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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俠武異｜01章

　　午夜，對首都開封裡的大部分人是已經該入眠的時刻，但是對於金銀河這個粉紅金銷窟來說，越是深夜，這裡越是熱鬧。

　　金銀河旁這條小夜市裡的商家，原本是因為這附近有許多賞螢聖地而聚集，不過現在商家燈光早就蓋過螢火的光芒。諷刺的是，人們來到這裡的目的，也早演變成來這尋找溫柔鄉居多，很少單純只是來賞螢了。

　　但還是有人真的懷抱著想要來看螢火的希望而來。

　　剛來開封不久的展飛，就是以為可以看到老師口中的「地上的銀河」，指定要去金銀河畔喝酒時，歐陽大哥當時的眼光說有多奇怪就有多奇怪，怎麼展飛會想去這種地方，之後知道是要看螢火之時就馬上恍然大悟了。

　　與展飛相處了將近半年，歐陽日也知道「大概卓羅又唬了展飛甚麼年輕時候的神話」，讓展飛去嚮往「武學更高的境界」，所以應該不是喜歡那裏吧！　　

　　來到金銀河的人，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摟摟抱抱，也有是單純在此做生意與談國家大事，所以歐陽日就特別的安排在金瑩閣慶祝，至少在包廂當中可以避掉一些鶯鶯燕燕的麻煩。

　　在十歲那年因為一些意外被卓羅撿到，失去前面記憶的展飛從小與卓羅老師幾乎就是抱著酒罈長大的，幾乎有記憶以來就把酒當水來喝，所以當歐陽大哥以不同理由帶他到處喝酒時，他倒沒有意見。

　　他有意見的是：為什麼每次他們喝酒，總是到有許多帶有刺鼻香氣與臉上塗得花花綠綠的人，跑到他們身旁磨蹭？他們又不是以前跟在展飛旁邊的山貓們。

　　這些味道讓展飛很反胃，因為早年在山上常打獵，或是攝食野菜時，需要注意一些有毒植物，或是野獸的忽然偷襲等等，所以養成他味覺、警覺性十分的靈敏，這些人身上帶有些毒性的化學合成化妝品，讓他下意識就十分反感，況且的這些人都是忽然地接近他？

　　若不是歐陽日在三地叮嚀，這些人是「柔弱的女人」，而且有他歐陽日在的地方不必要動武的話，也許展飛就會受不了的那些接近與味道，通通把這些人打飛了也說不一定。

　　展飛剛剛來到現實社會時，就直接將歐陽日帶他慶祝酒店裡的女服務生，因為太接近展飛，而把一個女孩子打飛撞到肋骨斷了五六根。所以後來歐陽日再怎麼喜歡浪漫風流，也不敢再帶展飛到那種地方去。

　　不過因為展飛就是一臉不喜歡笑的酷樣，加上十分俊俏的外貌與時下流行的混血模特兒很相似，身材又是目前趙國女孩喜愛的型，可以說走到哪裡，都有花花草草主動貼過來，趕都趕不完。

　　歐陽日對這也很頭痛，不過這是他欠卓老頭，只好義不容辭地照顧展飛。而且他也看不慣展飛明明是個好苗子，一身武藝已經不輸給年輕時候的卓羅，卻被當成野孩子的放養在山林間浪費。只是這個一時的看不過去，變成快要自己過不去就是了…。

　　還好展飛是個很聽話的大山貓，哦，不，是大人，雖然號稱3C產品的終結者的展飛，幾個月前差點炸掉他的偵探社，但是他仍舊很喜歡這個孩子。

　　唉，這個一點也不憂鬱的酷少年，沒有表情只是因為滿腦子想的總是怎麼提升自己的武藝，根本不是歐陽日身旁女士們所想的那種風花雪夜浪漫。

　　幸好這個金瑩閣酒樓算是很特別的地方，完全不做皮肉生意的單純酒店，除非你情我願的。神奇的是金瑩閣可以在這麼多情色的酒店當中殺出血路，除了這些女服務生是精通溫柔鄉所有手段外，也不是隨便的女人都可以在此擔任女服務生，基本要求都要大學碩士以上，而且精通三種語言以上高材生。

　　可以要求女服務生的質感這麼高，也是因為這裡出入的人，通通以達官貴人為主，傳說連當今聖上也曾經來過此消費過。

　　而且在金瑩閣的神祕幕後老闆的刻意經營下，這裡的螢火光芒，是格外保持完整與動人。

　　　在百點螢光流動美景中，哥倆好總算可以好好聊聊，而歐陽日也想了解這段沒有見面的時間內，在開封府內展飛的際遇。

　　「小飛，你在開封府工作四個月，還真的奇蹟耶….嘖嘖嘖，虧得包小子他們容得下你呀…怎麼？工作這麼久，你都在做什麼？我也很好奇什麼事情可以讓你做這麼久？」喝著酒，歐陽日笑瞇瞇的問著展飛，然後給也展飛一點時間回答問題。畢竟就歐陽日對展飛的了解，他可以說出口的字句本來比較少。

