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已經釋出兩季,劇情鋪陳演變十分地吸引人。整個故事由許多豐滿的角色撐起來,每一個豐滿的角色背後都有厚實的角色故事的設定。其實,這部劇最令我喜歡的地方,就是每個角色的心理和性格,他們的想法,他們的人生哲學,他們對待周遭人事物的態度全部都細膩地展現在每一句台詞,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中。當這些角色聚集起來以後,點起了這部劇的七彩霓幻的華燈,暫且聚焦到了推理命案這一條線。
《華燈》除了蘇慶儀命案這條主線,還有其他支線。目前,最明顯的支線就是販毒這條線。其他能挑得出來的支線有子維身世的線(第三季可能會有子維面對身世真相的反應,江瀚的話劇同時點到江瀚自己的故事和子維的事),每個『光』小姐的人生故事,江瀚的人生故事(不知道第三季會不會透露點江瀚的身世),吳少強消失的七年等等。要推理蘇的命案,得先看兩條線,一條就是在檯面上的命案,一條是販毒的線。且先來專注在命案這條線上。
我最不擅長推測兇手是誰。雖然我是福爾摩斯迷,小時候看小說時唯一推理對的也就只有一個故事(空棺案)。不過呢,要猜測《華燈》中的兇手是誰,還真得不能只依據劇中人物的反應和對白,亦或是突然殺出的『物證』來猜兇手是誰,不然就被編劇給迷惑住了。
李昌鈺博士是科學辦案,辦案要講求證據,那我也試著用證據來辦案看看。先從兩季釋出的命案相關證據來看看,然後再來聽聽劇中人物說了什麼。
蒐證 Latest & Highlights
- 棄屍地在臺北山區,很偏僻,棄屍點又很隱密
- 蘇的死亡時間初估:10/06 , 00:00 am to 4:00 am
- 死因:外傷性顱內出血,頂骨多處破裂。他殺可能性極高
- 可能兇器:硬物或鈍器重擊
- 屍體觀察:(1) 頭上傷口有土壤,石頭,玻璃碎片。(2) 右前額有敲擊痕跡。
和兇手/共犯相關線索的推測
- 有車。(因為要在颱風夜棄屍到山區)
- 棄屍者(兇手或共犯)力氣大,可能為男性。(因為屍體被拖行很長一段距離才用背的)
- 極為熟悉棄屍山區。(因為棄屍點太隱密,從一開頭攝影社大學生們的對話可知,要常來那片山區和探索秘境的人才有可能會知道那塊地方)
- 極可能是蘇熟識,不曾防備的人。(假設蘇是坐著被攻擊,那很可能跟熟識的人一起坐下來講話,然後兇手突然站起來行兇,因為致命傷在頭頂,要由上往下打才能夠大力)
和兇手行兇時相關的推測
- 死者頂骨『多處』破裂,表示兇手打她時,不只打一下,而是打非常多下。打很多下,每一下的力氣又這麼大,每一下都打在同一個點,還是拿「鈍物」,很有可能是因為情緒激動而下的手,才連續打很多下,每一擊都是充滿情緒性的,所以才『往死裡打』。若是情緒激動行兇,作為兇器的鈍物非常可能是手邊的東西,抄起來就打
- 蘇的右前額的敲擊痕跡,很可能是蘇在頭頂被鈍器打很多下後,倒下來,磕碰到硬物,比如傢俱之類(桌子)。
- 兇手絕對不是預謀殺人。如果是預謀殺人,就必須準備周全,確保一擊斃命。要嘛拿著棍子狠狠一擊讓蘇斃命(這樣的話,致命傷口應該只有『一處』破裂),要嘛拿刀子一捅要害。絕不會那麼費時,敲蘇的頭『多下』
- 兇手也絕對不是虐待。如果是虐待,蘇的全身會有多處瘀青和傷痕,絕對不會是只著重一個點去打
- 很有可能是一人在場行兇。如果有他人在場或經過,不可能有時間打蘇超過一下,或是他人當時想阻止也阻止不了(應該還是能夠在打了兩三下後阻止)。情緒激動,洩憤般地打蘇很多下以後,憤怒的情緒應該緩和下來一點,然後才回過神來,發現蘇竟然被他打死了。兇手打蘇的時候,是洩憤,並沒有要致她死地的想法,所以蘇的死亡,對兇手來說是預料之外。估計兇手很慌張,想要隱瞞因為衝動犯下的大錯,所以要棄屍。
