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經從內褲滲出血色時,她正挨著老師落在手掌心上的藤條,像是電流一樣傳導至她的腹部,那陣收縮讓她感到內褲正像汗濕的腋下浸濕了自己,她搓著雙手從講台上走回自己的座位前,像在大腿間夾住了什麼而小心翼翼,她的身後傳來另一陣藤條聲,以及老師對著她大聲責斥:「花心婕,回座位不要慢吞吞,是要再回來讓我多打幾下嗎?」
她用最慢的速度走到座位、拉開椅子,再緩緩的轉身用雙手撫平裙子才慢慢地坐上椅子。關於「月經」,她在同學間聽過一些傳聞,也看過一些同學沾染上褲子的血紅,有時只要看著哪個同學突然把斜背的書包背帶調得老長擋住屁股,或是用制服外套綁在腰際,其他的同學就會猜想那個女同學一定是「那個來了」,而且一定是血流得整片才會沾到內褲之外。
她小心翼翼地打直身體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敢挪動,一直到下課鐘響前她都把注意力放在她的陰部,深怕一變換姿勢就會血流如注成為眾人流傳的話題。
那是那天的最後一堂課。下課後,她沒等降旗典禮也沒等詩雯放學一起走回家,在操場響起降旗音樂時,她穿越人群走到沒有人看守的側門,用最快的速度奔回家。
她不顧自己感覺濕熱的內褲裡是不是會因為她的大動作而流出更多的液體?她想要一股作氣地衝往家裡的浴室,好好看看自己內褲沾染上的是不是如其他人傳言的像身體破了一個洞,流出比汗水還要黏膩的鮮紅?
她一進家門發現這天傍晚的客廳沒有人聲鼎沸、搓麻將的聲音,也沒發現家裡大門敞開、屋裡沒有人的怪異。她站在客廳後方的浴室裡,像是等著彩券開獎那樣小心翼翼地拉開自己粉色內褲來看。褲底上沾染上的不是鮮紅顏色,也不像偶爾其他女同學外露沾上裙、褲讓人感到羞怯地染上一片,只有一點點深紅色。
她仔細地端詳著內褲上微微的血跡,再伸出手指探進自己剛發出毛髮下的陰道,確認「那裡」是不是真的流出「長成女人」的血液。她一點一點地觸碰著自己,像第一次掉牙時,摸著沒有牙的牙齦,那樣溫熱且柔軟的觸感,還帶著一點血腥味竄入鼻腔。
她沒有發現老王站在廁所門口直盯著她瞧。瞧了多久?她不知道。
老王站在這個屋裡最裡端沒有陽光透進來的廁所,他看著她脫下內褲,看著將手指伸進自己的陰道,都讓老王漲硬著,他將自己的手伸進褲子裡搓揉自己的陰莖。她才剛要從腰際解開自己的裙子,準備脫下內褲來清洗,卻被老王從身後一把抱住,一手摀住她的嘴,將她往浴室的牆上強壓去。
她來不及反應腦中一陣空白。她用力的掙扎但發不出聲音。她扭動著身體,雙腳不斷踩踏著浴室的地,有幾下踩上老王穿著室內拖鞋的腳,但老王沒有給她任何可以從他壯碩身材下逃走的機會,反而是更用力的壓制住她的身體,然後掏出他挺立的陰莖,從她剛滲出一點血色的陰道進入了她的身體。
痛!老王的陰莖撐裂了她剛剛滲出血色的地方,她叫不出聲,而且身體跟著老王一起擺動。老王見她掙扎,在她體內進出的速度更加劇烈,而她的身體跟著老王的頻率,流出濕潤的體液;老王在她體內持續了多久,她那體液跟眼淚就流了多久。
老王從她身體離開的時候,她癱坐在馬桶上,她的內褲已經褪到她的腳踝,還沒脫掉的制服百摺裙斜掛在腰際,她再伸手摸著那片濕黏,沒有血的味道。
老王走出浴室前,站在洗臉檯前仔細地洗了自己的手,穿好自己的西裝褲,紮好那身白襯衫,再對著鏡子用手梳理好自己的頭髮,他用沾了水的手,讓自己的頭髮看起來閃閃發亮。
她看著老王,是她平日裡在父母牌桌前旁,會跟詩雯竊竊私語論的模樣:「王大哥就是跟爸媽不一樣,他有城市裡的味道,不像爸媽看起來就是鄉下人。」
詩雯笑她:「妳喜歡王大哥喔?」
她坐在馬桶上看著老王離開的背影,想起她跟詩雯這段對話,還有老王剛剛在她身體裡進進出出撞擊她時,就像是動物頻道裡荒野上的獅子撲向獵物,撕裂、啃蝕自己。老王剛才邊在她身體裡進出時邊跟自己說:「妳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市區賺錢?我知道妳喜歡我很久。」
老王應該是在門口遇見了爸媽,他的聲音夾雜著還停在她腦中那些喘息,從前門傳到她耳中。老王的聲音說著:「心婕可以跟我一起去店裡了,應該很多人想要。」
她沒有聽見父母的回應,她想起另一個跟月經有關的傳聞,是詩雯在夜裡從床的上方隔著床板對著她說的:「聽說那裡流血了,就可以賺很多錢,而且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賺很多錢!」
