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不稱為愛,應該是甚麼-3 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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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長大的台灣臉孔,有一點口音但是還算標準的中文,開設華語課程,對外宣稱是最貼近外國學生、無痛上手的華語,許淳看不太懂行銷用語,她不確定學生有沒有無痛,但是她頭很痛。
早安,你好,我的名字是許淳。
無論教華語還是英語,第一堂課總是許淳覺得尷尬的自我介紹課,劉易思下課後主動來找她。華語課並不是許淳第一次授課,許淳早已經開始在大學裡講課,因為講課的內容部分被學校錄影公開,所以劉易思已經聽過幾堂許淳的課,他把講課的許淳視為知己一般,知道她要開始教華語便慕名而來。
果然,和許淳聊電影、電視劇、甚至文學,兩個人都一拍即合,當天晚上一起吃飯、喝酒之後,一起回許淳家、再一起裸身早起,許淳跟易思知道彼此並不適合交往,只是剛好合得來,心理的、生理的,很有默契地維持這樣的關係,無論是後來許文成為他們的課後酒友、還是Amanda成為易思的女朋友,這樣的關係都沒有改變過,也沒有被誰發現過。
沒有嗎?
易思第一次帶Amanda參加他們的課後飯局之後,回家的路上,姊姊問許文喜歡許淳甚麼,許文洋洋灑灑地說了許淳自己也不知道的優點,姊姊曾經笑說「就算哪一天許淳不是你想像的完美,你還是一樣會喜歡嗎?」當時許淳以為姊姊只是在笑許文的眼裡出西施,直到許淳再次看到冰箱上跟姊姊的合照,那一天飯局結束後Amanda幫大家拍的第一張合照,許淳才發現姊姊早就知道了。
接到電話來到許淳家的易思,和以往一樣直到隔日早上才又沖澡離開許淳家,許淳從來沒有過問易思是怎麼跟Amanda交代他要出門過夜,也沒有問易思是不是因為她所以留在台灣,但是易思問她,許文要去韓國了,她怎麼辦。
甚麼怎麼辦?
許淳第一反應放在心裡,沒有問出來,換好衣服之後在廚房裡烤土司,「該來的擋不了,該走的留不住。」許淳說,易思從碗櫥裡拿了一個白色瓷杯喝水,聽到許淳的話忍不住笑說「你跟姊姊還真像。」易思把水杯留在餐桌上就離開了,今天是禮拜一,是上班的日子。
華語班開了好幾期,來來去去的學生很多,有的她來不及記得就消失了,有的成為她的追求者,有的把她當作心靈導師,至於易思把她當作甚麼,這個問題從前沒有困擾過她,往後呢?聽說Amanda的家人下個月要來台灣,名義上是來看女兒,但其實是希望見這個可能的女婿,應該是來逼婚的吧,許淳這麼想。
系辦的工讀生從外面推來兩大個紙箱,裡面放著的是和許淳家一樣的白色瓷杯,用紙盒簡單地包裝。許淳鮮少參與系上的行政事務,今天她走向前去問工讀生這個杯子是做甚麼用的?「這個嗎?是給華語班學生的見面禮,每個人的杯子底下都會寫上大家的名字喔。」工讀生拿出一個瓷杯給許淳看。
回到家,許淳把易思早上用的杯子拿起來看,果然杯底就印著淺灰色毛筆字寫的劉易思,姊姊是因為看到這個杯子,才知道他們的關係嗎?這麼細心的姊姊和沒有注意到的許淳。
「真是一點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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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責任還是負擔,愛是自由還是枷鎖,全球有70逾億人口,就有70逾億種愛的方式,只是我們無以名狀,如果這不稱為愛,應該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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