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家的貓寶貝雪莉走後,我們將牠的骨灰放在盆栽的土裡,並種下一棵櫻花樹,且取名為雪莉樹。代表著牠一直與我們在一起。有時想牠的時候,我會走到院子,對這棵樹說話,將我的思念寄情予這棵樹,就像牠一直還在身旁。
中間這棵細長的櫻花樹就是雪莉樹
我們雖然養著寵物,但有沒有一種可能,牠們也正養著我們的心呢?對牠們的愛和眷顧都成了我們心頭上的重,我們的一舉一動在牠們也是。
之前跟老爺起爭執,我的嗓門因著情緒的起伏,變得大聲而尖銳,我家的菲比貓,竟然跑到我面前疑惑的看著我,像是問我:「媽咪妳怎麼了,說話怎麼這麼大聲呢?」
看到牠的表情,我隨即發現這樣的場景,其實對牠們的影響很深,甚至會沒有安全感。於是我趕緊轉身對牠說話,告訴牠:「沒事,媽咪沒事。」
自那天後,每次我的音量變大的時候,牠總是會用同樣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既心虛又慚愧。我們與牠們彼此間已經是一種依附關係,誰也不能少了誰。這是我的新發現。
今天修剪了在外頭院子裡的辣椒樹時,赫然發現雪莉樹竟然長好高了,大約有2.5公尺高呢,但它的莖還很細,是棵年輕的樹。真快,看到這樹的成長,有一股激動的液體在我裡面奔流著。眼眶不自覺地也熱了起來。
而雪莉樹優雅的長著,如同牠活著時的優雅一般。這樣的情境讓我想起吳曉樂的書《可是我偏偏不喜歡》,書裡的戀物記那篇文,描述她家養了10年的鸚鵡因為腫瘤過世後,她的心像是缺了一角似的。
而看見家裡那一盆埋著牠的桂花樹開花時,那自鸚鵡離去後,在心裡的傷口,被這盆盛開的桂花以另一種形式存在的象徵給填補。
【她的形容是這樣:「我感覺到有小小的、毛茸茸且輕暖的什麼,抖擻著躍進我心中那自他離去後,日夜沁著血沫的窟窿,並完美嵌上,止住了血的靜流。」】
而這個感受,在今日真實的在我心中翻騰著,這份感動在心裡久久不能散去。終於能體會她為何用如此的文字來表達,我多渴望自己能擁有更多的敘事能力,去表達那說不出口的點點滴滴。然而我的內心終究沒有足夠的文字,能帶給我同樣的感覺。
如同我曾寫下的詩「我想念我自己裡」的一句:
文字之美,是我不能躲藏的缺憾
這是我的痛。有時會覺得是不是一直對自己太嚴苛了,沒有任何文字代表著一定的面貌,這都是寫作的人賦予的意義,我何必如此計較呢?對啊,為何我會如此執著在這裡走不出來?或許是想找一個屬於自己的、獨特的創作區別而有的念頭,這念頭有實現的可能嗎?若僅僅是鑽牛角尖想必是無法如願的。
唉~~思緒為何如此複雜呢?是想雪莉了吧。看著這棵雪莉樹,心裡竟莫名的感性了起來,彷彿有一股暖流在心裡頭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