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告別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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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妳是怎麼和那個巨人人類見面?」周大鈞說。
「我醒來時,是已經躺在巨人家的床上,他說,他發現我時,身上沒有穿衣服的躺在他太太的墳前,我身上的衣服是他以前太太穿的。父親說過,我們精靈世界的一天,是人類的一年,我的壽命只有短短的三天,三天過去了,我將會化成一陣白煙,永永遠遠消失在世界。在短短的三天,天天守在他身邊,當時,我還不會說人類話,但是,我聽懂。跟巨人相處短短的三天,是我最開心的時刻,天天為他料理三餐,儘管他都說,我的料理就像是水一般的沒味道,卻吃得很開心。直到三天後的半夜,我坐在他的床沿,看著他入睡的模樣,覺得這一刻,我真的很幸福,也感到滿足了,我在他熟睡的耳旁說:如果可以,我一定會回到這世界來,繼續的找尋你,我會因為你,願意漂泊在這無垠的空氣裡。輕輕握起他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寫出一個只有我看得懂的符號。接著,我就在他安靜的沉睡中,慢慢的變成白煙的消失在那個世界裡,從此,我只能遊蕩在他看不見的空間。」星月說完,沉默下來。
「這個符號是…………。」周大鈞輕輕拉著星月的手,在她的手心上畫出一個兩個小圓,圓中央是一隻非常小的翅膀。說也奇怪,他每畫一點,畫就會浮上來,最後的翅膀更是栩栩如生的印在她的手心上。
「這是………你怎麼………。」星月盯著手心上那發白光的符號。
「問我會甚麼會知道?在妳說之前,我不知道,剛剛妳一說,我腦裡就閃過這個,很自然就畫出來,妳說的是這個符號嗎?」周大鈞彷彿是身臨其境,腦子非常清楚的看見符號。
「果真是你,真的是你。」星月的情緒非常的激動,心也感覺好像被甚麼尖尖的物品刺重而痛楚,她緊緊捉住自己的心口,雙眼泛著淚水,卻忍住不讓淚水滴下來。
「怎麼了?妳哪裡不舒服?星月,拜託,妳快說,哪裡不舒服?」周大鈞緊緊捉住她的雙臂,讓她面向自己。
「這裡,我這好痛,我好痛……好痛………。」星月扯著胸口,不斷的說,淚水還是從雙眼滴下來,沿著臉頰慢慢流下來。
「老天,我的老天,妳到底怎麼了?求求妳別嚇我,星月………。」周大鈞看見她的雙眼所留下來的應該是透明的淚水,然而,她滴下來的是白色的血液。
突然,她掙脫他的手臂,力氣之大不是他能控制住的,坐起來,大力的蹬一下木製台子,台子被蹬出一個大洞,頓時,莊園似乎也受到那一震兒搖晃,濃霧中都還清楚聽見在莊園內的旅客大聲嚷嚷。
她穿著白色單薄袍子飛向天際,經過之處,飄下白色的不知道是霧氣還是白雪?不僅如此,她還發出聲音,那聲音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那聲音嗚嗚嗚聲,像是哭泣聲,聽起來,讓人覺得好哀傷,好心痛,好心碎,情不自禁想要跟著那聲音的主人一起悲傷。
那白雪越下越大,嗚嗚嗚聲越來越大聲,白雪大到猶如傾盆大雨般下著。
「下雪了………下雪了……快來看…。」有旅客發現白霧中下著雪,大聲的叫喊,有人還不相信,只不過是起霧,怎麼可能下雪?
結果,真的下起雪來,大家開心的呼朋,一下子莊園四周都是旅客開心的笑聲和喀嚓照相聲。
「星…………。」周大鈞想要變成一道光束到她身邊去,卻被一個駝背、杵著拐杖拉住。
「讓她去吧!哭哭也好,雖然很痛。」
「可是她流的淚是白色,她看起來是那麼樣的痛苦,我想在她的身邊,奶奶。」周大鈞說。
「嗯!是呀,應該是很痛,她等了千年終於等到,而我的大限即將到來,是喜是悲………唉…讓她去吧!」
「但是………。」周大鈞不放心的說。
「走吧!去我屋裡等。」老奶奶才轉身便不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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