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小說】聖泉 24 歐文

閱讀時間約 20 分鐘
船靠岸後,席妮還在睡,洛基沒叫醒她,將她抱在懷裡走著。
邦妮心想:他的臂力還真了得‧‧‧不過這粗壯的手臂,想必能舉起萬物吧?不知道能不能拿起黃金勇者的黃金神槍?
走了一陣子,席妮才漸漸醒過來,見洛基抱著自己走,「我睡昏頭了?怎麼沒把我叫醒?」
洛基:「這樣好多了,至少妳會乖乖的,以後別再亂跑了。」
丹尼爾一行人回到當時克萊德抓走丹尼爾的地方,已經不見李奧等人。沒發現人卻發現一匹馬,是布魯軍隊的馬,牠其中一隻腳被削去半截,便是當時中毒,席妮為免毒性蔓至全身削掉的,這馬估計是走得慢,與隊伍分散了,才會在此徘迴。
邦妮東張西望,「他們該不會分頭去找你了?」
「我不這麼認為‧‧‧」仍被縛著雙手的克萊德說。
李奧與愛德華‧二世談話時,克萊德就在一旁,因此他知道,路上丹尼爾就算發生什麼危險,李奧也不會出手救他。
「你怎麼知道?你很了解中陸王?」邦妮示意克萊德上馬,現在仍要提防他輕舉妄動。
「很了解不敢說,但至少比妳了解。」克萊德邊說邊上馬,雖然雙手仍被縛,但這麼坐著乍看之下與尋常騎馬無異。
邦妮正要再說,丹尼爾先開口了:「沒去找我就好。我也不希望中陸王領軍來找我,倒希望他們能繼續前進,別耽誤找聖泉。」
席妮:「你說的中陸王‧‧‧他找到聖泉後,會分你嗎?」
此時席妮已從洛基的懷抱下來,與丹尼爾並肩而行。
眾人決定先走出這片林子。
丹尼爾:「他和我是奉我祖父之命,一起去找聖泉。聖泉找回來,是要交給我祖父的。」
席妮:「有人找到聖泉會交給別人?不都是想自己拿來實現願望?」
「這就要看中陸王與我祖父當初是怎麼談的了。」丹尼爾撥開一旁枝葉,「也許他們是要平分,或是中陸王拿多一點,祖父分少一點。」
「先說好啊,」席妮彎身從一旁橫出的樹幹底下走過,「到時若真的找到聖泉,我們得平分。」
丹尼爾笑:「若真能找到,你們拿多一點吧,我只需要拿一點點回去跟祖父交差就行。」
席妮驚喜,「真的嗎?」看向洛基,洛基對她微微一笑。
丹尼爾:「我這條命是妳和洛基救的,你們自然得拿多一點。我本來就是奉祖父之命才會出來找聖泉,只要拿一點回去交差了事就行了。」
席妮:「雖說你是奉你祖父之命,難道你自己沒有什麼想實現的願望?據說聖泉能讓任何人實現任何願望。」
丹尼爾最希望的就是布魯家不會因為爭奪王位搞得烏煙瘴氣,但這話也不好對席妮這樣的外人解釋,邦妮與克萊德又都在一旁,只好搖了搖頭。
席妮:「那你祖父呢?你祖父要你來找聖泉,他有什麼願望嗎?」
丹尼爾猜想祖父要自己出來找聖泉,或許是要他出來暫避風頭,躲避叔叔伯父的爭鬥,但這同樣難以解釋,只說:「不知道。可能他老人家想看看,這傳說中神奇的寶物是否真的存在。」想轉移話題,又問:「你們呢?你們找聖泉,是有什麼願望要實現嗎?」
席妮:「我們是海盜,哪裡有寶藏,我們就去哪。且這寶藏‧‧‧我父親生前一直想找,我要找到聖泉,完成我父親的遺志。」說完看著洛基,洛基也以真摯的眼神看向席妮,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但光是這個眼神,就足以說明一切,他會在一旁支持席妮,不離不棄。
丹尼爾心想:遺志‧‧‧果然‧‧‧海盜一族被卡瑪女巫的海妖滅族,這傳聞是真的‧‧‧
席妮轉頭看向丹尼爾,「至於要實現什麼願望,到時候再想吧!反正我有洛基,實已擁有一切。」牽起洛基的手,洛基堅硬的大手被席妮溫軟的小手一握,瞬間力氣盡失,別說黃金神槍,這時就算是一根羽毛在他手裡,恐怕也握不住。
丹尼爾很羨慕:她慘遭滅族,只剩下洛基一人,卻仍覺得足夠。我呢?我被這麼多家人和家臣圍繞,卻為什麼‧‧‧仍覺得內心空蕩‧‧‧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看一眼一旁的丹尼,丹尼還能活多久?又能陪自己多久?光是這麼想,丹尼爾就有些害怕,席妮又是怎麼能忍受失去父親與族人呢?
