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小說】聖泉 18 拉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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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少女在草場上策馬,與身後兩三個騎著馬的族人拉開距離,她的馬速度好快,像一枝劃分蒼穹與草野的箭,從側面看過去,就像她從中間將身側的藍天與綠草橫著切開,她是縱情於天地間的利刃。
即使他們只是在被圈禁的馬場上賽馬。
一人從後策馬追上來,越來越靠近少女,少女聽見馬啼聲,正要出聲,那人卻一腳踹在她腰間,那一腳甚狠,少女半個身子落下馬,她死死揪著韁繩攀在馬的身側,感覺到主人落馬,馬稍微放慢腳步,正打算停下來,少女喊:「繼續跑!別停下!伊奇!」
伊奇領命,將步調調整回去,繼續向前衝刺,伊奇是他們這裡的神駒,在這樣的高速下少女別說是爬回馬上,她能繼續攀附著伊奇不被甩下來就用盡不少力氣,正當少女琢磨著怎麼施力翻上馬背時,身旁一個聲音喊:「艾葛莎!我來幫妳!」
一雙小手使力在艾葛莎身下托了一把,艾葛莎借力順勢翻上馬背。
「駕!」艾葛莎重回馬背, 伊奇更是發足狂奔,趕上剛才踹艾葛莎的那人,兩人並駕衝向終點,終點豎立著根長矛,兩人緊盯著那根長矛,快接近長矛時,艾葛莎稍一拉韁繩,伊奇會意,撞了一下旁邊和自己並行奔馳的馬,對方的馬被撞偏了幾步,就這一瞬間,伊奇已將對方擠出馬道,衝向終點,艾葛莎頭也不回的大喊:「這是你剛才那一下的回禮!」單手拔起地上豎立的長矛。
圍觀賽馬的人們紛紛高聲喝采,衝進馬場裡圍著艾葛莎歡聲笑鬧。艾葛莎在人們的簇擁下歡笑,陽光下的她大汗淋漓,神采飛揚。
剛才那個在馬下托她一把的小男孩也湊上前,艾葛莎親密的揉了揉他的腦袋。
這場賽馬都入了彼得‧拉維尼的眼裡,他在馬上從小山坡俯瞰一切。彼得一身軍裝,他是從星落城來的統治階層。
「那是什麼人?」彼得指著艾葛莎問身旁侍衛。
侍衛:「那是艾葛莎‧拉瓦。」
艾葛莎有著杏仁般的大眼,淡棕色長髮如波浪,被她麥色的肌膚襯的彷彿淡金色,長髮右側綁著條細細長長的小辮子,艾葛莎長得很健壯,迎著陽光,看起來朝氣蓬勃,她就像陽光底下飽滿的稻穗,圓滿健康,給人爽朗的感覺。
彼得:「她很有名?」
侍衛點頭,「據說她是最兇狠的伊利亞人,他們拉瓦家都是,不過,她是最難對付的拉瓦。大家都說她比龍焰山腳下的馬還難馴,她是最桀敖不馴的那一個。」
彼得看著遠方連綿不絕的山峰。
龍焰山,傳說當時卡瑪女巫與惡徒乘著惡龍逃亡時,龍曾棲息在這一帶山頂,朝天噴出漫天龍焰,因而得名。
彼得:「她身旁那男孩是誰?也是拉瓦?」
侍衛:「那是她弟弟,艾倫‧拉瓦,他是飛毛腿。」
艾倫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孩,不像姐姐健壯,他長得瘦小,艾葛莎是健康飽滿的稻穗,艾倫是才剛冒芽的嫩草。
彼得看著正歡天喜地搬著獎賞的艾葛莎與艾倫,「這場賽馬的獎賞是什麼?」
侍衛:「據說是馬肉與牛乳,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今天被徵召去星落城幹活的人都能回家,這些伊利亞人為了迎接歸來的家人特地舉行賽馬,都想藉此為晚餐加菜。」
難怪從剛才就感覺這些伊利亞人個個情緒高漲,四周瀰漫著節慶般的氛圍。
彼得收回目光,「回去吧。」調轉馬頭,侍衛忙跟上。
***
「喝!」艾葛莎吆喝,一拉韁繩,伊奇仰蹄嘶鳴,硬生生避開了腳下一隻野兔。野兔早嚇的動彈不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艾葛莎抓著野兔的耳朵,將牠提起來看。
「咻」一枝箭從野兔身上穿過,野兔頓時斃命。
艾葛莎見那箭法就知道是誰來了,「別老是這麼做,安德莉亞。妳的箭差點射到我。」
安德莉亞持著弓箭策馬過來,「對我的箭法有點自信行不行?」
安德莉亞長得神似艾葛莎,與她一樣健壯,卻沒有她那股爽朗灑脫之氣,安德莉亞看起來比較沉穩內斂,艾葛莎是攤在陽光下的刀,安德莉亞是伏擊在暗地裡的箭。
雖然長得神似,但外型上仍有不同,比如安德莉亞不綁小辮子,艾葛莎沒有和安德莉亞一樣,戴射箭所需的護掌套,而是右手拇指上戴了個指環。
