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有血花盛開招搖,形如鬼爪
悼念著誰覓無來路的慌張,又或者
嘲諷著誰無法渡河的悲傷
所有的身世都已無可追溯
帶著無處寄存的思念眺望彼岸
便有濃霧蹲踞如異獸,翻騰如重浪
驚嚇著不安的雙眼,也
淹沒了目光投擲的方向
遠處始終有幽魂列著隊
猶豫的步伐,每一步都很尷尬
是誰說這是條河,又是誰說
這是塊沼澤,還有其他眾說紛紜
如此如此,趁著熱情與羞恥尚未消磨殆盡
熱烈的掩飾著不堪的過往
世上無不可渡之河,也無
不可穿越之沼澤,它應該是
一張網,網住所有無處可去的
凡是太過粗鄙簡陋癡愚頑強的罪惡與欲望
都將在它面前無差別地被粗暴的放大
一樣都是網裡的魚
興致一來,偶爾撲騰幾下無傷大雅
不知何來不知何去的古老村莊裡
聚集著不知何去不知何來的古老幽魂
熙來攘往的鬧市,兀自安靜的熱鬧著
散落如恆河沙,在黝闇的轉角邊或簷影下
各自安靜的或站或坐或哭或笑
安靜的看著遠方隊伍行進
每雙安靜的眼底都潛伏著一絲如刀的懸念
糾結著漫長歲月裡,篩選或遺忘
如今僅存的古老滄桑,以及
早已模糊不清的古老過往
對於彼岸的眾多想法,以及
曾經身為人或其他的記憶
是沈澱是湮滅都無所謂
已經生活過了卻還必須過著生活
習慣了也就沒諸多困擾
沒有往生沒有來世無生無死的此刻
才是鬱悶與焦慮的由來
而煩惱也一直都在
總是隱隱約約的不安著對於未來
和一切與之相關的
想通想不通的都早已安靜的離開
其中也沒有再回來的
剩下的正在思考當中的,或
從來不曾不願思考的,又或者
根本未曾發現已經有人離開
佇立在每一個未來的此刻
從針尖般的網眼,如凌遲般,一點一點
把自己收回來,慢慢拼湊打磨
一個適合離開的模樣,或者
乾脆扔出去,飼獸,或為花泥
在豔麗的花海之下之下
尋找徹底長眠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