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第二十五回 杳杳茫茫 #2

「哼！算了！那妳想說些什麼，那便快說吧！反正，每回妳主動找上門來，從來沒有過好事給我！來的淨是些燙手山芋，堂內也沒得半分好處，若非妳也同為『七曜』之一，我真想出手把妳貶到東州海濱去給當今聖上看管魚塘算了。」

昊陽君搔抓著雜亂的灰白短鬚，扭頭抓臉，顯得極不耐煩。

老嫗笑容可掬地在桌面的另一頭坐下，從懷裡摸出一瓶巴掌大小的酒壺，酒壺晶瑩剔透，似乎是由水晶所雕琢而成，隱約還能看見琥珀色的酒液在裏頭晃盪著。

「若是真把我貶到東州海濱，又有誰願意替你潛入皇城酒窖，偷取這瓶只有聖上有機會品嚐，號稱是無價之寶的『天宴瓊香』。」

昊陽君瞥見那水晶酒壺，頓時雙眼圓睜，雙手合十高高舉起，哀求道：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朔陰君大人，朔陰君老祖宗，今天這『七曜之首』讓與妳都行，求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想說什麼，儘管說，我這肯定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洗耳恭聽。」

朔陰君將酒壺放在桌上，隨手一揮，酒壺頓時被一股纖細巧勁推送向前，直穿行過桌面，不偏不倚地抵達了昊陽君的眼前，才停了下來。

「眼下我要說的，可是你大感興趣的事情。」

朔陰君看著昊陽君愛憐地捧起了酒壺，噘起嘴不住地親，強忍著笑意說道：

「你可以將『神冀門』周圍二十里的三波鐵衛軍給悉數召回，我已經知道蘇輕雲這丫頭的去向了。」

「她的佩劍斷了，而且還受了點傷，若是我的消息來源無誤，她不會甘冒大險在京華周圍停留，而是試圖修復她的兵器，因此她只有一處地方可去，那便是位於北州藏鞘山的『刀劍山莊』。」

昊陽君聞言，剎時間揚起了銀白眉毛。

「妳這消息從何處得來？」

朔陰君取出一張烏黑如墨的巾帕，放在桌面上，小心翼翼地展開，只見在其中躺著一個比指甲蓋大不了多少的兵器碎片，觀其色澤，正是由紫金所鑄。

「這是在閻王坑後院倉稟內找到的碎片。傳聞中紫金礦極其堅韌，若是想碎成這般形狀，代表兵器必受兩股巨力交擊而碎，如此想來，她的佩劍定然在交戰中斷折毀損。」

「從騰蛇君麾下捕快，戚正的證言中得知，此女提及過往曾在北州與玄武君交過手，甚至還削斷了他的手指。我已查閱過北州往來案卷書信，玄武君的確曾提及被一名不知名姓的女子交手時，意外被軟劍切斷手指一事。」

「而當時，玄武君正銜命調查『刀劍山莊』，因此便可推斷，蘇輕雲與『刀劍山莊』必然存在某種聯繫。」

昊陽君沉吟半晌，從鼻子重重地哼出一股氣來，沉聲問道：

「此事，妳可讓他知情了？」

朔陰君微微一笑。

「早在半個時辰前，破軍星就已經出了『神冀門』。」

「若是取道兼程，三日之內，必能抵達『刀劍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