艾葛莎:「妳幹嘛射死這野兔?」
安德莉亞:「幹嘛?難道妳剛才不是要抓牠嗎?」
艾葛莎:「誰要抓啊?牠剛才差點被伊奇踩到‧‧‧誰知道,躲得過伊奇的馬蹄,卻躲不過妳的弓箭。」
安德莉亞:「如果這是讚美我的箭法很準,我收下了。剛才我來時看見幾隻狐狸,得回去。今晚加菜,妳可要謝謝我。」調轉馬頭要走。
「慢著,」艾葛莎將野兔扔給安德莉亞,「把妳的獵物帶走。」
安德莉亞接過野兔,「妳又要去摸魚了?」
「少囉嗦,」艾葛莎笑罵,「說到加菜,我剛才在馬場上贏的戰利品那才叫加菜!」
安德莉亞早跑遠了,頭也不回的喊:「不客氣!」
***
艾葛莎來到一片荒原,一座高塔孤高聳立在荒原上。
艾葛莎下馬拍拍伊奇,「我去了啊!伊奇!你也去玩吧!」
伊奇的毛髮都被艾葛莎綁成一條條小辮子,馬身像從中被切開,上身呈黑色,下身呈白色,伊奇跑得很快,身上又是這樣兩種顏色,眾人都說牠跑的時候,像是在風中劈開天地,劃分黑夜與白晝的箭。
伊奇彷彿聽得懂,自己慢慢走到旁邊聞草。
艾葛莎走向高塔,將本來揹在身上的弓箭放下,徒手往高塔爬了上去。這高塔甚高,艾葛莎往高塔上的小窗口爬,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抵達。
艾葛莎摸到窗臺,一提氣,整個人翻了進去。腳才剛落地,一個聲音響起:「說過多少次,來之前打個信號‧‧‧別老是爬,遲早摔個粉身碎骨。」
艾葛莎笑:「要是打了信號,怎麼給師父一個驚喜?」
「妳要是摔下去了,就不是驚喜,是驚嚇。」師父的聲音乾淨清亮,聽起來比艾葛莎還年輕。
陽光從窄小的窗口透進來,高塔內昏暗不明,艾葛莎熟稔的點了盞油燈,角落裡只能看見一團黑影,幾根鐵杆硬生生將黑影與外面的世界隔開,師父就被隔在鐵桿內。
艾葛莎對著鐵杆內的黑影說:「師父,您那天出的難題,我想了幾天都解不出來,投降!您教我吧!」
師父揶揄:「這點程度也解不出來?妳的腦子是用什麼做的?容量這麼小?」
艾葛莎:「所以才需要師父教啊,如果我很聰明,還要師父幹嘛?」
師父笑:「嘴巴倒是比腦袋聰明。過來,我教妳。」
說著空中浮出一盤下至一半的棋局,師父示範給艾葛莎看。他不用動,棋子就自己飄至正確的位置。這是師父的能力,師父會法術。
「原來是這樣啊!」艾葛莎一拍腦門,「我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來,真不愧是師父!」
師父讓所有棋子飄在空中,「將剛才的棋局重新排一次。」
艾葛莎憑著印象將所有棋子擺成當初師父出題的樣子,密密麻麻的棋子,艾葛莎仍能將每一顆棋放在準確的位置上。不一會兒功夫,就下完了。
艾葛莎得意,「我完成了!師父,照約定,教我新的招式吧!」
師父:「約定是妳能破解這棋局,這是我破解的,不是妳。」
艾葛莎央求:「我已經學會了啊,師父教我吧!」
師父:「這麼心急?之前教的全學會了?」
「當然!」說著馬上演示給師父看。
師父教給艾葛莎的是一套近身攻擊,招式古怪,卻對近身作戰很有用,她曾和族人打鬧中無意間施展出來,沒一個人是她的對手。但艾葛莎在族裡出了名的野,也沒人疑心她是和誰學了什麼招式,都以為她本來就手腳靈活。
艾葛莎動作靈敏,氣勢凌厲,很快就將師父教的招式演示完畢。
艾葛莎:「師父,您看到了吧?我能再學新的了!」
師父閒來無事,便又教了艾葛莎幾招。他在黑影裡讓人看不清,艾葛莎只能用聽的,自己親身試驗。他們向來是這樣,師父藏身於黑影裡,只有說話聲能穿越鐵杆來到這一邊的世界,師父憑著一張嘴教艾葛莎武藝與知識。
艾葛莎精力旺盛,有她作伴,師父的監禁生活也不那麼無聊了。艾葛莎是無意間發現師父的,荒原這一代偏僻,向來沒人會來,但她就喜歡和伊奇四下閒晃,意外發現高塔後,當然要爬上去看個究竟,發現塔裡的師父,她覺得新奇,便纏著人不停說話,聊著聊著,艾葛莎發現師父有些本事,向他討教,師父也不吝賜教,久了,兩人便自然而然成了師徒。
聽聲音,艾葛莎知道師父不僅年紀不大,反而很年輕,但他卻有著與年紀不符的智慧與見識,只憑說話,也能知道師父文武雙全、見多識廣。師父又會法術,艾葛莎不禁猜想,師父是施了法讓自己長生不老,聲音才會這麼年輕。只不過不知道師父是犯了什麼罪,被誰監禁在這裡。
師父看著艾葛莎練習新招式,「就這麼好鬥?」
艾葛莎邊練邊回答:「不這樣的話,贏不了。」
師父:「巴爾人?」
「沒錯。」艾葛莎用力一揮拳,「總有一天,我要他們全部滾回他們的土地。」