- 如果行兇和棄屍是同一人,那麼這個人一定是能夠迅速控制情緒冷靜下來,思想周密的人。在發現蘇被他打死以後,第一個反應一定是非常驚慌和不知所措,在冷靜下來之前,很可能會做出一些容易留下犯案痕跡和非理性的事。
從驚慌到冷靜下來,然後能還能想到要棄屍,而不是逃走,代表兇手有超乎常人的自制能力和佈局思考能力,平常很可能在人前的形象是冷靜有禮 ,社會地位或是職場地位應該不低。此人有「謀」。若不是一群攝影社大學生在第二天颱風過後跑去那片偏僻山區,否則,蘇的屍體應該會靜靜地在山裡變成一副白骨,等到被發現的時候,很難被確定如何被殺和何時被殺。
- 繼續兇手只有一人的假設。會要想到棄屍,就是想要隱瞞。如果趁颱風夜直接逃走,其實不見得會被懷疑或調查到。隱瞞,除了想避掉可能的調查和死刑判決(當時1988殺人是死刑嗎?),能想到要隱瞞,也暗示兇手平常盡力維持完美的形象,不容許有失禮或失誤的情形發生。那麼,兇手除了棄屍,有沒有想到清理命案現場呢?如果想到的話,兇手實在太冷靜了。
- 如果行兇和棄屍是兩個人,或是說兇手有共犯,比較容易假設兇手在發現衝動殺了蘇以後,情緒十分不穩和慌張,根本不會想到要棄屍這件事,而是共犯提起。那麼,為什麼要棄屍?趁街上無人的颱風夜逃走,不也可以隱瞞自己是兇手?這樣看來,棄屍是有一定的動機和目的,是不是蘇的死如果被發現的話,會暴露出兇手和共犯想要隱瞞的另外的事情?會損害兇手和共犯的利益?
和命案相關的線索
- 山區並非第一現場。
- 案發現場一定有碎玻璃和不少噴濺型血跡。
- 目前,沒有『光』的人向警察報告說『光』有血跡。光的地板是淡色的灰色,如果有血跡濺到地上一定看得到。但是光的沙發是紅色(絨布?)的。加上有噴濺型血跡的話,又是頭頂遭受攻擊,血跡應該往上方噴,而且會流不少血。但是目前的影集沒人說在『光』有發現血跡。兩種可能,要嘛蘇在光被殺的,關於『光』的警方勘查線索會在第三季放出來,或者蘇在別的地方殺了。
案發日直接相關目擊者證詞
某太:「我聽到一個聲音很大聲,是玻璃破碎的聲音。我就把窗戶打開啊,結果看到一個男的,把蘇媽媽按在牆上耶。以為是喝醉的客人在亂,後來風雨太大,水都潑進來了,我只好把窗戶關起來了。」
解析:
- 聽到玻璃破碎聲,卻沒有看到江瀚砸碎東西,證明江瀚不是殺蘇兇手(況且江瀚那麼窮,沒車棄屍)
- 那麼玻璃破碎地點在哪裡?光?Sugar?
- 從某太的視角,她打開窗子,看到的是『光』的後巷,代表某太的窗子與Sugar 呈直角。某太聽到的玻璃打破的聲音不是發生在光的後巷,但一定是在光的附近,不然不會覺得大聲,大聲到要開窗戶查看。
寶媽媽:「下大雨那天,我看到一個男的,比你(阿成)差一點。穿著咖啡色的風衣,抽菸,就走進光了。好像還有個女的也走進去,比我醜。」
解析:
- 看到的男的是江瀚無疑。寶媽媽沒看見江瀚從正門離開,代表江瀚從後巷離開。
- 女的是誰?是百合的機率最高。因為在第9集中,Rose告訴小姐們蘇的死訊時,百合的反應是真的,她說了半句:「怎麼可能?明明前天(10/05 半夜)她跟我還。。。」表示百合在和大家離開光後,又折返回光去見蘇,百合離開時,蘇還活著沒事。
疑點:
- Sugar 在光的正對面,門對門。寶媽媽究竟在颱風天站在門口看光看了多久?江瀚和「那個女的」進去光相隔多久時間?
- 某太提到玻璃破碎聲,但是寶媽媽沒有和阿成提到。既然這麼大聲,又看見江瀚走進光,寶媽媽應該也聽到才對。為什麼寶媽媽沒提到玻璃破碎聲?他沒有提到可能有個原因:玻璃破碎發生在裝潢中的Sugar。
- 寶媽媽到底在門口站了多久啊?
