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就和越前想的一樣,進了店裡之後,從頭到尾都是越前一個人在吃東西,手塚就只是坐在旁邊靜靜的,偶爾會喝點水。總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似,越前邊捧著碗喝了一口湯,邊努力回想著。
是那個吧?重生前一晚和跡部的晚餐。放下碗的同時,越前就想起來了。為了年度大滿貫的決賽,提前一天抵達了紐約,後來跡部穿著詭異的來機場接機,在車上念叨著還沒吃晚餐,要越前陪他去用餐。
但是回到飯店時越前就知道了,跡部根本不餓,只是為了讓他按時吃飯才說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偶爾在不二走不開時,跡部、忍足和真田都會輪流照顧他,就彷佛他是一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孩子,總是讓人掛心那般,而他卻一直也都習以為常到認為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
越去深究就越會發現自己那時的自私。把碗裡的湯都喝完之後,越前抬起頭看向手塚,一字一頓的說著:
「部長可以不用待在這裡陪我的。」
微微皺了皺眉頭,越前在等待,等待手塚出現一些他意料之中的反應,例如放下水杯之後拿起自己的網球袋,轉身離去,例如雙手抱胸臉上漸漸顯露出不耐煩,例如乾脆的回他一句你才知道。
但是都沒有,所有他意料到的反應手塚都沒有表現出來,就只是皺著眉頭,拿著水杯的手有些僵硬著,讓越前看不出來手塚的情緒。不知道他們沉默了多久,手塚放下了水杯,越前以為或許是手塚本身反應情感表現就不明顯,所以才會慢了幾拍,然後就聽到手塚十分認真的開了口:
「越前。」
「我不介意。」
雖然手塚說得很認真,但是越前卻聽得很模糊。他沒有辦法理解手塚的不介意,究竟是什麼樣的情境語,也沒有辦法讀出來在這時講出不介意的手塚,是用什麼樣的情緒。一如以往的每個時候,對於日本人略嫌曖昧的用詞越前都感到有些苦手。
似乎並不強求越前給予回應,手塚逕自走到結帳台付了錢,然後就站在門口等待越前走近,帶著一點忐忑。手塚還記得前段時間越前對他的回避,他以為越前剛剛說的話就是這個意思。
「走吧。」
越前站在手塚面前,伸手拉了把手塚的袖子,試圖讓手塚從陷入的沉思中回神。仍然不明白手塚說出口的不介意應該定位在哪種情緒上,但越前決定暫時不想了,他覺得現在這樣挺好。
他們並肩走過大街,選購了越前的新球拍,雖然都不是多話的人,但是卻也能聊起天來,後來又一起散步回到了春之野大學的網球場。兩人一起坐在球場邊的椅子上時,越前發現手塚似乎有些欲言又止,隱隱約約的他知道是關於青學的支柱那件事,略微思考了一下,越前在想該怎麼突破這陣沉默,於是他輕輕的開了口:
「新拍子想練練手。」
「部長要陪我打一場嗎?」
抬頭看向手塚,越前以為手塚會至少回一個單音什麼的表示同意,然後就能歡天喜地的兩個人一起走向球場,結果沒有,手塚就只是一直盯著他的臉看,沒有任何表情,對他的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就只是那樣,像是要看穿他靈魂一般的看著。
「下次吧。」
忽然手塚輕輕的說著,同時伸手撫上他的左臉。
「左手,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問了我左手是不是有受傷。」
「為什麼那麼問?」
by.FengCher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