想到海盜一族遭卡瑪女巫滅族,不禁對席妮與洛基是如何倖存感到好奇。忽然想起,第一次與洛基在海上相遇,他出手相救,打敗人魚。而席妮明顯是比丹尼爾與洛基更早抵達納潘尼島,難道這一切與他們能躲過海妖倖存下來有關嗎?
丹尼爾:「我們前往納潘尼島時,遇上卡瑪女巫的人魚。當時幸虧洛基出手相救,洛基是用了什麼方法?」記得那時洛基給被人魚附身的艾琳娜與邦妮一人一拳,拳頭雖然穿過她們身體,事後她們卻都毫髮無傷,且一般人的拳頭又怎能貫穿人體?
丹尼爾又問席妮:「那時妳怎麼比我們先抵達納潘尼島?妳沒遇上人魚嗎?」
席妮:「我之前和你提過,我是搭竹筏上島的。我們海盜一族遭卡瑪女巫的海妖滅族,當時洛基在別的地方替我父親辦事,才沒遇上‧‧‧不過,要是當時洛基在場,我們也未必能打得過,那海妖是那麼巨大兇猛‧‧‧」席妮回想起那天海妖的模樣,仍是心有餘悸,打了個寒顫。洛基將身上大衣解下,披在她身上。他身型高大,他半身的大衣披在席妮身上變成了罩住她全身的袍子。
席妮:「那時我落入海中,躲過海妖的攻擊,加上我的船員捨命救我,我才能活下來。當晚,我去復仇‧‧‧」
丹尼爾:「復仇?」
席妮:「沒錯,當晚我殺了濱海之王,當時他拿了假的黃金勇者欺騙我們。」
克萊德忽問:「假的黃金勇者?迦爾?」
席妮:「迦爾?那是黃金勇者的名字嗎?」
克萊德應了一聲。
邦妮:「迦爾?你和黃金勇者很熟啊?」
克萊德曾和迦爾聊過,兩人都苦戀著自己的青梅竹馬,同病相憐,雖然沒聊多少,卻挺契合。
克萊德不想透露太多,只含糊說:「‧‧‧說過一些話‧‧‧」
邦妮沒察覺克萊德的異樣,又問席妮:「原來濱海之王是妳殺的。那麼,他的夫人也是妳下的手嗎?」
席妮搖頭,「我只殺濱海之王一人。」
邦妮點頭,與克萊德均想:當初強納森大人就是去調查濱海之王的事‧‧‧原來‧‧‧殺害濱海之王的兇手就是眼前這個小女孩。
席妮:「復仇完後,我知道濱海之王的領土是不能久留了,便搭著小竹筏出海。我本來不是要去納潘尼島,而是要去另一座島,但在海上漂了好幾天,始終沒看見陸地,卻遇上了卡瑪女巫的人魚‧‧‧」
丹尼爾驚:「妳也遇上了人魚?妳是怎麼躲過他們的攻擊?」
席妮:「我常待在海上,對卡瑪女巫的人魚早有耳聞,只要不看他們的眼睛就沒事。」
丹尼爾:「眼睛?」
席妮點頭,「人魚不能攻擊人類,但能控制人類。人魚盯著人類的眼睛,就能附身在那人身上,控制那人。如果攻擊人魚,人魚非但不會受到傷害,攻擊還會原原本本的回到被附身的人身上。人魚沒有弱點,不過,只要不盯著人魚的眼睛,就不會被控制,他們也拿人類沒辦法,因此,遇上人魚時,我都是閉著眼睛的。」
丹尼爾心想:所以當時,中陸王夫人會最先被人魚控制,是因為她先盯著人魚的眼睛?後來邦妮也被控制,也是因為邦妮後來看見了人魚的眼睛‧‧‧我與迦爾一直都盯著被人魚控制的中陸王夫人與邦妮,倒是沒向人魚的眼睛看上一眼,才能免於被人魚控制‧‧‧
邦妮:「閉著眼睛?那得閉多久?」
席妮:「直到我登上納潘尼島為止。」
邦妮驚呼:「那也太久了!若是睜著眼睛,但不盯著人魚的眼睛呢?」
