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有美酒的人生,就不算人生,公主,您說是不是?」
四個人走在塵土飛揚、崎嶇不平的鄉間小路,阿倫摟著克莉奧的肩膀。
他們在港口裡待不到兩個小時,他就已經喝醉了,不過如果那個人是阿倫的話,這種行徑不超過,也不會有人會感到吃驚。
克莉奧的目光落在了隨行的宮廷護衛身上,護衛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因為阿倫跟奧拉諾斯公主靠的太近了。不過他的擔心是沒有必要,因為儘管阿倫的腰帶上總是掛著一把鑲著精美珠寶的匕首,但他並不比蝴蝶危險,更何況是一隻酒醉的蝴蝶。
「我完全同意。」她說,不過撒了一點小謊。
「要到了嗎?」米拉問道。說話的是有著一頭暗紅色長發皮膚光滑無瑕的美少女。米拉是克莉奧的朋友,也是克莉奧姐姐的侍女。
因為艾米莉亞突然感到頭痛所以決定待在家裡,奧拉諾斯公主就堅持要米拉跟克莉奧一起陪同這次的行程。船抵達港口後,十幾個人選擇待在舒適的船上,而克莉奧和米拉則與阿倫一起前往附近的村莊尋找“完美”的葡萄酒。
宮廷的酒窖裡存放著數千瓶來自奧拉諾斯和佩爾西亞的葡萄酒,但阿倫聽說有一個非常特別的葡萄園,據說產出的葡萄酒是其他地方都比不上的。所以應他的要求,克莉奧跟她的父親借了一艘船,還邀請了許多朋友前往佩爾西亞尋找所謂的完美葡萄酒。
「這是阿倫的問題,因為他是帶領這次特殊任務的人。」克莉奧把自己緊緊包在毛皮襯的天鵝絨斗篷,擋住白天的寒冷。
路面被清乾淨,可以清楚地看到白雪飄過佈滿岩石的小徑。
佩爾西亞位在奧拉諾斯更北的地方,但這裡的氣候還是讓她感到意外。因為即使在最寒冷的冬天,奧拉諾斯的氣候溫暖且溫和,有著連綿起伏的綠色山丘、結實的橄欖樹和廣大肥沃的溫帶農田。
相比之下,在佩爾西亞目之所及之處,全是一片塵土飛揚的灰色。
「到了嗎?」阿倫又重覆一次。 「到了嗎?米拉,我的小蜜桃,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是留給等待的人,記住這一點。」
「大人,我是最有耐心的人了,但我的腳很痛。」她微笑的抱怨說。
「多麼美好的一天啊,而且又有兩個漂亮的女生陪我,所以我們必須感謝這裡的女神給我們輝煌的迎接。」
克莉奧一直觀察著護衛,那護衛的眼神總是飄來飄去。當他注意到克莉奧看著他時,他沒有像其他護衛那樣馬上移開視線,他看著克莉奧的眼神好像有著什麼陰謀詭計。克莉奧突然意識到好像之前並沒有注意到也好像也沒見過這名護衛⋯⋯至少在今天之前。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席恩・拉努斯,公主殿下。」
「好。席恩,關於我們聊今天下午走了多遠的事,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阿倫一邊咯咯地笑,一邊就著扁酒瓶大口大口地喝酒。
「回公主的話,我沒有。」
「我以為你會有,因為你會是那個把酒搬回船上的那個人。」
「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榮幸能夠為您服務。」
克莉奧看了他一會兒,他髮色是古銅色的,皮膚曬的黑而緊實。他看起來不太像是父親堅持派來同行的侍衛,反而像是在船上等著她的一個有錢朋友。
阿倫肯定也在想同樣的事情,他瞇著眼看著席恩說,因為喝的醉醺醺的,口齒含糊不清。「作為一個宮廷侍衛,你看起來很年輕。」
