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與隨筆】王菲-百年孤寂

你還記得當年太陽燃燒過原野的炙熱，記得那人一如展翅的金色大鳥將悲哀都搧走，記得兩顆怦然的心跳，記得彼此交互的體溫。

如今，你只能用無盡的孤寂來償還過往曾經的燦爛。

-

你從沒有想過自己會墜入凡間，身處於你曾在天上看過的一切變換。你以為自己看遍人間百態、看過戰火滿天、看過世代遷革，你以為你已經懂得世上所有，卻在你看見他的剎那，落日再也不是橘色、星辰再也不會閃亮，而你的心，再也不屬於自己。

你為他拋棄了羽翼，因為他擁有了心跳，當你吻上他的那刻，你才覺得你活過。

他帶著你，去看煙花滿天，去看小河流水。他的金髮如陽光照耀了你的夜晚，像月亮指引著你在黑夜前行。

「我愛你。」他的聲音黏膩，像蜜糖一般溫柔。

你以為這是極度的幸福，天堂比起此刻，簡直是為孩子們建的遊樂園。於是你躺在他懷裡，同他說著愛意，一遍又一遍。

可你終究回到孤身一人。

他臨走前的背影多麼真實，你幾乎可以捉住他。但你知道，他是假的，他對你的愛意已經隕落，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曾經的美好瘋狂，在訣別之後，都成了悲哀。

你的心仍為他跳動。在這之後，你曾再度試著愛人，只是所有的愛就像代糖，所有的甜與激情都是假的。

你以為你會遺忘，讓時間帶走傷痛，但每每下起滂沱大雨，你仍是會想起你們共撐一把傘；每每你仰望天空，就會看見他的輪廓。

都是假的，你為他流下的淚。都是假的，他每一次的笑容。除了永無止境的孤獨陪伴著你，其餘都是假的。

你失去了羽翼，回不去天堂。

在嚐遍百年、千年的孤寂後，你終於是放下執著，將自己墮入永恆的地獄火中。

反正，你早已身處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