席妮:「要是只需要閉著眼睛就算了,我能當作是在海上睡覺。不盯著人魚看我也能辦到,畢竟人魚沒什麼好看的。不過,人魚們會附在你耳邊,和你說話,可能是嚇你,或是騙你,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是要誘惑你睜開眼睛。一旦你睜開眼睛,他們會一擁而上往你臉上貼,就是要你看他們的眼睛。」
丹尼爾想像一群人魚在耳邊誘惑,睜開眼就看見他們的大眼盯著自己,實在可怕,「‧‧‧這需要相當堅強的意志力才能克服呢‧‧‧」
席妮:「是啊,不過我從小就聽父親跟我說人魚的事,小時候也做過遇上人魚的訓練。但訓練終究屬訓練,完全比不上實戰,真正一群人魚圍在身邊耳語,完全不是以往訓練可比。當我快忍不住,想睜開眼睛的時候,便撕下一截衣服,蒙在眼睛上,這麼一來,就算我忍不住睜開眼睛,看到的會是衣服,不是人魚的眼睛。」
丹尼爾佩服,「就算是這樣,還是需要相當大的精神力呢!」畢竟人魚一定會說話誘使妳將眼上的布摘下。
席妮:「所以我試了很多方法,例如撕下些衣服塞住耳朵,試著阻擋人魚的聲音,或是大聲唱歌,忽略人魚對我說話‧‧‧」
邦妮:「這樣有效嗎?」
席妮搖頭,「我花費了很多精力抵擋人魚,食物又不夠,加上那時躲避海妖,早已筋疲力盡,所以當我終於踏上納潘尼島時,已奄奄一息‧‧‧」
克萊德心想:妳那些把戲當然沒用,對方可是卡瑪女巫,她不是人類,用的可是巫術。
丹尼爾回憶:難怪第一次遇見席妮時,她會是一副快死的模樣‧‧‧
丹尼爾回頭問洛基:「洛基又是怎麼打敗人魚的?用拳頭貫穿人體‧‧‧」
席妮:「想必洛基是直接打在被人魚附身的人體身上,等人魚被打出人體時,再將人體復原。洛基的拳頭異於常人,能貫穿萬物,連人體也不例外。」
丹尼爾:「「將人體復原」?這是什麼意思?」
席妮:「我沒說過嗎?洛基具有復原能力,能修復一切‧‧‧」
「復原能力?」克萊德一愣,「這就是不死戰士之所以具有不死之身的秘密?」如果他真的具有這種能力,那不死之身便不是傳說故事,而是他真的擁有副不會死的身體。
席妮點頭,「是。」
洛基還是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在一旁安靜的待著,彷彿此刻他們說的是別人的事。
克萊德暗暗心驚:沒想到,不死戰士竟然具有這麼強大的能力,好險這樣的人不是敵人‧‧‧
丹尼爾想起:難怪當時在納潘尼島上,席妮原本奄奄一息,隔天卻能完全恢復。那時自己被刺客一族綁了老半天,解開繩子後,身體卻沒有被久縛的不適。克萊德本來昏倒在地,洛基一輕觸他,他便能瞬間甦醒,醒來後也是一點事都沒有。不過,洛基是怎麼知道席妮在納潘尼島上的?席妮說了,她本來是要去別的島,卻意外漂到納潘尼島,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去哪裡,洛基又怎麼能知道她人就在納潘尼島上?而洛基又是怎麼發現席妮遭刺客一族擒走?席妮的忠犬‧‧‧據說無論席妮走到哪,她的忠犬都能找到她,就像忠犬跟著主人‧‧‧洛基是怎麼能夠一直找到席妮的?
