果籃就往床鋪丟，嚇得沒有人敢提出怨言。
「你們怎麼自己醒了？」把被咬了一口的芭樂丟回地上，毛哥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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