忽然一陣悠揚的笛聲從高塔底下傳了上來。
艾葛莎聽見笛聲,停下動作。
艾葛莎:「我得回去了,師父。改日再來看您!」
師父沒有回答。
艾葛莎走至窗臺,正要爬下高塔。忽然一條紫色藤蔓從窗臺長出來,一路延伸至高塔底下。
師父:「別老是爬,遲早摔個粉身碎骨。」
艾葛莎笑:「謝謝師父!」順著紫色藤蔓爬了下去。
這藤蔓雖然長滿刺,卻傷不了艾葛莎,她抓著藤蔓,沿著塔壁很快爬了下去。
艾倫站在塔底下拿著笛子望著她。
艾倫一臉崇拜,「也將這招飛簷走壁教給我吧!艾葛莎!」
「這不是什麼招數,這是師父的法術。」艾葛莎落地後,紫色藤蔓就消失了。
艾葛莎與艾倫向伊奇走去。
艾葛莎張望四周,「你又沒騎馬?」
艾倫嘻嘻一笑:「我跑來的。」
艾葛莎:「又跑?你跑多遠你知道嗎?」邊說邊將艾倫抱上馬。
艾倫:「我是飛毛腿。」
艾葛莎翻身上馬,「以後別再這樣了!你跑得來,或許沒力氣跑回家。」
艾倫:「這樣的話,我就吹笛,請妳來救我。」
「你這樣是給我和伊奇找麻煩。喝!」艾葛莎駕馬回家。
伊奇奔得很快,兩人馳騁在樹林裡,只覺身旁的風景不斷在變動。
「我也能請師父教我功夫嗎?」艾倫在風中喊。
艾葛莎:「父親不是教你了嗎?」
「我想妳教我,」艾倫使勁大喊:「艾葛莎比父親厲害!」
艾葛莎聞言大笑,雖得意,仍不忘叮囑:「我來高塔找師父學武的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艾倫:「為什麼?」
艾葛莎狡黠一笑,「等時機成熟,我要一鳴驚人!」
艾倫:「妳想打巴爾人?」
艾葛莎反問:「你不想?」
艾倫:「‧‧‧我害怕‧‧‧但要是妳教我功夫,或許我就不怕了!」
艾葛莎:「我記得亞力士說等你再長大一點,他要親自教你。」
艾倫:「亞力士比我小的時候就開始學武了。」
艾葛莎:「亞力士是天生神力,他不一樣。」
「等我長大‧‧‧」艾倫若有所思,「我來得及長大嗎?那巴爾人‧‧‧」
艾葛莎:「別說傻話!我們現在努力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有一天要打垮巴爾人。艾倫,總有一天我們要重建家園!」
艾倫抬頭看著艾葛莎的眼睛,那充滿希望的雙瞳,彷彿他能從這杏仁大眼裡看見重建的家園。
艾葛莎與艾倫回到家時天色已黑。
艾葛莎下馬,「你看,就連騎著伊奇回家都這麼晚了,何況是你自己跑回家?」將艾倫一把抱下馬,「你跑得過伊奇嗎?以後去林子裡記得騎馬。」
艾倫:「你是不是忘記今天賽馬場上的事了?」
艾葛莎:「怎麼會忘記?所有人都看見了,你是飛毛腿還有誰不知道?」
艾倫滿意的點點頭,「我還怕妳忘記了。」
艾葛莎停下腳步,蹲在艾倫身前:「聽好了,艾倫。誰都可以忘記你是飛毛腿,唯獨你不行。我要你時時刻刻記著,自己是飛毛腿。答應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都別插手,你只管跑就對了。」
面對艾葛莎忽然正色,艾倫一愣,「‧‧‧妳幹嘛突然這樣說啊‧‧‧挺嚇人的‧‧‧」
艾倫正要越過艾葛莎往前走,艾葛莎抓著他的肩膀不放,「答應我,艾倫。」
艾倫見艾葛莎一臉嚴肅,只好說:「我答應妳。」
艾葛莎聽了,放心鬆開手,靈機一動,將艾倫一把推倒在地,邊跑邊喊:「比賽誰先到家!」
「卑鄙!」艾倫忙起身跟上。
***
艾葛莎率先到家,一進門就喊:「我贏了!我贏飛毛腿了!」
「那是因為妳作弊‧‧‧」艾倫在後面氣喘吁吁的說。
「噓!」
剛進門就看見一名男子手裡抱著嬰兒,一旁的婦人比了噤聲的手勢,低喝:「小聲點!亞力士好不容易將弟弟哄睡了,別又把他吵醒!」
亞力士長得高大魁梧,有著最勇猛的身型,眉宇間卻有種最溫和的氣質。亞力士看起來攻擊性十足,但那是對外人,他危險的一面只會對外面試圖進犯他家人與領地的敵人展現,他的溫柔全留給家人,替他們遮風擋雨,他是家人最堅實的堡壘。
艾葛莎乍見亞力士很高興,忍不住揚聲:「亞力士!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婦人也提高音量斥責:「叫妳小聲點沒聽見嗎?艾葛莎!」
亞力士將嬰兒交給婦人,低聲卻不掩興奮:「就在剛才!一進門就看見剛出生的弟弟!」
婦人將嬰兒放回一旁搖籃裡。
亞力士慈祥的看著嬰兒,「他好漂亮,可惜他出生時我沒能在他身邊。」
艾倫:「弟弟是在七天前出生的,也就是亞力士被徵召去修建糧馬道的三天後。」