*
子雲初經來的瞬間,是正在學校跟同學玩躲避球時,突然感受到自己身體裡流出了什麼,而呆在場中間被場外阿光的球擊中自己的胸部。她環抱著自己的胸口,撿起掉在腳邊的躲避球往阿光丟去。
她沒有理會場中和一旁看熱鬧的所有人直奔廁所,用最俐落的動作進到廁所第一間將門關上後,沒有蹲下來就站蹲式馬桶旁拉下了運動短褲、拉開內褲。一旁的垃圾桶有片攤在那裡的血色映入了她的眼,她再看看自己的內褲上,沒有像那片衛生棉一樣一大片鮮紅。
她從運動褲後面口袋掏出那疊已經有點結合在一起的衛生紙,一張張攤開,再一張一張摺成三分之一大小,將其中幾張墊在自己的內褲上,再用另外幾張用綑綁的方式,繞在褲底一圈又一圈,深怕沒有綑牢,那疊衛生紙就從褲裡滑落。
放學後,子雲一進家門不像以往站在進客廳的大門看看今天又有誰來坐在那些麻將桌上,她直接走進屋裡,在廁所撞上拿著手帕擦手的老王,「王大哥好。」她轉身進了廁所關上門想快點把把墊在內褲裡的衛生紙拿出來。
山腳下的家戶,只有花家是日日都人聲鼎沸,從午後到深夜。牌桌上坐著花國偉、張淑美和其他來打牌的「客人」,有鄰居、親友,或是無所事事跟花家父母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出工、花光手上的積蓄才想到要出門找個工作的賭客;如果兩個姊姊也待在家裡,家裡就更熱鬧了,有些人從市區來,說著想念心婕和詩雯,有些還會送吃的、穿的,還會開著昂貴的名車在花家門口,等著心婕和詩雯一起出門同遊。
自從長出胸部以後,子雲連同身高也直線往上竄,有些男同學開始靠近她或是說話的時候,會往後退幾步,好像與她眼神交會是一件困難的事;那些待在家裡的男人們,常常會故意貼近子雲,趁她幫父母收錢、遞茶水時,在她胸口、屁股、大腿或是端在檯面上的雙手摸上幾把!幾個一口牙發黑、沾著暗紅檳榔汁的阿姨們,還會一把將子雲推到那些盯著自己胸部看的男人面前,用著檳榔攤上買賣檳榔的叫賣:「給一百,送兩粒。」她想閃開,卻經常地被這些在牌桌上的手,仔仔細細地掐在她身上像摸牌一樣來回搓揉。
就只有老王沒有對子雲做出這些事。他總是一件筆挺的白襯衫,配上一條有熨燙過的西裝褲,他不嚼檳榔,偶爾抽菸,有時會出聲制止那些牌桌上的那些猥褻的玩笑,讓子雲從中得到解救。
有幾次,子雲經過詩雯的房裡,看到老王把詩雯壓在床上,兩個人都脫下了下半身的衣物,有時一上一下,有時是詩雯趴在那張心婕梳妝桌上,讓老王靠在她的身上用著全身的力氣撞擊自己。子雲聽著二姊的聲音和老王一起:「嗯,嗯,嗯,啊,啊,啊。」老王還經常「幹」、「幹」、「幹」的對著詩雯發出野獸的吼叫。他一邊雙手一邊揉捏著詩雯的胸部,一邊說:「幹,妳的奶子剛剛好,捏起來剛剛好!」
子雲躲在房門外,看見老王白得反光的襯衫下沒有平日白馬王子的模樣。她常常害怕二姊會不會在老王使盡全力的動作裡,受了什麼傷?卻從老王的嘶吼中聽見詩雯用著祈求式的嬌嗔叫著:「大王,不要停,大王,不要停⋯⋯」詩雯越是這樣回應,老王越用力的握著她胸前隆起的乳房,加快速度一次又一次進出她的身體。
子雲常常感覺自己將要被那些裝滿性器的大嘴一口吞進胸部垂在像是有孕肚皮的男人口中。她經常逃開牌桌間輪流玩賞她這只洋娃娃的叫喚,想避開那些「不是故意的」撫摸、碰撞。
「妳們帶我去市區工作好不好?我不想自己留在這裡。」幾次子雲央求著心婕和詩雯帶她離開家到市區工作,沒有得到她們的回應。
從褲底抽出那疊墊在褲底的衛生紙後,子雲從置物櫃裡找到了一小方塊的衛生棉,將它輕輕輕撕開,依著幾次在廁所看見兩個姊姊使用的方法,把那攤開成長條的衛生棉黏在內褲上;穿上內褲後她從褲底外側再摸了一回,確定那長條狀的棉片有貼牢在自己的褲底。
子雲站在廁所門後聽著門外那些打牌聲和滿滿一屋子的人聲,打開門時她從人群裡找到剛剛撞上的老王,他站在花國偉的身後,拿著自己的手帕擦拭著雙手。子雲繞過那個總是喜歡從背後摸她一把的老李,再從每一次她遞上檳榔時會要她伸出手接住檳榔渣的猴叔身旁走過,在她貼著郭董椅背走向花國偉的牌桌還是被郭董從後方摸了一把大腿。
子雲沒有走近花國偉,而是走向老王,她在他耳後輕聲的說:「王大哥,你可不可以帶我去市區工作?」
老王第一次伸手摸向子雲的臉,眼光從她的臉到胸口再往下看時,老王將手放到她的腰間,貼向她的耳邊,「月經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