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生14

苦楓站在寧靜的街道上，閉上眼眸就停在G吧門口，他緩緩睜開眼睛，信宸要他想想他對哪裡熟悉，他往左踏，感覺不對，往右踏好像走得有些怕怕的，但他想大不了就是回到原點而已，也沒什麼好怕的，就順著感覺往右邊的街道走。

寧靜的夜晚，街道上的招牌早已熄燈，車子也變得稀少，偶爾碰到幾個喝醉酒的在路邊嘔吐，還有貓聳著背快速跳開，他緩緩的飄向一個他應該不熟卻又非常熟悉的地方，這裡不是苦楓原本的家，但他卻對這棟大樓非常熟悉，甚至不用想就能跟著電梯來到15樓的住家，他毫不猶豫的鑽進一扇緊閉的門，看著屋內熟悉的格局，雖然傢俱有些不一樣，但空氣中瀰漫著他熟悉的味道，瞬間他有點想哭，這裡好像才是他的家。

客廳裡還擺張屋主的照片，他遲疑的拿起來看過，男主是個梳著油頭的規矩男，而他妻子卻是貌美如仙，感覺很不搭的組合，他輕輕撫上照片上的情感，他甚至能看到屋主對家裡漠不關心的樣子，女屋主整日憂愁滿面，看著桌上還擺放著女屋主下午插好的花，他有些懷疑的看著這束詭異的花，看起來像是垂吊的百合，但他怎麼記得她喜愛的是玲蘭，在法國有擁有幸福的意思，所以她特別喜愛，什麼時候換別的花了？

他應該對這裡熟悉嗎？為什麼有種回家的感覺？他看向黑暗的房間，正思忖著該不該進去，恰巧女屋主來廚房倒水喝，看到那張白皙的芙蓉臉上帶著紅醞，喝了些水平緩心情。

苦楓盯著女屋主，內心泛起不該有的酸澀，他記得她應該是穿著樸素，一頭綁起的秀髮，默默無聲的做著家務，臉上的色彩沒這麼繽紛，她不是個愛打扮的人，她的氣質無須用外在裝扮襯托，而如今的她卻套著一件薄紗外衣，衣下的風采讓人見了也害羞，這若是她居家打扮，未免也太撩人火辣？讓人見了忍不住想入非非。

冷水退去女屋主身上的燥熱，她還在為晚上的床事羞紅，分毫不知一旁有鬼看著，舉手投足都散發出一個女人的嬌媚，連放個水杯都讓人覺得媚豔，女屋主的背後一陣透涼，苦楓一覽無遺的將她的美背看在眼裡，瞬間撇過頭去，這麼羞澀的衣服怎會是她的居家服？

見她久久未歸，男屋主也跟著出來從背後抱著女屋主，看似纏綿，他卻有種被轟炸的感覺，他甚至覺得刺眼，那個屋主的臉雖然和照片上的人相似，可外在、感覺不一樣，甚至有些邪魅、古怪，瞧他親暱咬著妻子的耳朵，在她耳邊吹氣說情話都讓他全身覺得噁心，甚至有些氣憤，一股怒火中燒的感覺。

瞧那女屋主柔情似水的任由屋主予取予求，這樣妖媚的身段似乎不曾見過，耳邊聽到的輕呢聲也有些生疏，她好像不該是這樣的，好像不該發出這樣的呻吟，苦楓有些訝異的看著，不知名的情緒讓他扯下客廳的檯燈，發出巨大聲響，頓時讓女屋主清醒不少，屋主過來檢查過後，有些鄙夷的看著被他扯下的檯燈，不在意的抱起女屋主回去房間，走過苦楓身邊時，他甚至能聽見屋主鄙夷的笑聲，好像在怪他私闖他家，那嘲諷的意味讓苦楓升起不該有的酸意、醋味，他想跟進去看他想做什麼卻被跟來的平崗阻擋著，他搖頭晃腦的說：「非禮勿視，你不該進去的。」

苦楓閉上眼睛，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張憂愁苦澀的臉，咬著唇似乎在忍耐什麼，而那個屋主卻極為厭惡的表情在她身體裡衝刺，他似乎記得她每次主動撩撥屋主時，總被屋主無情的拒絕，她那時哭紅的眼睛為什麼讓他印象深刻？

