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怎麼現在才來呢？

夜半睡不著，本來想像以前一樣播《大內密談》陪睡，挑主題看到李叔的名字卻整個跳起來，甚至睡意都沒了。

好不容易。

起初相征和李叔ㄧ起主持《大內密談》，兩個人訪問老是離題，但葷腥不忌，什麼都說，那些在現實說不出口的，在雲端上讓他們幫我全說了，反倒覺得過癮。

後來兩人鬧翻，李叔出走做了《日談公園》，節目也訪問搖滾樂手，還聊一些疑案，都各自做出風格，兩人卻再也沒往來。

訊息是李叔傳的，他說自己當時跑到山上修行，想到都活到這個年紀，還要繼續做一個過不去這件事的人嗎，他不要，於是決定傳訊息給相征，說一起做一集節目吧，但對方回得很冷淡，以為對方沒有原諒他。

相征甚至能記起當時收到訊息的細節，把內容都給背出來，他說心底是高興的，心想「怎麼現在才來呢」，他說得很輕，卻沒有意識到，其實自己一直在等。

5年能改變很多事，足夠讓一對情侶變成夫婦，孩子還學會走路。但他們的默契卻沒有在失去彼此的日子裡消散，相征說，他還是會聽《日談公園》，聽見李叔和別人搭檔主持，自己會下意識想要接他的話，聽到其他主持沒接住還覺得扼腕。

明明想聽個床邊故事，結果被他們說得躲在棉被裡邊笑邊抹眼淚，相征接上不存在的李叔話頭的畫面彷彿在眼前，傲嬌大叔們的友誼一膩起來比高中女生的閨密情還不可收拾，聊到後來比起告白更像懺情，不是對彼此，而是對自己。

像是見證了什麼歷史時刻，儘管今年已經見得夠多，當李叔盤點生命中影響他最大的人，腦袋中浮起的是相征的臉，相征說跟李叔一起做節目最開心時，他們都放過那個拿對方影子來折磨自我折磨的自己了。

李叔說他發覺時間對他而言並不是線性的，他偶爾回頭去聽和相征主持的節目，發現有好多事早就懂了，怎麼後來又不懂，現在又懂了。

讓我想到電影《異星入境》，時間是一個圓，世界是不斷的重複，或許所有丟失的都會在原點找到，只要往前走，往前走就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