「是嗎?」亞力士笑著摸摸艾倫的頭,「艾倫真清楚。怎麼樣?開心有個弟弟嗎?」
艾倫點頭,「終於有人比我小了。」
亞力士:「想好名字了嗎?」
艾倫搖頭,「母親說要等亞力士回來給他取,盼他長大能成為像亞力士一樣可靠的男人。」
亞力士笑:「那父親來取不就好了?父親難道不可靠?」
艾葛莎笑:「父親哪有亞力士可靠啊!連個小嬰兒都照顧不了!真不愧是亞力士,弟弟精力旺盛,全家人怎麼哄都沒辦法,我還是第一次看他這麼早入睡!」
婦人笑:「可不是嗎?你們小時候都是亞力士替我照顧的,你們哪一個不是在亞力士的臂彎裡長大?」
「這麼說來,母親把我們生下來之後,都是丟給亞力士,自己在一旁偷懶囉?」
餐桌旁的小女孩邊擺餐具邊說。小女孩與艾倫長得一模一樣,一樣的短髮,宛如是個小男孩,她是艾倫的雙胞胎姐姐艾薇兒,個子比艾倫略高,沒有艾倫的飛毛腿。
母親:「說這什麼話?你們這麼多個,我怎麼照顧的了?」
艾薇兒:「您是說現在還是以前?」
亞力士笑:「艾薇兒還真是一點也沒變啊!不過,」將母親、艾葛莎、艾倫、一把攬進臂彎裡,「這就是我的家人啊!我深愛的家人!」他手臂粗壯,剛好能將眾人一把攬進。
艾葛莎笑:「亞力士也是一點也沒變啊!」
亞力士上前要抱艾薇兒,艾薇兒往旁一閃,「我就不用了。」
「晚餐好了!」安德莉亞端了一盤烤鷹出來,「為了慶祝亞力士回來特地獵的。」
「鷹肉?」亞力士驚喜,「安德莉亞,這是妳獵的?」
安德莉亞得意,「你的家人可不是一成不變,我的箭法越來越好了。」隨後又端了幾盤肉放在桌上,「這馬肉是艾葛莎今天在賽馬場上贏來的,還有牛乳,」指著桌上另一盤肉,「這野兔也是她抓的。」
艾葛莎看著那被安德莉亞一箭穿心的野兔成了桌上的盤中肉,心有餘悸的說:「差點被妳的箭射到。」
安德莉亞:「對我的箭法多點信心吧。」
「賽馬場上的事我聽說了,」亞力士一臉關切,「妳沒事吧?班那一腳踹的狠不狠?」
艾葛莎:「狠啊!差點害我落馬,好險有艾倫在。」說著摸摸艾倫的頭。
艾薇兒:「班是想獎賞想瘋了?這種事都幹得出來?」
艾葛莎:「他父親與哥哥也都是今天回來,他是想好好替他們接風,他家孩子本就多,想趁此讓家人吃上一頓好的‧‧‧總之,大家生活都挺艱難的‧‧‧等等送些馬肉與牛乳過去。」
艾薇兒:「已經送過去了,母親知道妳很快就會忘了這一腳,稍早已讓安德莉亞送過去了。」
安德莉亞:「母親知道這一腳艾葛莎會忘,艾薇兒卻不會,怕她上門和人打起來,才讓我去送。」
艾葛莎笑:「真不愧是母親!為人父母就是將子女看得清楚,說到父母,」向屋內張望,「父親呢?還沒回來?」
母親:「他去參加族裡的集會了,不用等他,我們先吃。」
眾人圍著桌子坐下,開始吃晚餐。
艾倫:「難得亞力士這一次這麼快就能回來,要是以後的徵召都能這麼快回來就好了。」
艾薇兒:「那糧馬道有什麼好修建的?現在有誰會從那裡通往星落城?還不就只是隨便找個名頭將人召進星落城使喚。」
糧馬道從以前王統治時代就有,能從王的都城運糧給地處偏僻的星落城。但自從卡瑪女巫將王推翻,天下大亂,舊時王的都城早已荒廢,沒有人會從這糧馬道通往星落城,星落城現在也都是靠自己種糧,糧馬道實在沒有修建的必要,星落城徵召人修葺也只不過是想藉機敲打伊利亞人。
星落城,傳言古時曾有巫師預言,星落城來日面臨亡城之際,若看見滿天繁星落下,就代表能逢凶化吉,星落城能度過亡城劫難。為了讓人民謹記這個預言,星落城因而得名。
大陸上西南一帶高山環繞,位居內陸,地勢偏遠,向來只有兩大民族在此居住。
王統一天下後,將星落城賜給巴爾人。巴爾人入城後,居於統治階層,將本來居住在此的伊利亞人往龍焰山趕去,在山腳下興建保護區,讓伊利亞人都遷居保護區。
將伊利亞人遷居保護區還有另一個作用,保護區往東有一片山林,這片山林能作為屏障,抵擋欲入侵的外來者,保護區往西是廣闊的草場,是伊利亞人的跑馬場,他們在這裡替星落城的巴爾人養馬。再往西走,才會到星落城。也就是說,保護區是星落城抵禦外敵的一道屏障,伊利亞人是保護巴爾人的牆,這也是星落城之所以易守難攻的原因。
伊利亞人要向星落城納稅,也常被徵召進城做些維修城內建設的工程,巴爾人欺壓伊利亞人,將他們當成次等公民對待,無法與巴爾人享有同等權利,什麼苦差事卻都由伊利亞人來做,巴爾人與伊利亞人的矛盾長年存在,伊利亞人的不滿卻是日趨強烈。
伊利亞人與巴爾人長得並沒有不同,說是同一族群也說得通,只是分先來後到踏上這塊土地,而後來者得到王的授權統治才得以長年處於優勢地位。
