炁雲族,一個不曾出現於天地史籍上的族群;居住在混沌深處相銜接之山—炁窮山。
佇立在山上的雲清好奇的問著:「金昱,你說山外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炁雲族人除去每三萬年比選的出山者,終其一生皆不會離開炁窮山。
三萬年了,她日日勤加修練,只為這一日,能有機會見一見山外的景象。
金昱躺於雲朵上瞅著雲清,她一身白色霓裳,薄細的衣裳隨風飄逸透著點點銀光,須臾他將目光移向山外淡道:「今日過後,一切瞭然。」
金昱同雲清一起誕生、一起成長修練,她的實力如何,他再清楚不過,此山,除了她的父母和兄長無人能與她相敵。
收回目光,雲清聲音決然,「我們去雲中台吧。」一揮手,使雲向下飄移。
「大家快看,是公主和金烏。」尚未降至地面,圍於台下的一名族人指著空中的雲清和金昱喊道。
「三萬年前,公主和金烏一起降生,那雲彩與金光可是久久未曾消退呀!」
「是啊!炁雲族裡,唯獨公主額間的冰晶胎記是彩色的。連最高階的雲帝和雲后亦只是單一的藍色和黃色而已。」
炁雲族生來額間便帶有冰晶胎記,每朵形狀各不相同,共分白、灰黑、紅、綠、黃和藍六種顏色,而雲清則為六種顏色皆擁有的雲彩冰晶。
此時,眾人紛紛讚嘆,「能於今日一睹公主雲容幸之!」族人個個點頭附和。
雲中台上,雲后和雲帝並肩坐於正中的位置,她滿面笑容,向雲清招手叫喚:「清兒。」
雲清從雲朵上降落,緩步邁向帝后作長揖:「父親,母親。」
雲依目光溫柔地瞅著雲清感歎:「吾女真的長大了。」
雲顛點了點頭,亦有所感地答道:「孩子很爭氣,甫滿三萬歲,竟能抵擋混沌之氣七日。」
一般來說,抵抗混沌之氣一日,是安全抵達外界的時限,亦是出山的先決條件。雲清方三萬歲,便能抵擋混沌之氣如此長的時間實屬不易,更是前所未見。
雲風在雲清下高檯前低聲提醒:「等會和雲秀點到為止,別真傷了人。」自家妹妹的實力,他一點都不擔心,只怕她傷人太重。
瞅了雲風一眼,雲清不以為意地回道:「手下留情,不是尊重,而是一種污辱。」
聞言,雲風笑了笑不再言語。
回到雲中台後,早已立於場上的雲秀下巴高抬,頗為驕傲的直視雲清。她的個性好強,大凡只要和雲清有關的事,她都要相爭,即便爭得頭破血流亦不願被他人忽視,尤其是......那個尚佇於雲頭之上的少年。
此時,雲帝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座炁窮山,拉回雲秀的注意。「今日比選,限時一刻鐘,若無勝負,二位皆失去出山的資格。比選,即刻開始。」
瞅著面前一直以來的對手,雲秀突地大聲喊道:「便讓我來領教妳這三萬年來的本事吧!」同時,甩出自身的武器雲緞,直逼上前。
霎時,風雲變色,一閃而來的電,隨之雷落。
雲清手持雲透劍,雲彩的劍形,透明的劍身,在雷即將落向她時,劍身轉變為固態藍色,電光頓時黯淡,山中夜光雲顯現,雲清額間雲彩之一的藍色雪花冰晶更顯明亮,凍結雲秀的雷電術。
「清兒這凍結之術,比之雲帝您三萬歲時,如何?」雲后望向雲帝問著。
雲帝甚是欣慰的回答:「青出於藍,更甚於藍。」
眼見自己的雷電術被凍結,雲秀惱怒地再度使出新一波的放電攻擊,其額間的紅色枝狀冰晶如火焰般不斷地燃燒。
彼時,夜光雲消失,黃雲密佈,煙霧繚繞,迷幻著眾人耳目,其形如絢爛美麗的雪花一般,稱之為雪花陣。
猶如對著煙霧白使術法,雲秀氣得爆跳如雷,「雲清妳這個縮頭烏龜,是打算一直躲在煙霧之中,不敢出來和我對戰嘛!」
「有何不敢?」伴隨著鏗鏘有力的聲音,雪花陣瞬間消逝,雲清卓然獨立於場中央。
「妳會為妳這一句話付出代價的。」雲秀對自己的雷電術極其自負,在雲炁族裡將雷電術修練至第七擊的,除了她從未有過。
相比雲秀的激昂,雲清沉默不語地闔上雙眼,手中的雲透劍在她的緊握之中逐漸變得鮮紅。
「莫不是怕得睜不開眼?」演得倒是挺像的,雲秀不屑地冷哼,「立馬送妳離開。」這一擊,雲秀用盡了全部的仙力。
雲緞碰上雲透劍,兩相撞擊,火光四射,球狀雷電乍現。
「是正雷電!」雲后詫異的望著周身還不斷釋放出正雷電的雲清。
台下炁雲族人亦開始議論紛紛。「據傳正雷電之術失傳已久,沒想到公主竟然練成了。」
「正雷擊比我們往常所習的負雷擊,所帶來的雷電還來得多而強。能使出第一擊已是異常難得,公主能持續使出第二擊,著實是令吾等大開眼界。」
「看來雲秀輸的亦不冤了,確實是無法相比啊!」
僅一剎那,球狀雷電即刻消逝,正雷電尚源源不斷地射向雲秀。雲秀在不敢置信的驚恐之中受擊倒地,渾身多處焦黑。
雲風見狀飄然而至,餵下救急藥後,派人將雲秀帶回去療傷。隨即,有些無奈又自豪地望向自己的妹妹。
「比選勝者,雲清。」雲帝站起身朗聲宣布。
眾人為此一陣歡動,掌聲如雷。
此時,金昱終是跳下雲層,瞅著雲清傳音:「有時,不手下留情亦是一種汙辱。」
「總歸是汙辱,真實真意豈不是好一些?」雲清不以為意地反問。實力懸殊,可怪不得她。
望著雲清靈透的雙眸,金昱低下頭,掩去其微微上揚的嘴角。他,就是喜歡她如此自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