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官

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煙硝火炮聲音震動深夜,他手裡抱著娘子的半邊殘骸溫柔整理她額上的碎髮。
-
 一直以來因為行刑者的身份被歧視的他,娶了小小年紀就被族長侵害的她。她說當他握起沾滿人血的刑刀時,肅殺氣場偉大得像是神祇。
「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啊。」
她總是貪婪的聞嗅他指尖的味道,即使他並不是每天都要進入刑場。
「這個手指的主人救我於水火之中,是很偉大的英雄喔。」
「只是工作而已。」
她瞇起充滿慾望的雙眼,瘦小的身軀往後躺在他懷中,將他的雙手環上自己身體。
可能是自己本來就體虛,她總是認為夫君的體溫燙得不得了,但是這個溫度才能真正暖進她的心智、融化她早已枯竭的五臟六腑。
那天烈日毒辣照在場中央,她帶著被玩弄損壞的身子坐在觀者位,對著行刑者和殺官重複又一次眼前的老者是怎麼用各種工具破壞自己的子宮與人生。
語畢,行刑者接過殺官的白色布條綁在刑刀握柄,浸染上一場尚未乾透的血腥。
「殺!」
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出聲。
「殺了他!我要用他的身體做成肉沫灑在野狗最多的街道上!我要看著他被吃食!我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他舉起刑刀,重重落下。刀下碎裂的頭顱灑出米白色的固狀物,他這次不用傳統斬首的方式,而是利用刑刀的重量直接拍碎頭骨。
他抬頭對上她激動顫抖的瞳孔,對上她歡喜的尖笑聲和止不住的淚水。
此後他們才有現在的生活,即使殺債在身上累積著,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夫君做的是一份簡單的事情。
「我到現在還記得,你把他當做蒜頭一般碾碎的場景呢,非常激勵人心且自由。」
自由…嗎?
他只覺得無論什麼身份地位,
噴濺四周的血水都是一樣的味道。
-
現在的味道也是。
他遠從幾公里外急奔回家,沈重的汗珠滴落厚實的下顎,他覺得自己再也趕不上了。
果然,他在簡陋的家門前看見被掛在圍牆上的娘子,正確來說是少了一邊的屍體。
他以為搬到這麼遠的地方就能平平凡凡的與她相守,一個殺人的從刑場退下來不就是為了那些平日裡沒有的柔情嗎?
他錯了,錯在今天遠行、錯在他以為國與國之間的動盪不會走進他的生活。
手裡的身軀涼如秋水、比平時更僵硬。
他沒有淚水,以後也不會有了。
    avatar-img
    1會員
    8內容數
    留言0
    查看全部
    avatar-img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你可能也想看
    Google News 追蹤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是的。你是我們請去的這群人中,評價最好的。今天有一個重要的人,希望請你執刀閹割。」MASA質疑的臉,讓翻譯官立刻接著說:「是一個高官的兒子,犯了強姦得閹割……我們希望能找到技術最好的人執刀,我們希望能保住他的性命,讓他能活下來。」MASA內心納悶著既然是高官,怎麼不動用關係⋯⋯
    Thumbnail
    千雄拿來愛妻靄雪的上衣作鑑證。 他是鑑證科的老手,這是輕而易舉的事。 驗出來的指紋讓他的心往深淵下沉。 心痛得火熱,像完全燒毁了似的,幾乎呼吸不上來。 淚水不知不覺地流下,衣襟濕了好一大片。 他望著案上自己和她的合照,相中的她變得血肉模糊,無比的陌生,滲出冷冰冰的寒氣。 哭得乏力時,
    「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一道微弱帶著沙啞的女性聲音,夾雜在鞋子敲擊地面的聲音裡...虛弱又卑微的乞求著死亡 「不急...」白奎一邊坐下,一邊淡淡的說道,邊看著眼前這個四肢一寸寸變短的女人... 「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瘋子...都是瘋子...」那個女人用盡力氣的嘶喊
    Thumbnail
    男人越過椅背,凝視著她,右手還握著刀。倪莉尖叫了起來。 【警告】此篇作品為限制級作品,有謀殺、自殺、家暴、性侵等血腥劇情。是本人嘗試以「小說」此一體裁完成的「B級片」。(大灑血漿。血腥!敬請留意。)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低端的女妖前仆後繼獻上自己,可逢生不同,他從來不碰。而化劫之所以碰她們,全都只是因為……看著她們因他而死,很有趣。   反正這些女人都是父王口中的「藥」,玩死了就死了,死馬當活馬醫。目前就沒一個有效過。   他現在又在那雙眼睛裡,看見一樣「有趣」的光芒。
    Thumbnail
    黑衣蒙面人躲在夜裡的高架橋下,突然抽出一把鋒利的短武士刀,對一名路人進行攻擊!那一刀,竟刺進了對方的心臟! 是一位年長的女性。 血泊中,她的臉上,有朵平靜的微笑。 蒙面人移不開腳,他蹲坐在她的身畔,問:「為什麼妳笑了?」 她說:「我大半輩子,旅居遙遠的國外,工作、結婚、養
    Thumbnail
    殺人犯若是事實,糾~~~竟~~~這人殺的是一個?二個?還是三個?讓我們繼續看下去的節奏,就是玫瑰瞳鈴眼或藍色蜘蛛網一般的劇情,超展開的敘事但也虧得作者如此有耐心跟一位死刑犯來回,才有這本書的出版。 看書前本以為殺人犯都是見刀見血,結果是個毒殺案,而且又牽扯了詐領保險金的案外案,使得整個事件更加撲朔
    Thumbnail
    有個人,一身黑地站在丈夫背後,悄無聲息。 那人突然抬高右手,拿著突然出現的「扳手」,重重地朝丈夫的後腦勺打去。磅!