　　做什麼？在展飛有限的形容詞裡，想了許久找出他可以解釋的答案。

　　「……就不斷打人，捉拿犯人…然後練功…。」

　　「啥？」歐陽日有聽沒有懂，到底是展飛的工作很難懂？還是他的說話與理解能力仍是進步有限？

　　不過即使歐陽日滿腦子疑問與好奇心，也來不及多問什麼，因為他千算萬算，也忘記算到某個很愛熱鬧的「貴人」，真的到了這裡的包廂，而且要死不死的就在他們包廂隔壁。

　　其實他們可以從頭到尾都不必見面，原本與展飛兩個人可以很安靜地喝酒與賞螢，可是隔壁真的是越來越吵，歐陽日只有用自己的「北俠」名號，讓他們的服務組長請隔壁的人是否可以安靜一些。

　　然後就演變成兩個包廂，合併成一個了。

　　這個貴人特喜歡鶯鶯燕燕的，然而他們還真的無法拒絕這個主兒，因為他就是那位「傳說」。所以即使展飛再怎麼不懂世事，再怎麼討厭化妝的女人，也知道他現在工作的大老闆就是這個貴人。

　　結果現在完全破壞了安靜賞螢的興致不說，展飛也快要受不了那些女人身上的味道。

　　「….哈哈哈…歐陽，你何必這麼的苦瓜臉呀…難得一起玩，就要放鬆一下吧！還有小展呀，你為什麼想要捉兔子的樣子？難道是酒喝多了？」

　　「…趙二爺，你不是前一天才跟包老說『貴體欠安』，要休養幾天…。所以…你這個『金瑩閣』大股東，現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以歐陽日地目前武林的地位，是不用對這位尊貴的貴人太多禮，但是對於他特愛的惡作劇，嗯，尤其他刻意把展飛這個破壞狂安排到朝廷的某些單位，根本就是在看一些老頑固的好戲，歐陽日是明白在心頭。

　　半年前這個貴人又像今天微服到民間遊玩時，被展飛超高的武藝所救。而之後又知道展飛救他的原因是場美麗的誤會，並不是因為見義勇為，而是展飛對於有殺氣的人，本能性的會攻擊。沒有特別討好或是有所求的夾恩求報，與展飛相處不久，貴人就特愛上展飛的無邪與無敵。

　那種沒有世事常識的孩子般天真，卻擁有可以一擊殺掉天下前十名的刺客能力，一戰成名，所以貴人還特別賜下「御貓」的名號，又對在展飛旁邊無視於對自己很不爽的歐陽日，說「既然你號稱北俠，那麼展飛可以稱之為南俠吧！」

　　相同歐陽日對展飛那種毫無心機的愛護，這個貴人也對這救過駕的展飛很偏愛。只是這種偏愛是很幼稚的惡作劇，類似那種非要把喜歡的小孩捉弄得哇哇大哭的無良長輩。

　　所以歐陽日對這個貴人其實很不爽。

　　金瑩閣幕後老闆，就是開封府的大管家王之朝，而雖然開封府的頭另有其人，但是開封府根本就是直屬於天廳的單位。別人會不知道金瑩閣是做甚麼的，而歐陽日這個武林的百寶通怎麼會不知道？

　　所以消息靈通的貴人趙二爺，應該可以知道展飛對女人「特別」的反應，歐陽覺得這個貴人根本就是故意出現在這裡的。

　　歐陽日都可以從展飛努力握拳的力道看出來，他的怒火已經累積到極點了。

　　展飛確實很不喜歡這些女人，即使這些女服務生都比他遇過的女人都還要文靜，但是喝酒從來不會想吐的感覺，這時卻已經快要湧上來了。

　　這當在場的兩位以為展飛會發飆的時候，展飛卻用力地站起來，往包廂門外走去。

　　大家以為展飛是惱羞成怒地離開，無良的貴人還不死心地問了他要去哪裡？

　　「去廁所！」展飛脖子整個充血，不回頭的回應著大老闆。

　　展飛居然忍耐下來？而且沒有大發脾氣之類發生？

　　兩個老男人有些吃驚了。

　　「…趙二爺，如果這時候你提醒小展包廂內有廁所，我會不介意直接跟你護衛直接來場友誼之戰哦。」

　　「…呵呵呵，被歐陽看穿我想說甚麼…也罷，那天我聽包卿說小展的『懼女症』改善很多，我還不信，今天看還真的……唉，孩子長大了，有些不好玩了。」

　　兩個老男人開始小小聲地竊竊私語起來，畢竟接下來的對話是有些不堪入他人耳朵的。

　　「玩個屁呀，當初我就是傻傻的聽信你會好好安排展飛的出路，才將人交給你，結果你把小展搞倒認為怎麼身旁的人都對他有敵意？要不是我請包老幫忙，讓開封府接手了小展，他還在給你玩耶。」

