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可以治癒最痛徹的絕望 | 動畫推薦《白牙》

2025/03/20 更新2022/03/21 發佈閱讀 7 分鐘

《白牙》這部動畫電影改編自傑克‧倫敦的同名小說，但並沒有遵循原著裡黑暗、殘酷甚至暴戾的劇情，而是用溫暖治癒的風格講述了這個故事。故事是關於主角白牙，一隻誕生於荒野的混血幼狼，在人類世界飽嘗冷暖之後，終於回歸山林的成長故事。片中展現出來的人性善惡、人與動物相處等命題，引人深思。

《白牙》這部動畫電影改編自傑克‧倫敦的同名小說，由奧斯卡獲獎導演亞歷山大·埃斯皮加雷(Alexandre Espigare)執導，以油畫風格的絕美畫面，講述了一隻誕生於荒野的混血幼狼，在人類世界飽嘗冷暖之後，回歸山林的成長故事。

故事背景設置在1890年代淘金熱時期，加拿大西北邊陲的冰封地帶。故事主角白牙是狗和狼的混血種，在母親的呵護下長大。可是，酷寒的天氣使牠們的生活艱難無比，母親又為了保護白牙而受傷，牠不得不帶著白牙投靠舊主人，成為印地安人的雪橇犬，又因主人將牠賣給友人，被迫與白牙分開。

由狼變成了狗的白牙，由於幾度易主，經歷了三種不同的生活，熬過不同階段的生命蛻變。白牙的第一任主人將牠訓練成強壯的雪橇犬，卻因此引來窮凶惡極的鬥犬博彩人的注意，用計從印地安人手中搶走了牠。第二任主人為了讓白牙聽命於牠，不惜用暴力的手段虐待牠。白牙因此成了一頭兇狠的鬥犬，並在一場殘忍的搏鬥中幾乎喪命，所幸第三任主人救了它。新主人用愛治愈了傷痕累累的白牙，白牙也以忠誠回報，在危機時刻挺身而出，救了新主人一家。最後，白牙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回歸大自然。因為那裡，才是牠的家。

導演以油畫的寫實風格和壯闊的場景，讓白牙曲折的成長故事如史詩般動人。整部影片畫面充滿意境，質感精緻，就像在欣賞一幅幅古典油畫作品，呈現出不同於其他3D電腦動畫的視覺效果。這是製作團隊匯集了150名優秀的動畫師，歷時三年用心打磨才能看到的成果。

和其他動畫電影相比，這部片的對白很少，劇情四平八穩，角色設定偏臉譜化，但細膩地表達了動物的觀點和情感。導演表示，這部片中，人類都是跑龍套的，真正的主角是動物。因此動畫師們花了許多時間觀察狗和狼的動作，就為了精準表現出牠們的情感。

白牙與母親從相依為命到被迫分離，母子間真摯的情感觸動人心。尤其白牙和母親分離的那一幕，讓我幾乎掉下眼淚。母親怎會不知道白牙嚮往曠野，不願寄人籬下，可是殘疾的母親知道自己無力在弱肉強食的大自然裡撫養年幼的白牙，只能帶著牠投奔前主人。母親擔心主人嫌棄，工作特別賣力，希望主人認可牠的價值，換來母子的溫飽。當主人把牠賣給友人，牠忍住悲傷，斥責趕走不願和牠分開的白牙，要牠回到主人身邊。母親何嘗願意和白牙分開？牠只願自己的服從和犧牲能讓白牙擁有穩定的生活，平安長大。

本片為了服務兒童觀眾，刪除了原著中黑暗暴戾的情節以及可能觸及種族偏見的雷區，溫暖的油畫筆觸給影片加上了一層童話濾鏡，在展示人間黑暗的同時，也透過細心教導白牙的印地安酋長以及用愛治癒了白牙的警探夫婦，讓觀衆看到了善良和美好。電影的整體基調是充滿愛的。哪怕經歷過背叛和虐待，白牙身上所承受的傷痛終究還是被愛所治癒。片中展現出來的人性善惡、人與動物相處等命題，引人深思。

傑克·倫敦曾自述，《白牙》是他渴望溫暖家庭生活的寫照，故事主題是他當時的信仰：愛可以治癒最痛徹的絕望。他在故事中展現了人類殘害動物、破壞自然環境的場景，字裡行間充滿悲憫情懷。白牙曾經歷殘酷無情的對待，然而最終，在仁慈善良的主人馴化下，白牙與人類達成和解。假使白牙從未走進人類的篝火，荒野會把它塑造成真正的狼。然而命運給了牠另一條路，牠被塑造成一隻帶有一定狼性的狗，可那畢竟是狗，不是狼。新主人理解白牙心中真正的家是自由的曠野，放手讓白牙重回大自然的懷抱。故事結局或許天真，但白牙經歷了那麼多苦難，難道不值得一個童話式的美好結局？

最後聊一下和動畫製作有關的現實問題。

動畫製作的門檻極高，因此募資非常困難。即便是改編自如此知名的文學作品，這部片子的製片花了十年的時間奔走，依然碰壁。直到找到了有奧斯卡光環加身的導演同意加入團隊，才順利募得資金。全片製作費是美金1200萬，仍被導演笑稱這是Pixar一個月的伙食費。

由於資金來自歐洲不同國家，因此由巴黎的製作公司Circus整合了八家歐洲的動畫工作室共同製作。雖然這是法國片，但為了國際市場，演員的口型說的是英文。製片和導演滿懷熱情做了一部要在大銀幕放映的作品，卻將北美市場的發行賣給了Netflix。畢竟美國的兒童打開電視就能有無數的動畫節目選擇，他們會去電影院看一部歐洲獨立動畫嗎？若不賣給Netflix，又要如何觸及更廣大的觀眾？如何回收製作成本？

本片耗費三年製作，若把製片為了募資奔走的十年光陰算上，是讓人落淚的十幾年青春呀。若非有製片的堅持，有著奧斯卡光環的導演加盟，還有歐洲針對獨立動畫提供的資金補助，我們怎麼可能看得到這樣一部風格獨具的動畫電影？由此可知，要催生一部台灣原創動畫有多麼困難。

這樣一部充滿了愛的獨立動畫電影，現在Netflix上就看得到，推薦給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