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算什麼東西?我!可是齊氏王族!我母君是前任夜王!我天生聰穎是武學奇才、我身份高貴,生來就是天生王者,妳呢?巧風,妳說妳是什麼?」
在夜族西北方有一處長年積雪千年不融的深谷,深谷裏冰雪漫天蓋地。
雖常年為冬,但到了現今的時節就更加冰凍。
寒風吹起透骨奇寒、漫天風雪滴水成冰。
深谷有座不結冰的深潭,此其潭極為奇怪,潭面雖寒氣逼人,但在潭中深處卻是溫熱,因此潭身處深谷寒處,故取為寒潭。
寒潭旁有座山洞,山洞裏是座牢房,陰陰冷冷、幽幽暗暗。
壓著齊踏雪中一名侍衛將牢門打開讓出一條道示意她進去,雖然她心中不甘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向裡走入,身後隨即傳來牢門關上的聲音。
齊踏雪猛然回身不悅的喊著。「你們就連件寒裘也不給嗎!」
兩名侍衛才待了一會兒就有些全身發抖,他們用著瞧不起的眼光瞄了曾經是他們主子的齊踏雪一眼後,急忙離開這令人一刻鐘都無法久待的地方。
以往的齊踏雪仗著自己的身份及天資優越的高貴感,對於下人十足沒給過好臉色,現在成為了階下囚誰還會給她面子。
寒風陣陣,讓她感到由心底發凍的冷,全身也不由自主的打起寒顫,她立即盤腿而坐,運起靈力好讓自己暖和起來。
寒潭的冷是能讓人血液凍結的冷、蝕骨透心的凍。
在幾個小周天後,終於讓快僵硬的身體溫暖了起來,全身的骨節也潤和了許多。
一直跟隨而來的巧風,悄悄的躲在一旁,待兩名侍衛走遠後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遠遠的看向寒潭方向。
她雙手抓著自己的衣裙扭捏著,想前進又不敢前進、想離去又心有不甘。
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後,巧風像是決定了什麼堅定的點了一下頭,像似在為自己打氣似的,鬆開已被自己抓的出現皺折的衣角向寒潭內走去。
巧風一步步走的小心,心中還是十分發顫,全身也有點發抖,或許是冷也或許是心中無來由的恐懼,這還是她第一次單獨面對齊踏雪,那個打從心底佩服又是目標的人。
原閉眼的齊踏雪聽到細小並輕的腳步睜開雙眸看向聲音來處,看見是巧風的身影,臉上出了一絲厭惡。
原本只要十來步就能來到牢前,巧風硬是走上了半刻鐘。
「殿下。」巧風站在牢門前有禮貌的向牢中人行禮。
聽到這聲「殿下。」原厭惡的臉色稍緩了下來。
「難得,在此時還有人願意喊我一聲殿下。」但對眼前的女孩齊踏雪打從心裡看不起。「妳來這幹麼?看我笑話?」
現在全夜族上下誰都能來對她踩上兩腳就是了。她心中如此想著。
巧風連忙搖頭。「不是的,我只是想問殿下一件事。」
聽齊踏雪「嗯。」了聲後,她顫顫巍巍的說。
「殿下,王上說的都是真的嗎?」
王上兩個字聽在齊踏雪耳裡就十分不舒服,口氣也更加冷。「什麼是不是真的?把話說清楚!」
「這次的戰禍、我師父的死是不是與妳有關?」巧風心裡怎樣都不願意相信,自己從小一直崇拜想學習的人會是這場戰役的挑起者。
又是這件事,齊踏雪真的被煩透了,口氣更加不和善聲音也加大了不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的,妳也要來殺我?」最後是用著不屑的語調說著。
「不是您對不對?殿下不可能如此做對不對?殿下不可能背叛夜族、殺害手足對不對?」
巧風一直在為齊踏雪找理由,只是要她一個肯定,她就會相信,但最後還是讓她失望了。
齊踏雪一臉高不可攀的表情從坐而起。
「不對、不對,都不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妳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憑什麼在這與我對話?我跟妳說這麼多,我都覺得髒了我的嘴!」
聽完這段話,巧風的臉色突的一臉慘白、全身的血液就像被凍住似的,用著瞠目結舌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就追逐著的目標。
但目中一向無人的齊踏雪才沒將眼前這小女孩震驚的表情看到眼裡,續說著。
「妳還不會以為妳自己真是神獸族的後人吧?妳跟那個孫皓天從來就不是夜族人!」
這話讓還沒從上一句話喘過氣來的巧風再次受到打擊,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後移了幾步,但眼前這美艷無比的女子卻說出最慘忍難聽的話。
「難道妳師父從來沒跟妳說過嗎?妳和孫皓天都是大師兄從族外帶回來的,那年我就十分反對,妳們兩個來路不明,就算滴血檢驗身上帶有仙力,但也不代表什麼,說不定妳們只是半仙半妖與凡人所生之子。」
齊踏雪指著巧風一臉瞧不起的說。「妳們這種來路不明的只會降低了我們夜族的神聖!」
這話她說的毫無波瀾,但在巧風的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巧風強忍著眼中的淚水、雙拳緊握,用力到骨節都發白。
她壓抑著自己發抖的聲音,還想為齊踏雪找理由。
「殿下一定是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平時的殿下不是這樣的。」巧風雖像是在說給面前的女子聽,但其實是要說給自己聽。
「平時的殿下雖然嚴肅,但對我跟皓天哥哥還是很好的。殿下..殿下一直是我追逐的目標..,我..我想成為像殿下一樣優秀的人..優秀的護法...」
說到後來巧風的聲音與語調都越來越微弱。
齊踏雪嘲笑般的大笑了起來,剛那些話是她聽過最可笑的話。
「要不是看在大師兄的面子上,妳以為我還會對妳有說有笑?」齊踏雪走近牢門用著高俯而視的高傲、戲謔般的口吻說著。
「我是妳追逐的目標?妳想成為我一樣優秀的人?優秀的護法?」
她仰天大笑了好一會,巧風用著不明究理的神情看著狂笑的齊踏雪。
以她為目標錯了?想成為她一樣優秀的人不對嗎?為什麼她要如此大笑?
「妳算什麼東西?我!可是齊氏王族!我母君是前任夜王!我天生聰穎是武學奇才、我身份高貴,生來就是天生王者,妳呢?巧風,妳說妳是什麼?」
被這一問巧風啞口無言、只能用著顫抖的目光看著、兩腳都不由自主的打顫了起來,她想逃,但她卻動不了。
「妳來路不明、妳天資平庸,想以我為目標妳不配!我十五歲時就已達小成之境、通過護法試鍊繼任護法,這樣的優秀妳這輩子不可能、下輩子也不可能!成為妳的目標,我深覺噁心!」
這些極其侮辱的言語,句句成為一把把的利刃將巧風千刀萬剮。
她心好痛、好痛。
淚水像碩大的珍珠晶瑩剔透的一顆顆如雨滴的落下,她轉身向外奔出,她用盡力氣奔逃著,逃離那人眼前、逃離那夢想幻滅的地方。
一個小石子都成為絆倒她的障礙物,她重摔狠趴在地上,心中的崩潰更達到了極限,她用力的搥打著地面像是要將自己所有的傷心都搥碎。
或許她真的來路不明,但她感激夜族及師父的養育之恩。
或許她真的資質不佳,但她可以加倍努力不辜負師父的期望!
她絕不是齊踏雪口中那麼無用!她不是!她不是!
巧風撕心裂肺、用盡全身力量的大叫了起來。
她一定!一定要成為優秀的護法!
她一定!一定要讓齊踏雪後悔自己所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