    Thumbnail
      妻對夫的日常點滴有著許多牢騷、抱怨;久了,妻變得鬱悶不樂,再也無法營造親密的關係。兩人漸漸不思言語,連眼神都少有交集。       一天,妻在吃早餐,望着目光迷濛經過桌前彷彿沒有看見她的夫,忍不住問:「為什你要忍受這樣的生活?」       夫的身體在打開的冰箱前頓住,回頭時眼光犀
    Thumbnail
    酷熱陽光照耀在刑場上,陳血像黃土的瘀痕。赤裸上身的沙民在圍觀,身上帶有奴隸刺青,喧鬧與紛亂。汗水,還有彷彿戰場發酵三天的血腥味,纏繞着所有人的鼻頭。 吸什麼進去,吐什麼出來,人們口裏自然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殺掉他,騎士都是罪人!」 骯髒的手,指甲縫裏帶着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是的。你是我們請去的這群人中,評價最好的。今天有一個重要的人,希望請你執刀閹割。」MASA質疑的臉,讓翻譯官立刻接著說:「是一個高官的兒子,犯了強姦得閹割……我們希望能找到技術最好的人執刀,我們希望能保住他的性命,讓他能活下來。」MASA內心納悶著既然是高官,怎麼不動用關係⋯⋯
    Thumbnail
    千雄拿來愛妻靄雪的上衣作鑑證。 他是鑑證科的老手,這是輕而易舉的事。 驗出來的指紋讓他的心往深淵下沉。 心痛得火熱,像完全燒毁了似的,幾乎呼吸不上來。 淚水不知不覺地流下,衣襟濕了好一大片。 他望著案上自己和她的合照,相中的她變得血肉模糊,無比的陌生,滲出冷冰冰的寒氣。 哭得乏力時,
    「殺了我吧!求求你殺了我吧!你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一道微弱帶著沙啞的女性聲音,夾雜在鞋子敲擊地面的聲音裡...虛弱又卑微的乞求著死亡 「不急...」白奎一邊坐下,一邊淡淡的說道,邊看著眼前這個四肢一寸寸變短的女人... 「你跟你父親一樣,都是瘋子...都是瘋子...」那個女人用盡力氣的嘶喊
    Thumbnail
    男人越過椅背,凝視著她,右手還握著刀。倪莉尖叫了起來。 【警告】此篇作品為限制級作品,有謀殺、自殺、家暴、性侵等血腥劇情。是本人嘗試以「小說」此一體裁完成的「B級片」。(大灑血漿。血腥!敬請留意。)
    Thumbnail
    可能包含敏感內容
      低端的女妖前仆後繼獻上自己,可逢生不同,他從來不碰。而化劫之所以碰她們,全都只是因為……看著她們因他而死,很有趣。   反正這些女人都是父王口中的「藥」,玩死了就死了,死馬當活馬醫。目前就沒一個有效過。   他現在又在那雙眼睛裡,看見一樣「有趣」的光芒。
    Thumbnail
    黑衣蒙面人躲在夜裡的高架橋下,突然抽出一把鋒利的短武士刀,對一名路人進行攻擊!那一刀,竟刺進了對方的心臟! 是一位年長的女性。 血泊中,她的臉上,有朵平靜的微笑。 蒙面人移不開腳,他蹲坐在她的身畔,問:「為什麼妳笑了?」 她說:「我大半輩子,旅居遙遠的國外,工作、結婚、養
    Thumbnail
    殺人犯若是事實,糾~~~竟~~~這人殺的是一個?二個?還是三個?讓我們繼續看下去的節奏,就是玫瑰瞳鈴眼或藍色蜘蛛網一般的劇情,超展開的敘事但也虧得作者如此有耐心跟一位死刑犯來回,才有這本書的出版。 看書前本以為殺人犯都是見刀見血,結果是個毒殺案,而且又牽扯了詐領保險金的案外案,使得整個事件更加撲朔
    Thumbnail
    有個人,一身黑地站在丈夫背後,悄無聲息。 那人突然抬高右手,拿著突然出現的「扳手」,重重地朝丈夫的後腦勺打去。磅!
    Thumbnail
      妻對夫的日常點滴有著許多牢騷、抱怨;久了,妻變得鬱悶不樂,再也無法營造親密的關係。兩人漸漸不思言語,連眼神都少有交集。       一天,妻在吃早餐,望着目光迷濛經過桌前彷彿沒有看見她的夫,忍不住問:「為什你要忍受這樣的生活?」       夫的身體在打開的冰箱前頓住,回頭時眼光犀
    Thumbnail
    酷熱陽光照耀在刑場上,陳血像黃土的瘀痕。赤裸上身的沙民在圍觀,身上帶有奴隸刺青,喧鬧與紛亂。汗水,還有彷彿戰場發酵三天的血腥味,纏繞着所有人的鼻頭。 吸什麼進去,吐什麼出來,人們口裏自然也說不出什麼好話來。 「殺掉他,騎士都是罪人!」 骯髒的手,指甲縫裏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