丹尼爾正要發問,邦妮忽然一把將他拉至身後,緊了緊手中克萊德坐騎的韁繩,洛基則上前擋在席妮身前。
丹尼爾悄聲問:「有敵人嗎?」
邦妮不答,盯著前方,丹尼爾順著她的視線望去。
前方一群人吆喝著追打著一個人,那被追打的人連滾帶爬的躲著人群,甚是狼狽。
邦妮:「等他們走遠了我們再走,別淌渾水。」
丹尼爾點頭。
只聽那群人喊:「抓住他!抓住這個叛徒!」
「好不容易逮到這個機會,可別讓這小子跑了!」
「說不定還能拿這小子向他父親要脅!」
「能嗎?聽說他和他父親斷絕關係好一陣子了,說不定他父親根本不會理。」
「就算不能要脅他父親,教訓他一頓心裡也痛快!」
這群人邊說邊追著那人,時不時撿地上的石頭、樹枝扔向那人,那人被樹枝絆倒,摔倒在地。
邦妮見狀,正要上前,克萊德:「剛才是誰說別淌渾水?妳現在要幹嘛?」
邦妮:「你沒聽見他們是為了這小子的父親才抓他?」克萊德知道這讓邦妮聯想到丹尼爾,丹尼爾也因為繼承父親的王位遭叔伯迫害,相同遭遇,邦妮才會想對那人伸出援手。
但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前冒然出手終究不妥,克萊德勸:「妳沒聽見他們喊他叛徒嗎?說不定這傢伙被抓與他父親無關,單純只因為他是叛徒,別因為他會讓妳聯想到丹尼爾就去淌這不必要的渾水,邦妮。」
邦妮:「你怎麼知道他是讓我聯想到丹尼爾,還是另一個常被眾人追著打的男孩?」
克萊德一呆,他知道邦妮在說自己。他小的時候因為長得瘦小,常被人欺負,每次都是邦妮來救他。他本以為邦妮會想救眼前人是因為丹尼爾,沒想到竟然是因為自己,先是一愣,接著心頭一喜,別過頭,不再出言相勸。
那群人已將地上那人團團圍住,一人手持木棒往那人身上擊落,「咚」正打在邦妮的槍上。
手持木棒者:「妳幹什麼?妳是這傢伙的同夥嗎?」
邦妮:「我不認識他,但你們這樣讓我想起往事,所以我要插手。」
「啊?」眾人只覺得莫名其妙,但見邦妮身型高大,又手持巨槍,看起來身懷絕技,眾人一時之間倒也不敢招惹她。目瞪口呆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一人說:「這是我們與這小子之間的事,盼妳不要插手。」這人沒發現邦妮白袍底下盔甲上的白鴿,不知道她是布魯家的人,雖然不識得身份卻識得行頭,邦妮身份尊貴這點還是看得出來,忌憚惹上權貴,這人對邦妮說話盡可能客氣。
邦妮:「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又是個外人,本來不該插手。但我剛才聽見你們說「拿他去向他父親要脅」、「教訓他一頓心裡也痛快」這些卑鄙的話。我生平最厭惡卑鄙小人,好打抱不平,既然被我遇上,我是管定了。你們與他父親有什麼過節,儘管去找他父親便是,別牽連無辜。該不會是打不過他父親,只好找他算帳吧?」
一人冷笑:「哼,妳一個外人又懂什麼了?妳以為是我們在欺負弱小,殊不知這小子一點都不弱,是個陰險狡詐的小子‧‧‧喂!他逃跑了!」
眾人回頭,那小子不知什麼時候從地上爬起,趁眾人說話之際,一溜煙逃跑了。只見他正往丹尼爾他們的方向跑去,邦妮很快就追上,那些追著他打的人也跟上。
那小子看一眼身後追逐自己的人群,似乎是覺得一大群人追著自己極為好笑,看著眾人放聲大笑,腳下不停,一回頭,「碰」一聲,似撞到一面牆,摔在地上。
「好痛‧‧‧」那小子摸著額頭,抬頭一看,以為自己撞到樹,卻發現自己撞上的是人,這人身長兩米,雄壯威武,正面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這麼一摔,倒是讓身後的追逐者趕上了。
