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打屁股是獎勵還是處罰?好問題。」
所有人都知道,情趣玩樂和處罰訓誡是不同的。
──但到底不同在哪?
使用的工具不同嗎?雖然有許多道具確實和威權的既定印象靠攏,但如果有人就是喜歡並憧憬那樣的情境該怎麼辦呢?
使用的力道不同嗎?確實對許多人來說這可能會是個分界點.但如果對方極度戀痛,戀痛到即使用最大的力道也只是稍微滿足,又該怎麼辦呢?
「我們拿教具來舉例解析這個問題。」梅子指了指趴在講桌前的那位,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又非常剛好地穿著貓咪內褲,把頭埋在外套裡不讓別人看到她的表情。「像微米這種主動舉手說願意被拿來示範教學的情況,對她來說應該就是在玩樂、在體驗痛覺對吧?不過如果她調皮一點,不是主動舉手,而是刻意製造出動機讓我點她上台呢?」
小貓咪內褲聽到這裡調皮地輕輕扭了扭屁股,梅子隨即一拍。
「總而言之,刻意製造出『需要被處罰』的情境是沒有必要的,如果施虐方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動機和理由,那無論如何你都會被打。反過來說,當你主動挑釁的時候,或許對方反而會冷卻下來……」
──分辨是玩樂還是懲罰,那是主人、施虐方的責任。
這是連子霆當初在講座上的提問,或許也是打屁屁圈子的大哉問。
打屁股本身帶有強烈的羞辱性質──但是對戀痛的人來說,那算得上羞辱嗎?
打屁股通常也會和各種體罰綁在一起──但是對於被打、被規範而興奮的人來說,那到底是獎勵還是處罰呢?
連子霆提問的時候並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接觸到這一環。
但這並不妨礙他自己重新理解、咀嚼之後表達「處罰」的真意。
他的憤怒相當安靜。
他不再使用雙手,不再刻意避開那些刺激性的疼痛部位。他拿起張以蝶事前準備好的各項道具,一柄一根地輪著使用──他非常清楚自己現在並不是在和學姐玩樂,而是用這樣的方式去表達他的不滿。
「幾下了?」
「左邊七十八……右邊八十二。」
「分別是?」
「木拍打了四十三下,皮拍打了三十五下,藤條打了……」
「看來妳還很清醒。」
──那就繼續。
連子霆在開始之前沒有任何強調,但他知道自己要打,要複雜地打,要狠狠地打,要讓張以蝶體會到和林桐一樣接近意識崩壞的感受。
於是他只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精準地報數。
張以蝶清楚知道小學弟生氣了,但對她而言今天的事情無論對林桐或是對他來說都是某種必要之惡,甚至對自己來說同樣也是──但她沒有預料到的是,連子霆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憤怒」的時候,他會如何表達。
他將張以蝶的頭踩在腳下,要她跪著,把屁股抬高。
然後,開始暴虐的一切。
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僅僅用來維持不要擊打到尾椎、骨頭,而剩下的一切則是毫不保留地,用各種工具、道具,傾瀉在張以蝶的屁股上。
連子霆學習能力一向很強。
儘管那些都只是剛上手不久的道具,但他很快掌握了基本的使用原則──他並沒有自大到去挑戰鞭子,他知道無論是散鞭長鞭馬鞭都要特別針對手腕的運轉練習,而不同長度也勢必會增加時間層面的學習成本。
──但他現在只要把張以蝶打到痛,打到哭。
只要將各種道具視為手的延伸就能夠好好揮擊,畢竟配重這東西只要拿在手上就知道該如何精準合適的施力,他只需要了解各種道具會帶來怎樣的疼痛感就好了──運氣很好的是,梅子在講座上針對刺痛、鈍痛、一整面的痛、一直線的痛等等說明得非常詳細,他現在只需要挪用這些知識即可。
他打,她報數。
錯了一次或是慢了一秒,就是打亂所有循環之後重來一次──即使聰慧如張以蝶,當她被人踩在地上、當各種道具帶來的疼痛感混雜在一起之後,她依舊無法做到如平時一樣敏銳,更何況她現在一邊畏懼、一邊發情,這讓她的判斷能力越來越稀薄。
毫無疑問地,他在處罰她。
「我希望你不要保留,把學妹打到壞掉。」
「理由是?」
「你要經過修剪,才能長出漂亮的枝枒。」
於是連子霆點頭應諾。
──在他和林桐第一次發生關係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懷中少女那強烈無比的自毀慾望和渴望被需要的矛盾感,但那時的連子霆也不過剛接觸這個世界沒多久,他能感覺到這樣的邏輯不太正常,可他並沒有修復代碼、找出臭蟲的能力。
隨著時間推移,林桐的焦慮慢慢減緩──但也只是減緩。