間接相關線索
花子:「我們打掃到天亮耶。那些碎玻璃啊、泥巴什麼的,不過今天可以正常營業啦。你不要嚇我喔。昨天(10/06)是有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看你一接電話就從店裡衝出去了。」
解析:
『光』開門營業的時間是晚上八點,小姐們晚上七點到『光』開始準備。打掃到天亮,指得是從10/06 晚上七點開始打掃到10/07 天亮。泥巴和碎玻璃可能在接待客人的外場,不然不會臨時休業。
疑點:
第二季裡並沒有拍到光的正面玻璃窗和門被破壞,那些泥巴和碎玻璃怎麼跑到『光』的室內接待客人的外場?目前第一第二季都沒有鏡頭帶到10/06 『光』的場景。
百合:「(很大的驚訝)怎麼可能?蘿絲媽媽,蘇媽媽的事是真的嗎?她前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子?」「我明明前天才跟她。。。。」
解析:
- 百合在案發日(凌晨)有去光和蘇單獨談話,在江瀚之後(江瀚抵達光的時間:10/06, 00:23 am),應該談的是關於被蘇拿走的毒品的事。
- 從百合的聽見蘇的死訊的反應,百合離開蘇的時候,蘇還活著。
關於那一夜,未解開的疑問
- 蘇被殺死的案發現場,也就是第一現場,在哪裡?是不是在光的室內(接客外場)?如果不是在光,那兇手還要移動屍體,怎麼移動屍體的?
- 光的室內在10/06為什麼會有泥巴和碎玻璃?
- 兇器是什麼?兇器會在哪裡?(猜測:如果第一現場在光,兇器也有可能是花盆。蘇媽媽不是愛插花嗎?花盆裡有泥巴,碎玻璃也有可能是被砸碎的玻璃杯)
- 血跡在哪裡?
『光』成員聽到蘇的死訊的第一反應
- 羅雨儂去太平間親眼見到冷冰冰的蘇慶儀,撕心裂肺地大哭。
- 花子是第二個知道蘇的死訊,是羅雨儂告訴他的。聽到消息的當下,震驚錯愕許久,不敢置信,發抖,避開羅雨儂的眼神,似乎在回想,喃喃說道:「蘇媽媽。。。。怎麼會這樣子啊?他不是本來要去日本了嗎?」
- 百合:「(大大驚訝)怎麼可能?蘿絲媽媽,蘇媽媽的事是真的嗎?她前天不是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這樣子?」隨即說道:「我明明前天才跟她。。。。」立刻打住。(花子看百合的眼神有點奇怪,然後一直在注視百合。)
百合沈思,然後跑去Ciao找男朋友。找男朋友時,他的眼神很不安和懷疑,因為想到男朋友曾經跟她說過,蘇媽媽該不會傻到把白粉倒掉吧?販毒被抓到的話,是死刑。
4. 阿季:「人都死了,有怎樣有很重要嗎?日子還不是得過下去。」
5. 雅雅哭得唏哩花啦。
推敲:
羅雨儂是性情中人,她撫屍大慟,其反應是再為真實不過。雅雅第一二季給人比較單純,腦筋比較簡單(所以容易被阿季說服支持他),哭得唏哩花啦也很符合他的人設。至於阿季,本來就恨死蘇慶儀,她那樣說著酸話,也在預料之中。
倒是百合和花子的反應很值得再三推敲。
從花子的第一反應來看,花子可能在眾人下班離開光之後,在某種機緣場合中,又再度見到蘇。可能當她見到蘇的時候,認為蘇還活著(從她震驚錯愕的反應猜測),但是當從羅雨儂的口中得知蘇的死訊時,(1) 心中開始懷疑當時見到的蘇是不是已經死了,(2) 或是大概心中已經有了懷疑對象。花子見到的蘇,(1) 可能已經遭受兇手的攻擊但是被兇手裝成沒事或沈睡,(2) 或是還活著,但是和兇手在一起。不管哪一種狀況,有可能兇手也是花子認識的人。
百合的第一反應,證明她也在多事之夜單獨見過蘇,而且在她離開蘇之前,兇手尚未出現,蘇也好端端地活著。百合有點點懷疑亨利是不是對蘇做了什麼,所以在腦海中閃現出以前和男朋友的對話,以及一臉不安和懷疑地跑去找亨利。但是,可能從後來和亨利的對話裡,百合相信亨利並沒有跑去光見蘇,相信亨利不可能是兇手(從百合和亨利恢復以前親密的肢體語言和眼神推測)。
關於案發當天,『光』成員對警察的說詞
- 小豪:「回家以後,去洗了個澡,然後大概兩點多的時候又出門,去買的泡麵。十幾分鐘後就回家了。」
花子:「(颱風天去河堤)我去看淹水。我喜歡雨天,我小時候就住海邊,颱風天就會去看那個浪。我那天就是去看下雨,去玩水啦。(阿達在忍笑)我那天回家的時候,她(羅雨儂)已經躺在床上睡覺啦。」