「歐文!別再逃了!」追逐者喊:「竟然有人要替你出頭,這次我們便不再為難你,將偷來的東西交出來!」
邦妮暗叫不好:原來這小子竟然是個小偷?想不到我以為的見義勇為,竟然是救了個賊嗎?
邦妮下意識看向克萊德,為先前不聽他勸感到心虛,斜眼偷看克萊德,只見他也正看著自己,卻沒露出任何責怪的神色,倒是有幾分欣喜,看著自己的眼裡滿是笑意。
歐文:「我不是說過了,這不是偷來的,是撿來的。」
一人:「撿來的?都到這地步了,你還想狡辯?」
歐文:「信不信由你們,我說這是撿來的,就是撿來的。」
一人:「哼!這種好東西怎麼可能是撿來的?事關重大,你現在交出來,別逼我們動手搶。」
歐文作了個鬼臉:「有本事你們就來搶啊!」
歐文約莫二十出頭,褐色的長髮隨興扎了個馬尾,狹長的眉眼裡擱著桀驁不馴,狡黠的笑容蘊含著他的有恃無恐,他不會落入任何人手中,他的機靈頑強跨過骨血在皮肉上展露無遺。
眾人聽了大怒,一擁而上要抓歐文,歐文左閃右避,身手好快,忽然一溜煙就鑽上一旁大樹,他像蛇爬上棍,不費吹灰之力,一氣呵成就爬上了眼前粗壯高大的老樹,他不像爬樹,倒像是直接跑上去的。
歐文坐在樹枝上,朝底下人吐了吐舌頭:「有本事就上來抓我啊!」
那些人一時之間無法爬這麼高抓人,只好在樹下指著歐文大罵。
歐文索性來個不理,一會兒翹著腿假裝在樹上睡覺,一會兒在樹上倒吊著,頭下腳上的晃著身體,將身體晃向那些人,在他們快碰到自己時,又將身體縮回,讓他們以為差點抓到自己,卻又撲了個空,只能捕捉到自己嘲諷的鬼臉。
席妮見狀覺得有趣,笑出聲來。
歐文循聲望去,看見藏在洛基身後,露出半張側臉的席妮,雖然只是半張,卻不掩其可愛動人,歐文看著席妮不由得痴了,就這麼一閃神,兩件事物從身上掉下去。一件是一個包袱,一件是用破布裹成的小東西。
「糟了!」歐文叫,鬆開雙腳,以頭下腳上的姿勢追著那用破布裹成的小東西。
先落地的是那個包袱,包袱一落地,眾人一擁而上,但歐文只顧著追那個小東西,沒向那個包袱看上一眼。歐文抓住那小東西,一臉得意,卻已離地不遠,正要撞至地面,他在空中一個翻滾,讓落下的速度稍緩,卻仍未站穩腳步,摔了一跤。
歐文還沒起身就急著翻開布裡的東西看,確認東西沒事後,才吁了口氣,將東西重新包好站起身。回頭看向席妮,一個箭步躍向她,洛基怕歐文傷害席妮,警覺擋在她身前。
歐文:「多可愛的女孩啊!簡直就是朵小玫瑰!妳叫什麼名字?」
洛基將席妮整個人擋住,「她叫什麼不關你的事。」
歐文抬頭看一眼洛基,「原來剛才撞到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撞樹上了呢?怎麼你身體這麼硬,是用石頭做的嗎?」仔細打量洛基,「你好高啊!有兩米吧?剛才那個女人也很高,怎麼你們這夥人都這麼高?」眼神從眾人身上逐一掃過,看至丹尼爾,「不過仍有例外‧‧‧」忽然一個事物從身後擊中腦袋,「哎喲!」歐文摸頭,彎下身將那東西撿起來一看,擊中自己的是一顆馬鈴薯。
歐文回頭,那群人正翻著那個包袱大罵,「說謊的小子!什麼撿來的?這分明是政府發的補給包!哼,虧你父親還是喬瑟夫大人的親信,你卻幹出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你想要補給品,不會去找你父親要?你父親貴為國軍之首,想必能替你弄到許多。發給我們的只是這些蔬菜水果、乾糧穀物,你要是肚子餓了,想必你父親會替你準備大魚大肉,為什麼還要跟我們搶這些蔬果?」
「‧‧‧你們說我偷東西‧‧‧指的是這包食物?」歐文一愣,「你們就為了一袋雜糧,沿路追打我?」
