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和國中好友見面,也想起通信10年的男筆友Z。15歲,國中畢業的暑假,Z和妹妹來小鎮探望童年鄰居、我的國中女同學,女同學找我作陪走訪小鎮景點,陪玩一日,未曾自我介紹姓名。
過了一陣子,女同學北上找Z及Z的妹妹,臨別上車時,Z塞了一封信給女同學,上面寫著:「給戴眼鏡的女孩」,女同學和我都戴眼鏡,搞不清楚信是要給誰的,請Z妹妹探問,才知道是給我的。信大約做了自我介紹,並說想跟我交朋友。
書信交友的慢年代
那個年代,流行交筆友,還有雜誌專門刊登交筆友資訊,有人會放照片,也有人刻意不放照片,筆友通信一陣子約見面,就和現在網友約見面一樣,見面那刻,才知道對方是帥哥或美女、好人卡或孔龍妹。
當時念五專的Z,是熱愛運動略帶害羞的城市陽光男孩,覺得彼此見面過,通信進一步相互認識,有何不可?開始成為筆友。
通信一陣子,明確知道Z喜歡我,雖然當時開始和初戀男友交往,被喜歡的虛榮感,及信裡Z描述的精彩五專生活,附上騎自行車勇闖台灣各地的有趣照片,讓我接觸到不一樣的世界,繼續維持著魚雁往返。
陪伴走過灰澀青春
和Z長期通信,向他訴說灰澀的女中生活、第一次大學聯考落榜、去紡織廠工作賺補習費、補習單調的日子,一直到考上大學,仍維持著一個月一至二封信的頻率,每個信封後面,會寫上編號,按順序排好。
Z透過信件告訴我,五專畢業不打算升學要先去當兵、當兵時選擇留營再服4年志願役存錢。補習重考時,穿著帥氣軍服的他,特地來探望,加油打氣。就像《我可能不會愛你的》大仁哥,一路陪伴。
「如果有個男孩,喜歡我10年、追求我10年,應該會心動。」當時,我曾這樣告訴女同學,任由Z繼續心存希望。
大學另交男朋友
大學住姊姊家,一念大學,我便交了新男友,但半年就分手。Z正在服志願役,放假偶爾會來探望,或相約出去玩,「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快變成男女朋友時,我被同班神祕的男大學同學L吸引,瞞著全班偷偷和L交往。
與Z仍斷斷續續寫著信、通電話,寫著寫著,他即將退伍,存了第一桶金,積極地找工作、規劃未來,在一個颱風天的假日,來姊姊家樓下等我,現在想起來,應該是要表白。
不巧,我去拜訪朋友,未遇。當時沒有手機、B.B. Call,他等半天以上,每隔半小時到一小時打一次電話,姊姊及姊夫不甚其擾,最後拔掉我房間單獨申請電話號碼的電話線。
回程火車半途因強風停駛,我接近半夜才摸黑回到姊姊家,被姊姊臭罵一頓,罰不准使用電話三個月。
婚前向大仁哥致歉
後來,Z便很少再寫信及打電話給我。25歲那年,收到Z退回過去所有我寫的信,整整通信10年,他應該是死心了吧!
和先生交往之前,在幾段感情中打滾,被別人傷害,也傷害過別人。滿29歲那年,決定結婚時,打了一通電話向Z道歉,那些年不該讓他抱持著希望,耽誤了他,並告訴他:「我要結婚了!」
祝他幸福
最後一次見面,是結婚2年多後,在女同學媽媽喪禮。喪禮上,彼此沒有時間交談,結束離開後,接到Z的電話,問:「妳過得好嗎?」我回答還不錯,生了一個兒子,已經會走路。他接著說,去年幫朋友搬家,認識一位女公務員,前陣子也結婚了。
短暫對談,知道彼此各自安好。我相信,Z最終遇到了他的幸福,也暗自祝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