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卡露露在一旁聽了臉色大變,維朗妮卡則是單手捂額十分頭痛模樣,洪姐能逼得查維警監妥協,絕對是她們所無法應付的大人物。
面對這樣的大人物,坂井真一態度卻還是依然故我。
「......年輕人,原本看到你的資料,還以為只是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專家,沒想到是真的有病,有病要去看醫生呀。」
對於洪姐的話坂井真一不以為意,他聽過的嘲諷是別人幾輩子都聽不完,只是冷冷回道:「廢話說完了嗎?」
「看來你這個年輕人沒什麼耐性,難怪常常做出錯誤選擇,還好你遇到我,現在你有一個機會,能夠讓你們三個人與紅暉盟的事一筆勾消。」
「說。」
洪姐輕笑一聲,道:「另外兩個女孩不用沒關係,即使我願意她們的家族也會拒絕,但是你要加入集中派,簡單來說就是當我的助手,只要我們成為一家人,過去事情就當做不打不相識了。」
薩卡露露與維朗妮卡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加入集中派勢必會與自由派相爭,而坂井真一這類特殊人士會被用在關鍵地方,那會是相當危險事情!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能得到集中派庇護的話,基本上在喬爾市足以橫行無阻,即使是殺人放火、偷搶拐騙等違法行為,他們也可以掩蓋真相、逆轉是非、指鹿為馬。
在西遠圖副市長領軍下,集中派權勢十分龐大!
「沒興趣,還有其它事情?」
接連受到拒絕,洪姐冷笑幾聲,道:「年輕人不懂得低頭,這麼強硬,會很容易受傷喔。」
「隨便,想做什麼就來,廢話太多只會讓人更厭煩。」
「口氣還真大呀,聽說......你還有個母親和哥哥,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像你一樣強硬?」
坂井真一沉默了。
薩卡露露與維朗妮卡原本還擔心家人被威脅坂井真一會暴走,但沒想到他的表情麻木漠然相當死寂,彷若毫無感情十分空洞。
手機另一頭,洪姐正準備打算結束對話,派人去讓坂井真一的家人感受一下「被消失」的滋味,這時一陣平靜無波的聲音傳來。
「野狗。」
「你說什麼?」
「妳知道路邊的野狗嗎?」
「呵,你是想說你就像野狗一樣,見人就咬嗎?」
這時,坂井真一面容開始慢慢扭區,碧綠雙瞳深處有如焰火大放!
「不,我是想說,野狗是瘋的!得罪我,我會放棄原則用盡一切手段咬到妳死!或是我死!」
「妳想知道靈異是什麼?靈異就是讓妳最不想發生的事情變成現實,它會讓妳後悔得罪我!」
坂井真一情緒激動的霎那間,薩卡露露恍惚中看見奇特影像與他重疊,那是一頭身體嬌小、雙眼極大、血淚流不停、耳朵尖長的奇異怪物!
這景象讓薩卡露露想起八年前與坂井真一的第一次見面,她連忙甩甩頭,深呼吸後閉上眼坐下來,努力讓自己心情穩定。
維朗妮卡見狀,擁有拒靈體質沒有受到影響的她,以為薩卡露露是在為了坂井真一的強硬煩惱,卻不知道靈異已經在悄悄擴散。
擁有前所未見招靈體質,坂井真一平常除了要忍受虛幻與現實的岐異之外,還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自身人和穩定,所以總是一副陰沉不愛說話的模樣。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個世界人太多,因此從來都不認為生命有多麼重要,不論家人、他人又或者是自己死亡都無所謂,不會過於強求什麼,只是盡量保持不去干擾而已。
但洪姐的話讓坂井真一打從心裡感到厭惡,既然對方這麼渴望,那他會將自己化作一顆靈異炸彈,徹底炸翻整座喬爾市!