「你不會比我大多少。」
「我十八歲了,大人。」
阿倫哼了一聲,然後說 「我說錯了,你比我大了很多。」
「只大了一年。」克莉奧提醒他。
「一年可以是幸福的永恆。」阿倫咧嘴一笑說,「我打算緊抓著我的青春,然後任意妄行一整年。」
克莉奧沒有回應阿倫,因為她突然記起來侍衛名字。
有一次父親離開議會會議時,她無意中聽到他說到了拉努斯家族。
席恩的父親一週前才剛去世。他的父親從馬上摔下來,把脖子摔斷了。
「很遺憾聽到你父親的離去。」她真誠地說。 「西門・拉努斯作為我父親的貼身侍衛是很備受尊重。」
席恩僵硬地點點頭說,「我父親對於擔任國王的貼身侍衛感到非常自豪。我希望科爾文國王在選擇接任者時,我也有幸被考慮到。」說完後他皺起了眉頭,漆黑的眼底閃過一絲悲傷,他沒有想到她會知道自己父親的事。
「謝謝殿下的關心。」
阿倫又哼了一聲,克莉奧瞪了他一眼。
「他是個好父親嗎?」她問。
「他是最好的父親。從我能握劍的那一刻起,他便教會了我所有事情。」
她同情地點點頭說,「那麼他的知識會透過你而繼續存在。」
由於年輕侍衛黑黑的美貌已經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發現越來越難將目光移回阿倫身上。阿倫削瘦的骨架和蒼白的皮膚說明了大部份的時間都待在室內。而席恩的肩膀很寬,手臂和胸部的肌肉發達,深藍色的宮廷侍衛制服比她想像的還要更好看。
因為內疚她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回到她的朋友身上。
「阿倫,你只剩半個小時了,半個小時後我們要回到船上去了,其他人在那理等了。」
人們都知道奧拉尼安人很喜歡派對,但卻很沒有耐心。不過,既然他們跟著她父親的船來到了佩爾西亞港口,那麼他們就得等到克莉奧回來後再一起離開。
「我們要去的市集就在前面,」阿倫指著前面說。
克莉奧和米拉往前看了看,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堆木製攤位和五顏六色的破舊帳篷,應該不到十分鐘就可以把市集逛完。
在看到一群圍著火堆衣著襤褸的孩子們的一個小時後,終於又看到人的踪跡。
「你很快就會發現這次旅行是值得的。」阿倫說。
佩爾西亞酒據說是對得起女神的酒。美味、順滑、方方面面都無與倫比,不會宿醉。不論喝多少,隔天早上起來都不會頭痛。
有人說,佩爾西亞的土壤和葡萄的本身,具有強大的大地魔法在起作用,可以讓它們即使在缺陷的土地上也可以變得如此完美。
克莉奧並不打算進行品酒。因為她不再喝酒,也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喝酒了。在那之前,她喝的比她那份奧拉尼亞酒還要多,這種酒的味道並不比醋好多少。但是人們不是為了味道而喝它,他們想要的是醉酒之後的那種不在乎世間的感覺。那種感覺像是船失去了錨鍊,靠不了岸,反而漂流到危險地帶。
至少在已知的未來,克莉奧不會急於喝比水或蜜桃汁更濃的東西。
克莉奧看著阿倫喝乾了他的小扁酒瓶。他從來不放過任何機會喝掉她的那份,除了自己的那一份以外,而且他也不會因為這麼做而感到歉意。
宮廷中大多都認為他會是父親選擇作為她未來丈夫的領主大人,儘管他的缺點有這麼多。這件事情讓克莉奧不甚開心,但她還是把他帶在身邊,因為阿倫知道克莉奧的一個秘密。雖然有好幾個月他都沒有提起這件事,她知道他並沒有忘記,而且他也不會忘記。
如果這個秘密洩露了,她就毀了。