百合:「去Ciao喝酒。(喝完有回來這裡嗎?)回來這裡幹嘛?見蘇媽媽最後一面啊?(你知道這是他最後一面啊?)我的意思是,我很慶幸自己沒有回來,不然遇到兇手的就是我。(你跟蘇慶宜吵過架嗎?)(面孔有點僵硬不自然)」
- 雅雅:「(哭得唏哩花啦)我那天離開之前,給他一個擁抱。。。。。我那天回家之後,一直覺得很不安,果然蘇媽媽就出事了。。。」
推敲:
小豪沒什麼可以被懷疑的,他沒有車,上班都是步行(從阿成的小筆記本的筆記得知,在第一季)。雅雅繼續哭得很慘,似乎也沒什麼好懷疑的(雖然那句『一直覺得很不安』有點點奇怪)。百合和花子的回答就有令人玩味。
接續前面百合聽到噩耗的第一反應,可以合理推測,在眾小姐紛紛下班後,百合跑到男朋友工作的酒吧Ciao去找亨利。很可能亨利央求百合再度回到光去找蘇,逼問那兩包白粉的下落。百合向來在毒品交易這件事上很聽從亨利,所以她折返『光』,然後就白粉的事情和蘇起了爭執(被問到吵過架沒,表情一副被說中的樣子)。
花子在颱風天去河堤看淹水和他說他喜歡雨天,讓不少觀眾嗤之以鼻。原因有二,其一,颱風天大多數的我們躲在家裡避風避雨,河堤海濱這種地方,在政府和電視台宣導下,都是「危險區域」,最好別去。花子卻偏偏選在颱風天去了屬於危險區域的河堤,還去看淹水,看浪,讓人匪夷所思。其二,很多人都說花子被強暴的那天是雨天,雨天會勾起他被強暴的記憶,說喜歡雨天是騙人的。
我倒不覺得花子說謊。當花子被偵詢時,阿達在偷笑。從第一季的鋪陳裡,阿達和花子彼此都有好感,也有意往戀人的方向發展,只是還沒跨出那一步而已。阿達的偷笑,我認為他的確知道花子在那天颱風天跑去河堤看淹水,而且甚至阿達陪花子一起去了,或是花子有告訴阿達他要去河堤看淹水。至於喜歡雨天,也是很有可能的。
那一幕當花子被強暴後,被拋下車,無助地趴在地上的花子第一個舉動是伸出手,接住夜晚的雨水。真心喜歡某樣事物的人,伸手去觸碰喜歡的東西,並且從中得到力量,是很正常的事。花子先是用手接了點雨水,看了幾眼千滴萬滴淅瀝瀝的雨滴後,才用盡全身力氣,重新站起。如果本來就對雨天沒感覺,躺在地上的花子應該是心灰意冷地躺在地上很長一段時間後,才會再度站起來。總之,我認為花子說的是真話。那也代表,她可能在河堤附近的地方碰到和兇手在一起的蘇?或者,換個方式問,蘇屍體被發現的山區在哪裡?那邊附近有河堤嗎?
到此,終於把目前為止所有的物證人證,和「筆錄」全都整理收集好了。唯一最肯定的線索,就是兇手或是棄屍的共犯必須有車。那麼,我們來把《華燈》裡所有有車的男人算一算,究竟有誰?
有車的男人
在這裏,就先把阿成警官先排除了。阿成是劇中的『聯繫』,靠著他把劇中的每個角色串起來,也順便讓觀眾知道每個角色的背後的故事。如果阿成最後是兇手,那麼這個警方調查的安排就有邏輯矛盾。當然會有人說,阿成是兇手,那麼他的調查是為了誤導方向,洗白自己的嫌疑,那也太大費周章了,也不會是這部走寫實的風格會做的安排。所以,我認為,阿成絕對不會是兇手。
那麼有誰擁有車呢?
阿達
有車證明:
阿成抽菸閒聊問:「那你有房有車喔?」「都有。你也知道啊。」
亨利(百合男友)
有車證明:
開著跑車的幾幕,就不用再說明了吧?
葛檢
有車證明:
第二季那幕他開著車去和亨利交易。是亨利口中的「那個很厲害會罩我們的人』
中村
有車證明:
第一季中,他和蘇媽媽以及阿季和花子去打高爾夫球。小姐們自己叫了車來,那麼中村是和小姐們分開,自己來高爾夫球場的。在台灣,不同於美國,去高爾夫球場通常是有錢有地位的人才有的休閒消遣。我很小的時候,以前曾聽長輩說過,那些去高爾夫球場的人多半社經地位高,開著好車名牌車去的。依此推斷,中村先生必定有車,而且是高級好車(他戴的手錶是金的,勞力士???)。
吳少強
有車證明:
第一季有一幕,吳少強開著很fancy的車子去接子維放學,爾後,酒駕自撞,故意說付不出罰金,製造機會和羅雨儂見面。
一路寫到這裡,命案相關線索的整理和推測暫且告一段落。對我來說,所有有車的男人們,都是可能的兇手。在一步步推測解釋兇手是誰之前,必須先來看看販毒的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