這次,換成手機另一方沉默起來。
洪姐不知道靈異到底是什麼,不過她知道不要命的野狗有多瘋狂,尤其還是一條可能掌握自己所不熟悉專長的野狗。
明明在通話之前已經和查維警監談好,這次應該會是一場順利的交易,洪姐現在回想起來,對方之所以這麼爽快答應,大概也是知道她會在這裡踢到鐵板。
「嘖嘖,年輕人的口氣這麼衝,可以呀,你成功嚇到我了,不如這樣子吧,我可以撤回前面的話和要求,用一場公平交易來取代一筆勾消的條件,你覺得如何呢?」
爆發過後,坂井真一面容就像冷卻岩漿般生硬,情緒瞬間低沉下去,聲音極為陰沉。
「合情、合理、合法,交易就會成立。」
洪姐聽了,忍不住笑出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歡樂。
「那是當然,其實我對靈異很感興趣,所謂交易也只是在將來如果有需要,你必須為我完成一次驅靈委託而已,這種交易合情合理合法吧?」
「如果交易內容就像妳所說,我接受。」
「當然,年輕人,好好保重自己,在將來你為我『賣命』之前,可不要出事讓我找不到人。」
坂井真一懶得跟對方互相毫無意義的放話,聽到這裡,報出自己的手機號碼之後就直接將電話掛斷。
他轉頭想將手機遞還給坐在沙發上的薩卡露露,這時才發現,對方身上隱約出現靈異纏身現象。
想起自己剛剛不穩定的心態造成薩卡露露麻煩,坂井真一臉上顯露幾分疏離暗沉神色,他將手機改放在桌上。
「維朗妮卡,薩卡露露中邪了,狀況不嚴重,妳在這裡陪她,我先去後面健身房待著。」
眼前狀況急轉直下,不論是洪姐莫名妥協還是薩卡露露突然中邪,甚至維朗妮卡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也陷入幻境之中,對於坂井真一突來的請求,她只能呆愣的輕嗯一聲回應。
坂井真一快步走後門,此時,薩卡露露聲音也在身後響起。
「真一,即使只有一次也好,能不能試著放下原則和底線,不論結果好壞我都會陪著你,這不是要改變你,僅僅是我個人的請求,可以嗎?」
握著門把,坂井真一佇立原地片刻,他沒有回頭,只是在離開前淡淡道:「我會試試。」
門,砰然一聲關上了。
而在電話的另一頭。
洪姐閉上眼,舒適躺在能裹住她全身的沙發長椅上,前後各站一名年輕英俊男子為她按摩,遠遠還站有幾名專業人士隨時提供各種服務。
「洪姐,就像那個神經病說的一樣,他不過是一條野狗,您想要打殺一條野狗輕而易舉,為什麼就這樣縱容他呢?」一名保持微笑的年輕英俊男子邊按邊疑問的道。
洪姐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先問道:「你們覺得,我為什麼能坐上今天這個位子?」
兩名年輕英俊男子對看一眼,各自先後回答。
「您聰明睿智。」
「做事果斷,有決心、有毅力、有......」
眼看兩名手下要開始用各種花式讚美阿諛,洪姐笑笑抬手制止。
「可以,很多了。」
「你們都沒有說到重點,我之所以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最關鍵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從來沒有原則和底線,對一條露出尖牙的野狗彎腰伸手招安不算什麼。」
「很多人成功了、發達了、坐上高位了,就會開始設下各種規則來展現自我的地位與高貴,說那是代表尊嚴,可其實內裡賤樣一點都沒有改變,自由派的人就是最好例子。」
「即使覺得自己多了不起,在大眾面前卻又軟的像條舔狗一樣,何必呢?」
「如果他們真的是為市民服務的賢能,難道不應該是市民反過來感謝嗎?又怎麼會是自己不斷低頭拜託惠賜一票呢?說到底,不過就是為了自身利益像一條哈巴狗在搖尾巴,這也是我脫離自由派加入集中派的原因。」
「集中派就簡單多了,對待喜歡當鴕鳥埋頭欺騙自己的市民,就用絕對暴力讓他們明白作為蛋雞的身份好乖乖下蛋,那麼雞籠裡自然有生存空間留給他們,整個社會也能在統治中順利運作。」
「這樣從頭到尾順應慾望做想做的事不是更好?權力就是將慾望化為現實最棒的道具,何必遮遮掩掩,故作清高和維護尊嚴不過是掩耳盜鈴,搞政治的人做的事情最終一樣下賤。」
「至少......我這輩子還沒見過什麼聖人出現。」
「所以,為了不要讓自由派那些噁心傢伙繼續爬到頭上,我們集中派必須掌握更多力量!將任何力量都掌握在手中,即使是怪力亂神的宗教和靈異也一樣!」
後方按腿的冷面年輕英俊男子聞言應聲讚美道:「原來如此,您的思想真是深遠宏大。」
洪姐搖頭輕笑,她知道這些手下不過是在諂媚自己,真正能懂的人不多,畢竟少用點腦人生就輕鬆許多,沒必要自尋煩惱。
「最近上面與自由派的鬥爭進入白熱化階段,你們多注意,有什麼異狀就立刻通知我,或許到時候這一條野狗就能派上用場也不一定。」
前方按肩的微笑年輕英俊男子聽了,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如果野狗派不上用場呢?」
「那就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