「「一袋雜糧」?哼,對你這種叛徒大少爺來說,可能是這樣,但對我們這些被欺侮的次等公民來說,是多麼珍貴的食材?平常只能吃保護區的野菜果實,這些東西都是星落城從外面運進來的,我們遠在保護區,又怎麼能吃到?」
星落城?保護區?克萊德心想:看來我們是來到西南地界了‧‧‧
「這些食材得來不易,只會發給協助完成公共建設的工人。我們是憑著自己的努力才獲得,怎麼能讓你這樣輕易奪去?」
歐文聽完,捧腹大笑。
一人見歐文這模樣,生氣的朝他揮拳,「你笑什麼?」
眼看這拳頭就要擊中歐文,不知怎的,卻落在出手打歐文的人臉上。歐文動都沒動,彷彿那人是自己打自己。那人出手很重,自己摔了出去。
歐文笑彎了腰,「看樣子‧‧‧你這拳力道不小‧‧‧不過就偷了一袋雜糧,有必要這麼生氣嗎?」
其他人看了,氣得也要上前動手,歐文搶先說:「慢著!我話說在前頭,你們要是敢傷我,都會傷到自己。即便如此也要動手的人,請便吧!」
有的看到剛才的情形不敢冒然動手,不敢移動腳步,有的認為歐文只是虛張聲勢,仗著人多,要一起上前打他,但對歐文揮出去的拳頭、踢出去的腳,全都扎扎實實的回到自己身上,而歐文仍是一點傷也沒有。
歐文一動也不動,卻能讓這群人自己打傷自己,在他面前倒成一排。
「食物還給你們!」歐文笑著將包袱扔向眾人,「別再來找我麻煩了!」
「哼,果然是叛徒,才會這樣對付自己的族人!」
「想玩去找你那本事大的父親和哥哥,別在這裡消遣我們!我們和你不一樣,可沒有衣食無缺,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或許沒什麼,卻是我們重要的食物來源!」
歐文收起笑容,正色說:「背叛族人的是我父親和我哥哥,可不是我,我沒有背叛,我早和他們斷絕來往了。且我並不像你們所說的衣食無缺,我就是因為肚子餓得要命,才順手摸走一包食物,我只知道自己偷走的是食物,不知道它是什麼慰勞工人的補給品,對此我說聲抱歉。我並不是故意要消遣你們,實在是因為肚子太餓。我之所以大笑也不是對你們不敬,而是另一個誤會‧‧‧我以為你們是為了另一樣東西,才追著我‧‧‧」說完將那小包東西藏在身後,被丹尼爾瞧個正著。
「隨便你怎麼說吧,歐文。對於你們一家,我們已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了。你如果真的無路可去,幹嘛不回保護區?」
「保護區?」歐文苦笑,「我不認為那裡歡迎我。」
「也是‧‧‧」
歐文:「今天的事,還請你們別去通報政府,別通報我父親。別讓他知道我的行蹤。」
「你要躲你父親到什麼時候?」
歐文:「直到我確認完一件事為止‧‧‧」說完握緊手中那包小東西。
丹尼爾從剛才就一直盯著歐文手中的小東西。
「你父親與你,我們是兩不相幫‧‧‧他問起,我們自然是不敢瞞他,但也不會主動通報他就是了‧‧‧我們走吧!」眾人拿著那包雜糧回去了。
「歐文!」其中一個年紀較輕的小伙子偷偷扔了顆蘋果給歐文,跟著眾人離去了。
歐文接過,盯著蘋果發呆。
為什麼會看到廣告
3會員
159內容數
原創小說 文學 奇幻 冒險 戰鬥
留言0
查看全部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椅子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刺客一族對那高大少年齊發暗器,少年不閃不避,暗器全插在他身上,他彷彿不會痛似的,仍是直往刺客一族逼近。刺客一族一擁而上,將少年包圍起來,他卻仍重重突破,夾雜在刺客一族之間,行動敏捷,見招拆招。少年沒拿武器,赤手空拳,但他力道生猛,一手一個,將人遠遠拋了出去,刺客一族拿武器往他身上砍,他卻似具有刀槍
