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從國中開始,聯絡簿上心情札記的地方就被支離破碎的文字給占滿了,內容大多是電視廣告或自己凌亂的幻想,好像、如是說太多比喻,只為描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和那時同學把字寫得老大,簡潔省時的作法,我顯得過於累贅,總將札記上那短短的三行格線看得比正式作業來得神聖,像極了小屁孩思想自以為成熟。
我也忘記導師紅字的評語寫了什麼,大多因為旁邊難看的平常考分數而留下擔憂的關切,流水帳般的文字上只有歪斜的紅勾,而那些簿子現在早已成為過季且窄小的衣服被送往資源回收場了。
今天接獲關於大學的國文老師比我提早畢業的震撼消息(其實是另有生涯規劃而離職)。我想起當初和俊J有過合照,體育館的燈光把照片中的我們照得炙熱而閃耀,我拾起過去一年課堂的種種回憶,何時我們還能再見一次面呢?
當初俊J以一種比我們大一生還菜的新人身份進入大學。他是站在翻轉教育前鋒的人,能讓實體課程也有線上的趣味,任何想法對他來說好像都如此新穎,如此創新。但這樣的教育體系或許並不符合他年輕有為的理想。我猜想是環境消磨了對海的期盼,疫情後的暑假或許讓俊J 覺得自己將是受海鹽侵蝕的最後一個消波塊,毅然決然離開了山水之地,只剩學生對他抱有不捨的眷戀。
謝謝俊J對文字與思想抱持開放,給予學生整片天地的發揮空間,讓我在新詩學習的路上留下從臨摹到獨立創作的腳印。祝福俊J身體健康,期待未來有機會能在尋找威利的地圖上相遇,屆時再好好敘舊言談。
此文獻給大一國文老師俊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