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男孩手拿長劍躍飛在半空,眼帶殺氣、長劍筆直的朝梯下那人而去。
雙手被綑於後、靈力被封的齊踏雪仰看著半空的端木傑及那把朝自己面門而來的長劍沒有一絲慌張,見長劍離她只剩毫米之距時才側過臉與劍身交叉而過。
等端木傑來到她近身時,她一個膝擊、一個優美轉身,裙擺畫出美麗的弧形,一個側踢、踢中男孩的腰身。
這一腳著實有力,端木傑被踢翻飛個了老遠,落地想撐住都無法,整個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想站起來卻痛的有些無力,端木傑半撐起身體咬牙切齒的看著前方的齊踏雪。
被一個小輩拿劍攻擊讓原本就不美麗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
「端木傑!什麼時候變的如此沒大沒小!」齊踏雪怒吼著。
「對一個叛徒要什麼禮節!」他也是怒火中燒。
對於這樣的指控或許是事實,但還輪不到一個晚輩來指責。
「端木傑!虛無宗及夜族都還未下定論,你憑什麼說我有錯!」
「與外族聯手侵犯夜族、殺我爹、毀我族讓我家破人亡的人沒錯嗎!」端木傑緩過氣站了起來,手中那把劍閃閃發亮。「如果這樣都沒錯,那還有天理嗎!」
對於他所說,齊踏雪臉上出現些許疑惑、眉頭蹙著,準備追問著,端木傑的攻擊又來到面前。
雖然端木傑武功不錯,但齊踏雪更佳。
她雙手雖無法施展、靈力無法運用,但還是十分有餘力的招招閃過他的攻擊。
端木傑行雲流水的揮動的長劍,招勢是刀刀想要她的命,但本事的差距放在那,就算再拼命還是絲毫傷不了她。
齊踏雪被這樣的窮追猛打煩了,反身就是一腳將端木傑踏壓在地,但不管端木傑如何掙扎就是無法爭脫齊踏雪的踩壓。
「端木傑,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對你們端木氏怎麼了!」
被壓在地的端木傑用著怨怒的表情瞪著她。
在齊踏雪的心中端木氏族個個斌斌有禮、謙虛和善,不管對上還是對下永遠帶著笑容。
但眼前端木傑的表情帶著無比痛恨、痛恨中帶著極深的怨氣,恨不得將自己抽筋剝骨、大卸八塊。
「王位、權力對妳來說真的如此重要嗎!」
齊踏雪嗤之以鼻的說。「一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孩有什麼資格問我王位、權力的重要性!」
「就因證實妳們齊氏不是火鳳之後不能繼任這個王位,妳就要毀到我們夜族百年基業、就要殺光我們所有不認同妳的人嗎!王位與妳而言就比妳的親人、妳的手足、妳的朋友來的重要嗎!」
齊踏雪腳力加重的將端木傑再壓貼地面上。
「我的對與錯,輪不到你來說嘴!」
端木傑扭動的身體想離開她的壓制,但卻還是擺脫不了。
「也是!當年是我們端木氏的呼聲最高,當年全氏族的人是想推我們端木氏為王,不是妳們齊氏!」
聽到這話齊踏雪惱怒的再重踏端木傑,這一踏讓端木傑感受到自己的肋骨都快被壓斷了,但心中的話憋著也難受。
「但後來是我們先祖拒絕了還一力支持妳們齊氏接任!妳們齊氏怎麼能這麼忘恩負義!妳怎麼能這麼恬不知恥!知道王位不是妳的,妳竟然狠心到動手殺我們全族!連小言都不放過!」
再次聽到殺端木氏全族這事,讓齊踏雪又再次有些分神,腳上的力氣也鬆了許多,這一分神讓端木傑有了擺脫的時間。
端木傑一個翻身脫離她的腳底,完全沒有停滯的動作,一個起身劍就朝齊踏雪刺去。
劍光一閃,齊踏雪回過神立即側身,但還是晚了些許,劍身劃過她的衣臂割傷了她,一抹紅染上了她的手臂。
這一疼讓齊踏雪更加窩火,一個迴旋側踢將人踢離自己身邊,這一踢可下足了狠勁,端木傑摔飛在地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不甘心的端木傑還想上前但被趕來的孫皓天一把抓住。
「阿傑,你冷靜點!」
「怎麼冷靜!為什麼我要冷靜!我要殺了她!」端木傑掙扎想擺脫孫皓天的手,但卻被抓的更牢。
「阿傑!你不能殺他!」
「為什麼!」這他就不理解了。「她叛亂!她聯合外族殺夜族!還追殺我爹!我娘!小言跟我全族!這樣的叛徒為什麼不能殺!」
孫皓天緊抓他的肩大力的搖晃了一下,希望他冷靜。
「因為她還是大護法!她是虛無宗親封的大護法!除了虛無宗沒人可定她的罪、沒人可以叛她死!就連王上都不行!」
難道他不恨嗎?他的師父也葬生在那場火裡,而那場火的起因不就是她齊踏雪嗎!
他不想殺她嗎?他想!他跟端木傑一樣恨不得能將她五馬分屍!但他不能也不能。
孫皓天沮喪的看著他的側臉悲戚的說。「我們現在沒有殺她的能力。」
這話像轟天雷似的打醒了端木傑也打平了怒氣,他眼神帶著不甘飄向孫皓天,嘴角微微抽動著,緊咬著唇緊到都咬出血痕。
他滿腔悲憤的仰天長吼了一聲,這一吼吼出他的不滿、不平和所有的不甘心。
突的一下,端木傑向下重跪、額頭重敲在地面上,一下磕在地,發洩對自己的無奈、無助及無用。
第二下重磕在地,因為他的無能報不了爹、娘、小言及全氏族的仇。
孫皓天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楞呆了一下,看到他磕得滿臉是血趕緊拉住端木傑,阻止他的第三下。
這再磕下去不死也半條命。
「阿傑!」孫皓天比剛更用力的抓住他的雙肩,但端木傑也用著反抗的力道想甩開他的手。
為了平息他的衝動跟不理智,也怕他再去磕撞地面,孫皓天用力將端木傑掰向自己,用著額頭抵住他的額頭。
「阿傑,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是!但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我們沒有能力!我們太弱小了!但我們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無限可能!」
端木傑緊咬牙關想不讓自己哭出來,但眼淚還是不聽話的唰唰滑落。
走出殿外的端木澈看到端木傑滿臉是血,就像是剛在千丈崖的景象,腳步一陣忙亂互打了架,從階梯上滾了下來又再連滾帶爬的奔向端木傑身邊。
「兄長!」端木澈緊緊抱著端木傑大哭了起來。「兄長!不要離開阿澈!阿澈怕!」
稚嫩無助的聲音將端木傑拉回了清醒,轉身將端木澈抱在懷裡痛哭了起來。
他還有個弟弟,這是世上他唯一的親人了。
跟隨而來的巧風也在一旁抽泣後與他們兩人相擁而泣。
站在階梯下的齊踏雪還是不明白為什麼端木傑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敵意,連命都不要的想殺自己。
此時餘光迎來了一道紅,她轉頭向梯上看去。
那道紅來自於上官謹彤身上那火紅錦袍,而她正俯視著自己。
自己也是一身火紅,但如今的她卻是一身狼狽,成為了階下囚。
齊踏雪譏笑了一聲,這是對自己的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