丹尼爾回想母親的話,心神不寧。 自從出發找聖泉,一路上丹尼爾都悶悶不樂‧‧‧他向來最愛尋寶‧‧‧什麼事使他煩心?邦妮心想。 布魯家與李奧組織聯軍出發找聖泉,但自出發以來,邦妮注意到丹尼爾心情並不好。 邦妮騎馬趕上丹尼爾:「你心情不好,發生什麼事了?」 邦妮不擅循循善誘,索性單刀直入問丹尼爾
艾倫在雨中使勁奔跑,只覺得腳程前所未有的快,並未受大雨影響,彷彿自己要飛起來了,他低頭看一眼雙腳,發現雙腳皆離地,不禁一呆:難道我真的會飛了? 「挺能跑的?小子。」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艾倫這時才發現這人正提著自己的後領,這也是為什麼自己雙腳皆離地的原因。 「放開我!」艾倫試著掙脫。 那人
艾倫跑得飛快,一般人需要一天的路程,他半天就能到。轉眼之間,他已跑到父親平時與秘密組織的聚會小屋。 「父親!」艾倫敲門喊。 無人應門,等了一陣子,屋裡仍是毫無動靜。 「父親!」艾倫敲得更大力,門忽然開了。 艾倫一愣:竟然沒鎖門?秘密組織向來謹慎‧‧‧ 才剛踏進屋,艾倫卻一步也動不了,呆站
敲門聲響起,亞力士上前應門。 兩個國軍進屋,國軍是在星落城的守備軍,他們是從星落城來的巴爾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矮胖國軍,臃腫的臉讓五官都皺在一起像隻沙皮狗。走在身後的國軍身型高瘦,戴了頂大黑帽子,帽子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臉。 矮胖國軍從高瘦國軍那裡拿了張紙,「宣讀喬瑟夫公爵的旨令。」 王
 「駕!」少女在草場上策馬,與身後兩三個騎著馬的族人拉開距離,她的馬速度好快,像一枝劃分蒼穹與草野的箭,從側面看過去,就像她從中間將身側的藍天與綠草橫著切開,她是縱情於天地間的利刃。 即使他們只是在被圈禁的馬場上賽馬。 一人從後策馬追上來,越來越靠近少女,少女聽見馬啼聲,正要出聲,那人卻一腳踹在
刺客一族對那高大少年齊發暗器,少年不閃不避,暗器全插在他身上,他彷彿不會痛似的,仍是直往刺客一族逼近。刺客一族一擁而上,將少年包圍起來,他卻仍重重突破,夾雜在刺客一族之間,行動敏捷,見招拆招。少年沒拿武器,赤手空拳,但他力道生猛,一手一個,將人遠遠拋了出去,刺客一族拿武器往他身上砍,他卻似具有刀槍
丹尼爾回想母親的話,心神不寧。 自從出發找聖泉,一路上丹尼爾都悶悶不樂‧‧‧他向來最愛尋寶‧‧‧什麼事使他煩心?邦妮心想。 布魯家與李奧組織聯軍出發找聖泉,但自出發以來,邦妮注意到丹尼爾心情並不好。 邦妮騎馬趕上丹尼爾:「你心情不好,發生什麼事了?」 邦妮不擅循循善誘,索性單刀直入問丹尼爾
艾倫在雨中使勁奔跑,只覺得腳程前所未有的快,並未受大雨影響,彷彿自己要飛起來了,他低頭看一眼雙腳,發現雙腳皆離地,不禁一呆:難道我真的會飛了? 「挺能跑的?小子。」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艾倫這時才發現這人正提著自己的後領,這也是為什麼自己雙腳皆離地的原因。 「放開我!」艾倫試著掙脫。 那人
艾倫跑得飛快,一般人需要一天的路程,他半天就能到。轉眼之間,他已跑到父親平時與秘密組織的聚會小屋。 「父親!」艾倫敲門喊。 無人應門,等了一陣子,屋裡仍是毫無動靜。 「父親!」艾倫敲得更大力,門忽然開了。 艾倫一愣:竟然沒鎖門?秘密組織向來謹慎‧‧‧ 才剛踏進屋,艾倫卻一步也動不了,呆站