讓伊利亞人都遷居保護區是早期的事,許多禁不起保護區嚴苛環境的伊利亞人紛紛遷往城裡,但由於伊利亞人的身份,他們在城裡也謀不到什麼好官職,只能在城裡幹些餐館、清掃的粗活。
現在仍留守在保護區的伊利亞人所剩不多,其中,尤以拉瓦一家最有名,據說他們是最兇狠的伊利亞人。
「路修好是好事,說不定哪一天用得上‧‧‧」亞力士被徵召進城服役習慣了,不怎麼介意,他今天幹活了一整天,正餓的很,抓了塊馬肉,「對了,母親,父親參加的集會,該不會是‧‧‧」
母親點頭,「我想你們都知道,族裡組了秘密組織‧‧‧你們父親就是去參加組織的會議‧‧‧亞力士,你這趟被徵召,有沒有聽到什麼風聲?」
亞力士搖頭,「組織的事情沒有洩漏出去。但族裡仍是主和派居多,我看大家已漸漸習慣巴爾人的統治。」
艾薇兒悠悠的說:「人被奴役久了,漸漸忘記自己了嗎?忘記自己的領土,忘記自己從哪裡來。」
「要是組織被發現‧‧‧」艾倫擔心,「父親會有危險嗎?」
母親:「不只你們父親,所有族人都會有危險。所以切記,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人。」
眾人一片靜默。
亞力士看著一旁搖籃裡靜靜沉睡的嬰兒,輕聲說:「放心,不管發生什麼事,哥哥都會保護你,不會讓你陷入危險。」抬頭看向眾人,「要給弟弟取什麼名字?」
艾倫:「取個與「成功」、「勝利」有關的名字吧,預祝父親與秘密組織成功。」
母親:「但願這孩子能在自己的祖國長大。」
艾葛莎正要接話,「噓,有人來了!」安德莉亞低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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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小說 文學 奇幻 冒險 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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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大家好,我是Ethan😊 相近大家都知道保濕是皮膚保養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無論是在畫室裡長時間對著畫布,還是在旅途中面對各種氣候變化,保持皮膚的水分平衡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保濕化妝水不僅能迅速為皮膚補水,還能提升後續保養品的吸收效率。 曾經,我的保養程序簡單到只包括清潔和隨意上乳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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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邱的「樂生醫院」,李天明和麻生小姐正假借探病名義進行搜索。 李天明和麻生小姐進入「樂生醫院」,環顧四周,醫院的氣氛如同其他醫院一般寧靜,但他們的心情卻充滿了緊張。他們輕聲交談著,並不時掃視著每個房間,試圖找到那五套消失的醫療看護設備。 麻生小姐輕輕推開一間病房的門,裡面傳來病人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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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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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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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