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植物告訴我的故事,申惠雨的《植物學家筆記》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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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想過,植物告訴我的故事能如此動人。

我是一個會把「萬年青」這種「常綠觀賞植物」種死的人(聽起來多矛盾),雖不是園藝破壞王或植物殺手,但自己的住家也可謂「寸草不生」,曾養過捕蠅草但因狂丟東西進去讓它消化而撐死,養多肉植物心想輕鬆不用照顧,卻沒想到幾週後也意外身亡,從此絕望就再也沒碰過植物。

但這本韓國植物學家申惠雨(HyeWoo Shin)的《植物學家的筆記》(식물학자의노트)可不是一本「園藝書」,我為了開拓自己閱讀的視界,意外從大田出版總編輯培園姊手中接過這本書,對只看商管、學習工具類書籍的我當時心想:「這真不是我會從書店拿起來的書呀!」誰知道我僅用一個早餐的時間隨意翻看,竟被深深的吸引,除了全彩的圖文筆記(並且還有兩大張彩色折頁隱藏書中),作者從植物身上的反思角度,更是令我驚艷。

書中圖文並茂,作者申惠雨(HyeWoo Shin)親自繪製的植物圖像幾乎是1:1的放置在書中。(翻拍自書籍)

書中圖文並茂,作者申惠雨(HyeWoo Shin)親自繪製的植物圖像幾乎是1:1的放置在書中。(翻拍自書籍)

獨自站在原野上的夢想家

像是世界上最年長的植物,生長在美國加州白山山脈,活了5068歲的刺果松(松樹的一種),綽號「瑪土撒拉(Methuselah)」,這名稱是引用自聖經,創世紀中最長壽的人活到969歲,他就是造方舟挪亞的爺爺瑪土撒拉。但作者如果只寫到這裡,這就只是本植物百科,只顯示出她的博學,不可能引發我這麼大的興趣。

作者申惠雨進一步在書中跟大家討論,為何植物明明不能移動,卻能夠活上5,000年這麼久?傻傻站在同一個地方,植物肯定經歷過乾旱、地震、洪水等環境變化,以及病毒、細菌、真菌、野獸等外部入侵攻擊,植物究竟是靠什麼來預防?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想過,當植物不能選擇環境,它想辦法生出堅硬的樹皮盔甲來承受這一切,樹皮上的花紋、材質跟產生的化學物質,甚至有治療疾病、防腐等實用功效,隨著時間季節剝落的樹皮,也顯示樹的盔甲逐漸長大,保護樹木持續矗立在原野上。《植物學家的筆記》用非常平實的口吻記錄下植物學家對各種樹皮的觀察,並且引導我們思考,脆弱的我們,有沒有什麼東西是我們自己長出來的盔甲呢?(第99頁)我們又可以從植物身上學到些什麼呢?

作者全新的切入點讓我陷入沉思,我其實從來沒有花時間,用認真的態度對待過植物。

這世界上人類已經知道的植物種類就超過45萬種,植物並不能夠像動物一樣,遇到環境的變化選擇逃跑或移動,植物只能站在同樣的地方默默承受,卻安安靜靜長出堅強的力量適應環境變化,可以說,植物是最懂感知環境的物種,那我呢?面對環境除了戰跟逃,我能從植物身上學到什麼呢?
刺果松

刺果松

原來成長的顏色,是綠色的

就像一朵花進化時,蜜蜂也會相應地進化一樣,兩個或多個物種透過相互作用而進化,這個過程稱為「共同進化」。《植物學家的筆記》寫下31個看待植物的視角,其中最多的就是因應環境變化,植物如何調整自己適應環境,選擇那能夠讓自己延續或長久活下去的方式,至於其他的東西,植物皆可犧牲。書中還舉出幾個超級精彩的例子,像是:

西部牛仔電影中,隨風跟塵土飛揚的「風滾草」,其實是從根部跟莖部分離的成熟果實,在乾旱環境中隨風移動,只要一下雨淋濕的話,就會瞬間在那個地方扎根、開花、結果,借此適應極端乾旱環境。
從古生代石炭紀就出現,蕨類是存活超過4億年的活化石,為什麼恐龍動物都滅絕了,蕨類還可以在地球上長長久久的活下來呢?原來,蕨類放棄像顯花植物一樣開花、結果的生長,而是沿用老方法的孢子繁殖,看似傳統,但在現代顯花植物興盛時代依然可以相互搭配,適應生長,他保有傳統又能與新事物協調的智慧,相當值得學習。
浮游植物紫萍,就和俗話說的「浮萍漂泊的人生」一樣,但紫萍的葉狀體結構可不是隨便設計,中間厚越靠近邊緣越薄,能夠妥善利用水的表面張力穩定附著在水面上生活,沒有莖跟葉子,全身就是如海綿一樣的葉狀體跟像船錨一樣的根,繁殖快速,並且到了冬天會將葉狀體的空氣釋放沉入水底避免結冰凍死,夏天又在重新回到水面。浮萍的生命看似被設計成隨波逐流的無力型態,卻展現出完全不同的生存策略,浮萍的人生自然型陸生植物可以體會的,每個人也都可以活出自己有價值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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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喜歡《植物學家的筆記》這種重新詮釋植物的視角,環境的資源不可能永遠不虞匱乏、充足無虞

充足時要懂得用智慧善加儲存、調節,考驗的是對環境的敏銳覺察跟風險預判,不足時或是環境變動時,要知道自己的弱項在哪裡,進行最有效的回饋跟適應,在機會來臨之前耐心等待。

滿溢的東西有時反而比不上不足,因為資源多時更考驗,分配的能力,是合作?還是競爭?是朋友?還是敵人?所有的調節變化都要符合自然的規律,這點我們人類其實也跟植物一樣,不是嗎?

植物學家的筆記》最後還利用一些篇幅,紀錄讓我目瞪口呆的植物故事。像是具有動物性的寄生植物,能感知氣味後纏繞在其他植物身上吸取養分的五角菟絲子,散發陰森氣息的毒草植物罌粟花,以及長時間生活在同樣空間位置,卻依然願意利他、共享陽光和營養的水晶蘭等。

每一篇故事,都陪我度過一段自我探索的時光,這不禁讓我思考,我們都曾定義過所謂幸福生活,但我們卻都沒有認真的實踐過,但植物它不說,卻用行動扎下幸福與寧靜的根,用延續生命來讓我們看見它美好的生命狀態,從這個角度,這本大田出版的《植物學家的筆記》真實啟發了我。這本書寫植物生命之書,之所以有生命,是因為這本書透視了我們的成長,啟發我們能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植物才是地球上最懂得過生活的物種。

整顆地球上唯一能夠製造能量(ATP)的物種就是綠色植物,它安安靜靜,卻擲地有聲的為我們做示範,但比起動物,植物無法為自己落角的生活基地做選擇,但或許正因如此,植物更豁達且明確的展現他的目的性,也因為他不能移動的缺點,反而更願意等待時機,演化出獨有的新智慧,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從《植物學家的筆記》中,獲得啟發。

曾荃鈺的心智圖閱讀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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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福每天早餐前都會看一本書。卡特進了白宮後開始學速讀,兩次訓練後,閱讀速度提升了四倍。鈴木治雄勸商務人士多看一些古典名著,正因為處於這物質豐富的享樂時代,才更應該深入地探討人類活著的價值。關於生命,很多答案無法親身經歷,但閱讀,可以累積力量,甚至改變你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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