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又輸了。
輸了不打緊,可是盧笙那傢伙,一定會自責到愁眉不展的⋯⋯要是怯場症更嚴重了該怎麼辦?
那一天的事,會再發生一次嗎?
我絕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不會,再看著你離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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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
「簓⋯⋯收起來吧,現在我不想看到那東西。」
「盧笙,你還好嗎?」
「怎麼可能好啊笨蛋!要不是因為我,怎麼可能會輸,就跟那天一樣⋯⋯」
盧笙猛然站起,眉頭緊皺,鮮紅的眼裡委屈與對自己的失望,在眼匡中晃蕩。
他穿著居家服,外面下著雨,雨滴打在樹葉上答答的響。
抓住簓的雙肩,閉上眼睛嘆了一口氣,眼睫毛上濕漉漉的。他忍住不哭都是這樣的,明明眼角都憋紅了,卻總是死撐著。
我的口袋裡有他的鑰匙,他的洗髮精牌子從七年前就沒換過,眼鏡還是我送給他的那一副,髮型也是同個樣子。
每一個呼吸,每一個動作,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抱歉,簓,我今天沒什麼心情陪你,你先回去吧。」
盧笙鬆手,後退幾步,苦笑著說。
「⋯⋯簓?」
「我不是說讓你先回去了?」
「⋯⋯你拿麥克風要做什麼?我說我不想看到了吧。」
要說抱歉的是我,盧笙。
我把催眠麥克風舉到嘴邊,之後是盧笙倒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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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簓!你瘋了嗎?」
叮鈴匡啷,叮鈴匡啷,地下室裡只有鐵鍊清脆的聲響,與盧笙的話一同迴盪在狹小的密室。
「抱歉~我不想再看到盧笙傷心的臉了嘛~」
「蛤?這是什麼藉口,快把這東西解開!」
叮鈴匡啷,我的皮鞋敲在磁磚上,很快的,那鮮紅的瞳孔就有了我的倒影。
「誒~可是解開的話,盧笙又要逃走了不是嗎?」
「開什麼玩笑!現在是什麼時間,我還要上班的!」
叮鈴匡啷,我摸著他的臉側,美麗的眼倏的放大,掙扎也停止了,他默默不語,但我能感受到他的顫抖。
「我受夠了。」
「⋯⋯簓?」
下頜骨,喉結,鎖骨,你的一切都是這麼吸引人,卻還裝作懵懂,真是令人火大啊。
「我受夠下班回到家看不到盧笙的日子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逃跑了。」
「⋯⋯簓,我不會逃跑的,所以⋯⋯」
「口頭上說說誰都會呢,」我忍不住地笑了,嘴角往上,往上。「可是你不就推開我了?難道盧笙在說謊?」
「我答應了簓,會一直⋯⋯」
「哼嗯哼嗯,你也答應我會贏的啊。」臉,笑的好痛。
「⋯⋯」
他別過了臉,不讓視線和我對上,雙唇緊閉,半點聲音都不出了。
真是個壞孩子。
「吶,既然盧笙說了要跟我一直在一起。」
「那維持這個樣子也沒有問題的吧?」
為什麼要露出那種臉呢?
我只想看著你而已啊,如果你離開了,我不就一無所有了嗎?
所以,一定⋯⋯
「這只是以防萬一,我一定會每天來看你的。」
忽然,有什麼從他的眼角滑下了。
明亮的,反著光,透明無聲的劃出一條線。
是眼淚嗎?
怎麼可能,是雨吧,下得這麼大,要給他準備一把傘才行呢。
我哼著歌,順道把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