正因為如此,在公開場合上她會容忍他的行為,嘴角也總是掛著微笑,沒有人猜得到其實她很不喜歡他。
「到了!」在他們終於走到了村子集市的大門前時,阿倫說。
克莉奧看到在攤位外面的右邊的不遠處,有幾戶小農舍和小屋。雖然看起來遠沒有她在奧拉尼亞鄉村看到的農場那樣繁榮,但讓她感到訝異是,有著粘土結構的茅草屋頂和小窗戶的農舍,看起來整齊而且保存的非常好,顛覆了她對佩爾西亞的既有印象。
佩爾西亞的土地上多的是貧苦的農民,他們的統治者並不是國王,而是酋長,傳說是一位法力強大的巫師。
然而,雖然奧拉諾斯地理位置接近佩爾西亞,但克莉奧對這個北方鄰居沒有多大興趣。除了那些有趣得多的佩爾西亞『野蠻』人的故事。
阿倫停在一個攤位前,深紫色的織物鋪在塵土飛揚的地面上。
米拉鬆了口氣說,「終於!」
克莉奧轉向她的左邊,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閃閃發光的黑眼睛在一張曬黑佈滿皺紋的臉上。她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感覺到席恩在她身後穩穩地站著,安慰著她。
這個男人給人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甚至危險,就像他們到達佩爾西亞後遇到的那幾個人一樣。賣酒的門牙雖然有裂縫,但在明亮的陽光下還算白的。他穿著簡單的衣服,是亞麻和破舊的羊皮製成,以及厚實的羊毛束腰外衣保暖用,克莉奧感到不自在,她把貂皮襯裡的斗篷包住了金色刺繡的絲綢連衣裙。
亞倫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人說,「你是塞拉斯.阿加隆嗎?」
「我是。」
「好,塞拉斯,今天是你的幸運日,因為有人告訴我,你的酒是整個佩爾西亞裡最好的酒。」
「沒有錯。」
一個可愛的黑髮少女從攤位後面走了出來,她說:「我父親是一位天才釀酒師。」
「這是菲莉西亞,我的女兒,現在正準備著婚禮的事。」塞拉斯對女孩點點頭,把她介紹給大家。
她笑了。 「然後讓你整天拖著一箱一箱酒在工作?我是來說服你早點關店的。」
「是嗎?」
當賣酒的男人看到阿倫身上穿的精緻衣料時,黑眼睛裡的高興光芒馬上變成了不屑。
「你是哪位?”」
「你和你可愛的女兒有幸認識了奧拉諾斯的克莉奧娜·貝洛斯公主殿下。」
阿倫向克莉奧點點頭,然後是米拉。
「這位是米拉.卡西安女士。」
「我是亞隆.拉加里斯。我父親是奧拉諾斯南部海岸長者之丘的領主。」
賣酒的女兒驚訝地看著克利奧,恭敬地低下了頭。 「榮幸之至,殿下。」
「是的,真的很榮幸。」塞拉斯認同的說,只是克莉奧聽不出他語氣中的諷刺。
「我們很少有來自奧拉諾斯或利梅洛斯的皇室成員訪問我們簡陋的村莊,我已不記得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了。」
「殿下,在我們討論訂購之前,我能有這個榮幸給您一點試喝看看?」
克莉奧笑著搖搖頭說,「阿倫才是對你的酒感興趣的人,我只是陪他到這裡。」
賣酒的男人看起來失望,甚至有點受傷。 「即便如此,你願意為我品嚐一下我的酒⋯⋯為我女兒的婚禮舉杯祝福嗎?」
這樣的要求,她怎麼能拒絕?她點點頭,試圖掩飾自己的不情願。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她越早結束,他們就可以越早離開這個市集。雖然這裡色彩繽紛,人口稠密,但聞起來並不令人愉快⋯⋯就好像附近糞坑的氣味在空氣中徘徊,沒有芬芳的藥草或鮮花來掩蓋它的惡臭。儘管菲莉西亞對即將到來的婚禮顯然很興奮,但這片土地和這些人的貧困令人痛苦。也許克莉奧也應該跟他們的朋友一起留在船上,而亞倫過來取酒。