　　「別這麼兇麻，小展做這些事情確實除掉朝廷的一些蛀蟲，況且這些我玩…哦，不！是我命令之下，只讓小展產生樹敵效果，不然你也不讓小展繼續待在宮裡，而且說到輩分，我還是你們叔…」

　　「叔你的頭呀！說好不准提到這個鬼東西，不然我會翻臉！！」

　　「尼瑪的，你又對我說髒話，對不起你們的是我那死鬼老哥，不要每次都對我兇！關我屁事。」

　　兩個一把年紀的大男人，都算是一方之尊，居然開始沒大沒小的開始扭打起來。當然他們身旁的女服務生都是訓練有素的暗探，沒有人會白目到去聽這兩個貴人的對話，也不會有人去阻止他們幼稚的扭打，所以當他們開始竊竊私語時，他們都已經都退到門外去了。

　　即使有一兩句飄到他們耳朵當中，也會在下一刻當中通通遺忘。因為即使再怎麼善良的主子，也不喜屬下知道太多祕密。

　　上廁所當然只是個理由，這是展飛簡單的社會化過後，找到比較好的藉口，而且他是真的想吐。

　　要慶幸是瓏姐的洪水治療法嗎？熱愛化妝成各種女性面貌的他，每天都跑去抱展飛，甚至有些時候是用偷襲，但是展飛卻被小老闆規定不可以反手回攻。

　　「如果你的敵人知道你這個弱點怎麼辦？」小老闆用這種光明正大的理由說服了展飛。若是真的近身的敵人直接殺掉是沒有問題，但是如果是打到不該打的人，就會陷展飛於不利當中。

　　「跟女人多10，平復少1。」展飛手中戴的是開封府的夥伴特別為他設特別手錶D，除了防水、防摔、防破壞以外，還兼具智慧型手機功能，並且只對展飛的指紋與聲線有反應。

　　D是專門針對展飛這個電腦智障設計的程式軟體，一個實驗摔壞與遺失N個儀器過後噁心瀝血的結晶。

　　而展飛正在對著D做著錄音說明的動作，簡單來說就是與女人相處可以支持多少分鐘的紀錄。為了平復自己的心情，他已經將投放在水龍頭之下沖了將近五分鐘，才將噁心的感覺往下壓去。　

　　「你說甚麼？避孕藥都吃了，為什麼還懷上？我看你根本是看上那個女人有錢想甩掉我了，如果不給我錢我怎麼打掉小孩？你口口聲聲說愛我，是個鬼話…孩子當然是你的？最好是，你怎麼不去死一死？這種鬼話你敢說？」

　　一個染了五顏六色頭髮的少女，對著藍芽目無旁人的大聲說著惡劣的話。金瑩閣會出現這種不良少年，是因為一樓有個沒有這麼嚴格門禁的平民消費區，所以當然公廁就會有這種鬼人進來使用。

　　即使到現在，展飛對於善惡的分別，以前只有「是否對他有敵意與善意」的兩種區分，而現在頂多進化到「對他有善意的人，告訴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有那些」，並且捍衛自己領域裡面保護的人。

　　經過三個月那個喜歡玩死人宅男的動畫與偶像劇洗禮之下，展飛大致可以知道這個說話大聲的少女，大概屬於戲劇當中的那種反派壞人腳色。若是這兩個女人…？還是三個女人？展飛有點搞不太清楚瓏姐的性別，總之若是那群女人們在此的話，這個人會死得很慘。

　　不過他對於欺負弱小這件事情沒有興趣，他只是對於「對方不要孩子」這件事情覺得有些不舒服，只是為什麼不舒服？展飛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有種就真的去死呀，用死威脅我？老娘是被嚇大呀，總之你要給我錢，我才能把孩子處理掉，你別想這樣就可以不用管…。看甚麼看！關你們甚麼事情？」

　　從女廁座式馬桶沖水開門出來的少女，囂張瞪了展飛與其他人一眼，並不知道若不是因為展飛被小老闆下令今天不准動武，他已經去上帝那裏去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