當十八年來的各種情緒以「性」的方式表達出來的時候,那必然是充滿激情,激情會燙傷人的熱度;只是有他、有張以蝶,兩個人分別承接了林桐需要的那一面,才讓她的墜樓看起來安全無比。
可實際上,林桐仍在下墜。
今天如果陪伴她的人不是連子霆和張以蝶,沉溺於各種性愛快感的她或許同樣能夠以這種極端的方式來麻痺自己,當性的興奮和痛感互相交錯的時候,那會讓人擁有自己不再寂寞的詭異錯覺。
但預支的,終究還是得將債還清。
或許她會在某次的性愛後清醒。
或許她會在被人綁起來玩弄時清醒。
又或許她會選擇忽略那些徵兆,讓自己被拖入更深更暗的地方──
所以林桐必須壞掉。
所以連子霆同意張以蝶的提案。
──但讓他憤怒的,則是時間的急促,還有張以蝶的動機。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是我們?」
「為什麼不能等到慢慢相處半年之後再來挖掘林桐的內心?」
──因為真正需要時間的,是張以蝶。
看上去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實際上她更像是山窮水盡的賭客,在一個恰好的時間點遇上了兩個新鮮粉嫩的玩具,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拉著所有人賭上一切,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和直覺,相信自己的論文終於能夠在這個學年完成。
連子霆不怪張以蝶。
他知道如果提前言明,那麼林桐現在的崩壞效果不會那麼好,而自己也不會那麼容易放下戒心跳進坑中──他不是傻子,知道這世界上不存在那麼多的巧合。
但他就是覺得這樣不對。
而不對的壞孩子,必須要接受處罰。
既然在妳的唆使之下林桐哭了,那現在把妳打哭,應該代表某種公平?
「再數一次給我聽。」
「左邊……右……」
張以蝶的話語含糊不清,但連子霆知道她還在數,知道她沒有數錯。
──這樣,自己就能夠放心繼續打下去了。
林桐是被那驚人的拍打聲喚醒的。
房間內瀰漫著驚人的熱氣──打屁股實際上對雙方來說都是非常耗體力的一件事,隨著暴力的施展,施虐方的情緒和被虐方都會不停升溫,直到將這鍋水燒開、燒盡為止。
連子霆勉強把已經痠疼的手一次次抬高一次次揮下,而張以蝶除了報數之外便是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用力的程度甚至滲出了點點鮮血。
他沒有停下的原因只是她還沒到極限,如此而已。
──那就必須要繼續打。
連子霆正要繼續動手,但清醒過來的林桐卻暫時無視自己剛才被汙染的情緒,焦急地衝向連子霆,堅定地奪走他手中的木拍。
如此輕而易舉的原因自然是連子霆也快要到達身體的界限──又或者他和張以蝶都早已超過了自己的極限,只憑著意志力將這次的「處罰」進行下去。
林桐忽然成為場內唯一有餘力活動的人。
剛才雖然被打哭、被打到崩潰,但那也是因為這是她的初體驗,心靈衝擊的程度比肉體的崩毀程度強得要多。可張以蝶和連子霆兩個人就真的是快要把自己玩壞了,一個手幾乎舉不起來,一個眼淚即使不停地掉,偏偏不願喊疼,只剩下要被處罰的執念。
林桐急急忙忙地善後。
她找出之前就準備好的藥膏,一邊塗抹著,一邊感嘆連子霆下手雖然狠但還是足夠準確,至少留下的印子能夠滿足強迫症;然後她又是把舒緩肌肉痠痛的噴霧用在連子霆幾個關節上,一點一點確認著他有沒有用力到肌肉拉傷。
連子霆喘著氣,盯著張以蝶。
張以蝶哭著臉,堅持不想往連子霆那看上一眼──
雖然是又疼又爽,但後續那個純粹痛苦的體驗還是僅此一次就好。
確認兩個人的身體狀況都得到緩解之後,林桐站起身準備去拿冰敷用的器具,但她站起來走沒幾步,便聽到身後異口同聲地傳來一句話──
「抱歉。」
她愣了一下,一邊偷偷笑著一邊回到癱軟成一塊的兩人身旁。
她拍了拍張以蝶的屁股,然後又拍了拍連子霆的手。
「拍拍。」
她只回了這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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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拍是正義。
因為情節上的連結感有點強烈所以就想辦法提早生出來這章了。
最近一切都很好,只是有點煩惱FF14經驗值該怎麼均勻分配,順利的話總覺得可以達成同時四個職業都上Lv80這件事……然後又為這樣下意識努力計算效率的自己感到悲哀,明明不需要這樣玩遊戲很久了。
再梳理個幾章之後就要進入收尾的部份了,本以為會很長結果寫起來也還好?
(說是這樣說但也要七萬字惹顆顆。)
愛我就給我推推給我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