有關小而可憐的佩爾西亞,她真正知道的是它擁有一項財富,其他兩個王國都無法擁有。靠近大海的佩爾西亞土壤所種植的葡萄園讓任何其他土地都相形見絀,許多人說大地魔法是罪魁禍首。她聽說過有人從這裡偷偷拔走葡萄藤的故事,但一旦越過邊界,它們幾乎立即枯萎死亡。
「你們將是我最後的顧客,」塞拉斯說。 「那我就按照我女兒的要求去做,關門一天,為她在黃昏時的婚禮做準備。」
「我向你們倆表示祝賀,」阿倫撅起嘴唇,掃視著陳列的瓶子,滿不在乎地說,「你有適合我們品酒的玻璃酒杯嗎?」
「當然!」塞拉斯走到推車後面,從一個搖搖晃晃的木箱的最深處掏出三個的杯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然後打開一瓶酒。淡琥珀色的液體倒入玻璃杯中,他遞給克莉奧。
席恩突然走到克莉奧身邊,在她之前從賣酒的男人手中搶過酒杯。席恩臉上的陰暗表情讓塞拉斯嚇到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跟自己的女兒交換了一個眼神。
克莉奧倒吸一口涼氣,嚇了一跳,「你在幹什麼?」
「你會毫不猶豫地品嚐陌生人給你的東西嗎?」席恩厲聲問道。
「沒有毒。」
他低頭看向酒杯, 「你確定沒有毒?」
她不耐煩地看著他,他以為有人會毒死她?出於什麼目的?兩國之間和平相處已經持續了一百多年了,這裡不會有危險。這一趟有宮廷侍衛陪著她,與其說是出於真正的需要,倒不如說是安撫她過度保護的父親。
「好。」她朝阿倫揮了揮手。 「作我的品酒師,如果因為這樣你死了,我肯定不會喝任何東西的。」
「呵,多麼可笑,」阿倫懶洋洋地說道。他舉起杯子,想都沒想就一飲而盡。
克莉奧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如何了?你現在要死了嗎?」
他閉著眼睛,細細品味。 「止渴。」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席恩身上,笑了笑,略帶嘲諷地說,「現在我可以拿回我的杯子了嗎?或者你認為這個賣酒的人會花時間單獨給每個人下毒?」
「當然不是,請享用。」 他把杯子給她。
塞拉斯原本惱怒席恩的行為,但現在他烏黑的眼睛卻充滿了尷尬。
克莉奧試圖掩飾對玻璃酒杯乾淨問題的感覺。「很好喝。」
賣酒的人看起來很感激。
席恩退後一步,站在推車的右側,看似輕鬆實際上全程警惕。
克莉奧認為父親保護過度了。
她眼角餘光瞥見阿倫把酒杯給了酒商女兒,然後又喝掉酒商女兒給他倒的第二杯酒。
「極好!非常不可思議,就跟我聽說的一模一樣。」
米拉淑女的喝了一小口,驚訝地揚起眉頭。 「太棒了!」
好的,換她了。克莉奧試探性地嚐了一小口,酒一觸到她的舌頭,她就發現自己很沮喪,不是因為它變質了,而是因為太好喝了⋯⋯甜美、滑順,是她以前喝過任何酒都無法比擬的。這激起了她內心對更多的渴望,她的心跳開始加速。再幾口就喝完了這杯酒,她環顧四周,看看她的朋友們,世界彷彿在每個人閃爍著金色光暈,讓他們看起來比一開始時更加美麗,連帶著她對阿倫的厭惡感也少了一些。
而席恩⋯⋯,儘管他盛氣凌人的行為,現在也非常美麗。
毫無疑問,這酒很危險,這個酒商就算要求更多的價格也都值得,克莉奧現在和將來都要盡可能地遠離這個酒。