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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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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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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秋,Chill 嗨嗨!穿搭美美去賞楓,裝備款款去露營⋯⋯你的秋天怎麼過?秋日 To Do List 等你分享! 秋季全站徵文,我們準備了五個創作主題,參賽還有機會獲得「火烤兩用鍋」,一起來看看如何參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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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日NVDA即將公布最新一期的財報, 今天Sell Side的分析師, 開始調高目標價, 市場的股價也開始反應, 未來一週NVDA將重新回到美股市場的焦點, 今天我們要分析NVDA Sell Side怎麼看待這次NVDA的財報預測, 以及實際上Buy Side的倉位及操作, 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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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大家好,我是Ethan😊 相近大家都知道保濕是皮膚保養中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無論是在畫室裡長時間對著畫布,還是在旅途中面對各種氣候變化,保持皮膚的水分平衡對我來說至關重要。保濕化妝水不僅能迅速為皮膚補水,還能提升後續保養品的吸收效率。 曾經,我的保養程序簡單到只包括清潔和隨意上乳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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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邱的「樂生醫院」,李天明和麻生小姐正假借探病名義進行搜索。 李天明和麻生小姐進入「樂生醫院」,環顧四周,醫院的氣氛如同其他醫院一般寧靜,但他們的心情卻充滿了緊張。他們輕聲交談著,並不時掃視著每個房間,試圖找到那五套消失的醫療看護設備。 麻生小姐輕輕推開一間病房的門,裡面傳來病人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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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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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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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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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