敲門聲響起,亞力士上前應門。 兩個國軍進屋,國軍是在星落城的守備軍,他們是從星落城來的巴爾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矮胖國軍,臃腫的臉讓五官都皺在一起像隻沙皮狗。走在身後的國軍身型高瘦,戴了頂大黑帽子,帽子壓的很低,讓人看不清臉。 矮胖國軍從高瘦國軍那裡拿了張紙,「宣讀喬瑟夫公爵的旨令。」 王
 「駕!」少女在草場上策馬,與身後兩三個騎著馬的族人拉開距離,她的馬速度好快,像一枝劃分蒼穹與草野的箭,從側面看過去,就像她從中間將身側的藍天與綠草橫著切開,她是縱情於天地間的利刃。 即使他們只是在被圈禁的馬場上賽馬。 一人從後策馬追上來,越來越靠近少女,少女聽見馬啼聲,正要出聲,那人卻一腳踹在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Thumbnail
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Thumbnail
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Thumbnail
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Thumbnail
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Thumbnail
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Thumbnail
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Thumbnail
喜歡左邊女孩畫畫的人~英雄系列第四彈來拉~~(第三彈是左邊女孩變身!殺手有益健康!?) 為各位觀眾帶來生活版的 《左邊女孩每個月都見到偶像!驚奇隊長現身!?》 一般人談起「身心障礙者」,很少以「性別」作為區分,但身為女生,「月經」永遠是煩惱哦 !!
Thumbnail
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Thumbnail
美國總統大選只剩下三天, 我們觀察一整週民調與金融市場的變化(包含賭局), 到本週五下午3:00前為止, 誰是美國總統幾乎大概可以猜到60-70%的機率, 本篇文章就是以大選結局為主軸來討論近期甚至到未來四年美股可能的改變
Thumbnail
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Thumbnail
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Thumbnail
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Thumbnail
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Thumbnail
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Thumbnail
喜歡左邊女孩畫畫的人~英雄系列第四彈來拉~~(第三彈是左邊女孩變身!殺手有益健康!?) 為各位觀眾帶來生活版的 《左邊女孩每個月都見到偶像!驚奇隊長現身!?》 一般人談起「身心障礙者」,很少以「性別」作為區分,但身為女生,「月經」永遠是煩惱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