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捏緊了手指,想握住什麼,
突然他就覺得指尖傳來毛絨絨的觸感,
現實和夢境交疊了一瞬,白朗從夢裡醒來了。
他忍不住收緊手臂,把那隻大牙刷又抱緊了一點才鬆開,
滿室亮著的燈光不再是他的安全感,
床頭確確實實放著那個牙齒的小盆栽讓他安心,這邊才是現實。
夢太真實了,真實的讓他瞬間明白到一件事情,
並不是沒有得到、就不會失去,
晉循安早已經介入他的生活。
此時此刻,
沒有得到,就是失去。
他一直停在這裡,就會永遠失去他,
閉上眼睛,那個夢境彷彿就會繼續。
晉循安冷漠的臉孔再次浮現腦海,他幾乎不敢再看。
幾乎後半夜就沒怎麼睡著,他不停的在問自己,
白朗,你到底要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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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微亮,白朗就開始做飯,
洗菜、切菜、備料、下鍋,做點事情會讓他覺得時間過的快一點。
差不多到了上班時間前夕,他先打電話給姊姊白晴,
隨便亂聊,順便誇一下她學弟看牙技術真的很好。
「知道就好,你下次不要再給我一個人忍著了!」
姐姐只是笑著這樣答。
他也笑著掛了電話,心裡無比踏實,
不只是抱枕和盆栽能證明,晉循安是真實存在的。
接著去了白夜朗朗,Alex用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他,道: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
對於這個沒良心兼沒責任心的老闆,Alex早習慣獨撐大局,
看到他沒過中午就出現很不習慣。
「就、我……等等要去看牙醫,離這裡滿近的還有點時間,
來關心一下你開店準備。」
Alex給了白朗一個大白眼。
「不幫忙就算了,還專程來放閃,我真的是服了。」
白朗抿了抿唇好不容易才克制住那種打從心底的笑意,
這邊也確認了晉循安確定存在。
他好像存足了勇氣,前往循映牙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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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診所門口的時候白朗心情還是有些忐忑,
懷著一絲的不安,他推開了牙醫診所的門。
櫃台沒有人,但聽到開門的聲音很快有人從裡面出來。
「欸、白白,你來找院長?」是蘋果,她負責掛號她知道他今天沒有約診。
「嗯,他在嗎?」邊說忍不住就邊往裡頭瞧,明明看不到什麼。
「在呀,我幫你叫一下院長?」
「他現在沒有病人嗎?」
「有、快結束了,還是…?」
「沒關係,我等一下好了。」他拎著他準備的便當,到一旁的沙發區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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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循安看完病人,拿著病歷從裡面走出來,匆匆路過沙發區,
僅僅只是眼角餘光瞄到一個熟悉身影,
他便立即停下了腳步,轉身確認。
竟然還真的是他。
「白朗!你怎麼在這?」
晉循安路過那瞬間,白朗內心的焦慮升到最高點,
明明已經無數次證明他存在、他們認識,
他還是會怕,他像個陌生人一樣路過他。
但他沒有,晉循安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
「我……有話想跟你說。」他站了起來。
「你等我一下。」他揮手示意他稍坐,
很快速的去和蘋果交待完事情,旋風走回。
「跟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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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辦公室,晉循安轉過身來看著白朗。
「你要說什麼?」
「我想先跟你道歉,那天……我只顧著自己了。」
「嗯。」晉循安點了一下頭,表示接受。「然後呢?」
他有點意外,才過幾天,白朗就能平心靜氣的討論那天的事情了嗎。
還是說,他只是想把話說清楚,然後徹底撇清關係?
晉循安沒有明顯的情緒起伏,讓白朗有點緊張。
「我還做了燉飯,你還沒吃午餐吧。」
晉循安偏頭,示意他先放在旁邊桌上。「先放著,然後呢?」
晉循安很有耐心,耐心的等著他進入正題。
白朗搓了搓手心、又左顧右盼了一下,才開始緩緩說道:
「其實,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我從來就沒有因為牙痛來你的診所看牙,
我家裡也沒有你送的抱枕和盆栽,我們不認識。」
晉循安的表情開始有點變化了,但他沒有打斷白朗。
「但我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急著想證明你存在過,
我打電話給我姊、又問了Alex,每個人都告訴我我沒有去看牙。」
白朗表情裡的驚慌失措,讓晉循安的心跟著揪緊。
「然後我不死心,就來診所找你,
但是你只是用陌生人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所以呢,白朗,你開心嗎。」晉循安輕聲問。
感覺他要的答案就已經在眼前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立刻衝上去做點什麼,
但他就像是個耐心的獵人維持著鎮定的語氣。
「我一點也不開心,還很......」他看著晉循安眼睛,
頓了一下,才說:「心痛。」
「就好像失去了一次那樣心痛。」
至此晉循安幾乎已經要忍耐不住上前抱住他了,
而自顧自的說了一大段話的白朗,看著沒有什麼反應的晉循安,
覺得有些尷尬,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我、我說完了,你沒有什麼要說嗎?」白朗不安的眼光在晉循安臉上掃來掃去。
「還是你再想想、我先走了?」
晉循安這才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臂,溫聲說:
「別走,白朗,我還想聽你說更多。」
白朗停住了逃跑的腳步,此刻他的心好像才終於落地。
「如果你說完了,那就換我說好嗎。」
晉循安看著愣愣的白朗,不自覺露出溫柔的微笑。
「白朗,我永遠,不會像看陌生人那樣看你,
只要你準備好了,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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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後面,
每段關係都需要兩個人付出經營,
沒有誰能永遠拉著另外一個人,那會累、會倦,
如果這個人真的這麼重要,要為愛強大起來,
不是只等著被拯救,所以寫了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