「可是……」苦楓就是有種難受的感覺，隔著門他也能聽見女屋主嬌羞求饒的聲音，甚至不用看他都能幻想出女屋主該有的嬌艷和性感，苦楓雙手握緊拳頭，他應該認識這兩個人，應該知道這兩個人的。

即使女屋主的穿著改變了，即使她有些不一樣了，他也應該認得她的。

「走吧，看看你對哪裡還熟悉的。」平崗拉起他的手往門外走去，苦楓羞憤的瞪著這扇門，他不想走，可平崗不容忽視的力道讓他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的穿過門口，他回頭看著走廊，如此熟悉的方向，他甚至知道逃生門在這條走廊的另一端，知道這個大樓有個固定的清潔人員會負責打掃，甚至知道樓下的警衛有幾個人輪班，甚至知道隔壁住著被人包養的小情婦，他……應該在這的？

「他們應該知道我是誰。」苦楓覺得這間房子的人一定知道他是誰，不然不會看到他們會如此熟悉和了解，甚至是氣憤他們擁有彼此。

平崗卻和苦楓有著不同的想法，他覺得那個男屋主很可怕，有雙能見邪魅、鬼怪的眼，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也不像正常人該有的味道，有點像……平崗不好說這是什麼感覺，但他可以確定那個男屋主不是普通人，所以才會拉著苦楓離開。

「我要回去。」苦楓想回去看看，他覺得那個地方對他很重要，一定能讓他想起什麼，平崗卻強硬拉著他說：「不行，那個人很危險，若你再回去製造聲響會出事的。」男屋主身上不尋常的氣息，感覺有些危險，讓他無法靠近，而那個女屋主身上也有黑霧纏繞，看起來非常憔悴，身體應該也不好。

苦楓低頭看著平崗，所以才會硬拉他出來嗎？因為那個屋主會傷害他們？可他們是鬼，哪還會怕他的道理？

「你再想想還有哪裡是你覺得熟悉的。」平崗強硬的拉著他來到街道上，苦楓悶著胸口想了一會，往左邊的路走，他應該走這條路去哪呢？他走著走著就進了捷運，他似乎要搭捷運去到某一站下車，似乎要在哪個地方打卡，看著整間辦公室黑漆漆的，他輕飄飄的站在一個桌面上，桌面上乾淨整齊，也擺上了明日該處裡的文件，他看望一旁的空桌，甚至能看到有些人在這辦公的樣子，還能聽見主管破口大罵的樣子，同事間哂笑的眼神，他是不是就在這間公司上班？

平崗不以為意的坐著辦公椅滑來滑去，這裡好寬敞，可以隨意溜著，都不怕撞到人，苦楓打開抽屜，裡面的文件都讓他覺得熟悉，甚至知道這些文件是用來做什麼的，他應該要知道這裡的。

「我好像是這裡的員工。」苦楓努力想起一點線索，可腦袋裡還是一片空白，很多事他都只是靠感覺的，根本就不能確定他之前到底有沒有來過這裡上過班。

平崗看著桌面上擺放的東西，似乎都不感興趣，他看向後面這一排的辦公桌，桌面上擺放著一排公仔，他好奇的拿起來玩了一會，不小心按到公仔旁邊的按鈕，一陣紅燈閃爍著，好像是用來裝飾夜景的。

平崗繼續玩著另一張桌子上面的玩具，一把將它們彈開往後推，就像骨牌應聲倒下的樣子，樂的開懷大笑。

苦楓看平崗玩的桌面擺設，他知道喜歡收集公仔的是一名動漫迷，因為非常迷所以連帶辦公桌都擺滿公仔，而旁邊這張桌子的人是看他擺飾後也買了一排的航海王放著，現在卻倒在桌上像個毫無章頭的蒼蠅，失去了該有的方向。

他怎會對這裡如此熟悉？他好像就是這間辦公室裡的員工。

「我……好像忘了又好像想起什麼了。」

平崗沒有理會的繼續在辦公室裡玩耍，他其實對他有沒有想起什麼一點也不感興趣，他只要看好他不要亂跑找麻煩就好，他才不管他有沒有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