「你的酒很好喝,」她大聲地說,盡量不要顯得太過熱情。她本來想說再來一杯,不過又把話咽了回去。
塞拉斯聽到了後眉開眼笑,「很開心聽到您這麼說。」
菲莉西亞認同地點點頭, 「就像我說的,我父親是一個天才。」
「是的,我覺得你的酒值得買。」阿倫口齒不清地說。來這裡的旅途中,他不停地喝著隨身攜帶刻有金字的酒。這個時候,竟然在沒有人扶的情況下,他還能夠直直的站著。
「今天我要帶走四箱,另外訂士二箱送到我的別墅。」
塞拉斯眼睛一亮,「沒有問題。」
「每一箱酒十五個奧拉尼亞毛分。」
賣酒男人曬黑的皮膚變得蒼白, 「但每箱至少值四十個,我以前甚至賣過五十個毛分一箱。」
阿倫抿緊嘴唇。「什麼時候?五年前?最近的客人根本不足夠你養家活口吧。這些年來,利梅羅斯並不是一個好客戶,是吧。考慮到他們目前的經濟困境,進口昂貴的葡萄酒並不是他們優先考慮的事情。更不用說奧拉諾斯了,因為每個人都知道被女神遺棄的你們只能勉強度日。每箱十五個毛分是我的最終底價報價。想想看我訂的十六箱酒,也許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更多,我覺得這是一個挺好的生意。在你女兒的婚禮這天送給她當禮物不是很好嗎?菲莉西亞?這不是比早點關店但卻一無所獲更好嗎?」
菲莉西亞咬著下唇,皺起眉頭。「有總比沒有好,我知道婚禮的花費太高了。但是……我不知道。父親?」
塞拉斯正想說什麼,不過又打住。克莉奧沒有特別注意他,她更專注於努力克制自己想從塞拉斯已經為她重新裝滿的玻璃杯中啜一口的衝動。阿倫喜歡以物易物,任何他想要的,他都會儘可能地獲得最優惠的價格,這也是他的愛好之一。
「當然,我沒有不敬的意思,」塞拉斯忐忑地搓著手說。「你願意出每箱二十五毛分嗎?」
「我不願意。」阿倫看者他的指甲。 “我知道在這個繁忙集市還有很多人賣的酒跟你的酒一樣好,而且在我們回船的路上,他們會非常樂意接受我的價格。如果你希望失去這筆交易,我可以把訂單轉給他們,這是你要的嗎?」
「不,我……。」塞拉斯吞了吞口水,額頭皺起了一道皺紋。「我確實很想賣掉我的酒,這就是我會在這裡的原因。但是十五個毛分一箱……。」
「我有一個更好的主意。我們為什麼不乾脆十四分毛一箱呢?」亞倫碧綠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邪惡。
「而且你必須數到十才能接受,否則我的提議再減少一個分毛。」
米拉很尷尬,撇開頭不去看他們。克莉奧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她想起阿倫可以利用她的秘密來做些什麼,就閉上了嘴。阿倫不是付不起更多的錢,只是他決心要以最低的價格買到這些酒。克莉奧知道他身上有足夠的錢,即使以最高的價格也能買很多箱的酒。
「好吧。」塞拉斯咬緊牙關說道,儘管這讓他很痛苦。他瞥了一眼菲莉西亞,然後轉向阿倫。「一箱有十四瓶,總共十六箱,我會給我女兒她應得的婚禮。」
「非常好!正如我們奧拉尼亞人對你們一如既往的保證那樣……。」阿倫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卷鈔票,把錢一張一張的放在男人伸出的掌心裡。很顯然這些錢總共也只是亞倫帶來的錢的一小部分。看著塞拉斯眼中的憤怒,阿倫還沒忘繼續侮辱說道,「……葡萄,永遠不會養不起你們國家的。」
有兩個人從克莉奧的左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