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朱厚照也後悔了。
因為太醫說:「程公子舊傷未癒,又因皇上……添了新傷,可能會再昏睡個幾日……」
「就沒有法子讓他快些好轉嗎?太醫院都是幹什麼吃的!?」朱厚照煩得不行。
「這……除了好好休養,程公子還須重新用藥,得再從第一帖服起……」
「怎麼又得從第一帖藥服起?這誰定的規矩?」朱厚照鼻子都快氣歪了。
「呃,無寂大師說,若是……」太醫汗流浹背道。
「行了行了!煎藥去吧!」朱厚照不耐揮手趕人。
他昨日真的是孟浪了,連城墨好不容易有了清醒的跡象,卻因他又陷入了昏迷。
「派人把老頭接進宮,讓他親自給默兒熬藥!熬特效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老頭若再推托,就直接將他綁了!」
「可皇上,剛剛寺裡來人說了,無寂大師昨夜就跑了……呃,就離開大相國寺了。」
「什麼!?」朱厚照炸毛了。
這老頭怎麼就這麼不靠譜?關鍵時刻永遠不在!
朱厚照無法可想,只能坐在床邊乾著急,又無端斥了張永一頓,最後把人也轟出去了。
他百無聊賴地趴在床邊,把下巴擱在床上,直盯著連城墨的臉蛋瞧。
「朕的默兒長得真好看。」想著想著就傻笑起來了。
「默兒快醒來吧!朕錯了還不行嗎?」想著想著又癟嘴想哭。
看著看著,朱厚照忍不住就動起手來了。
一會兒拉拉連城墨的頭髮、一會兒描描他的眉毛,一會兒按按他的鼻頭、一會兒又撥撥他的長睫毛,像一個得了心愛玩具的小孩,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只是想睡個覺,怎麼就這麼難?
連城墨覺得自己被煩得受不了,忽地就睜開了眼睛。
他呆了半响,逐漸想起前一晚的驚心動魄,讓他心有餘悸。
老天,好可怕的惡夢!!!
他夢見自己被人抓住,歷經各種苦刑,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卻完全看不清敵人的模樣。
這是哪個江湖門派的手段,竟如此厲害?若能學會,當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哇啊!!」見他突然睜開眼睛,朱厚照被嚇得往後一倒,生生跌在了地上:
「你怎麼醒了!?」
連城墨循聲望去:「趙安?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起身望望四周,發現屋裡的布置是他平生未見的富麗堂皇:「這是什麼地方?冰冰呢?」
「又是冰冰?」朱厚照不樂意了:「我可告訴你了,你我已有夫妻之實,你可不能紅杏出牆,老想著別的女人。」
「什麼夫妻之……」連城墨猛然想起那天晚上中毒後,朱厚照狂吻他的畫面:「你這混蛋!誰跟你有夫妻之實!?」
親個嘴就能成夫妻?當我是傻子嗎?
他掙扎著要下床痛揍朱厚照一頓,卻發現自己全身疼得厲害。尤其一激動,胸口就疼得不得了,「千日寧」果然餘毒未了。
「說,冰冰他們在你手上?還是被你殺了?」他惡狠狠問道。
「不知道,沒見到人也沒見到屍體。」
連城墨聞言後安心不少,面上卻是不顯,問道:「你為何要害我們?」
朱厚照支支吾吾:「那啥,我不是在竹林和大相國寺遇刺嗎?結果兩次都遇到你們,我……我就以為你們是刺客……」
「我是刺客?」連城墨聽了都想笑。
我連城墨殺人需要搞這麼大陣仗嗎?
「殺人的方法有千百種,我用的從來就是最快速、最不費力的那種。」說完咻的揮出一掌,窗邊幾個花瓶嘩啦啦被震碎了一地。
可連城墨也因此咳出了一口鮮血。
「行了行了,我信你了,你快躺下來休息!」朱厚照急忙拿布巾擦拭他唇邊的鮮血。
連城墨躺下前突然想到:「解藥呢?不是嚷著要替我解毒?為何我全身還是疼得要命?」
「不是,那解藥得分三帖喝,三個月才能喝一帖,你剛又喝了第一帖。」
「又喝了第一帖?合著我第一帖喝了不止一次?這都什麼毒,解個毒要這麼麻煩?」連城墨火大得要命!
「這要問無寂老頭,與我無關。」朱厚照回得有點心虛,心中卻急道:
難道默兒忘了昨夜之事?那怎麼行?昨夜可是我們的洞房之夜!
「這是無寂大師製的毒?」連城墨問。
「是啊,你且安心住下,直到毒解了再說,我一定會負責到底!」
「何需你多事,我有手有腳,自己去大相國寺求藥得了。」說完就要掀被下床。
「來不及了,無寂已經跑……呃,已經離開大相國寺了,現在只我一人手裡有解藥,所以你不能離開。」
「那你把解藥給我,我日後自己按時服藥不就結了?」連城墨不耐道:
「快拿解藥來!再給我準備一輛馬車。還有,不許派人跟踨我!」
你又想走?
朱厚照不禁怒上心頭:「來不及了!我已是你的夫君,我不准你走,你就哪兒也不能去!」
「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一掌劈了你!」連城墨也火了。
「就算你殺了我,我還是你的夫君!」
「你這人有什麼問題?我一粗魯男子,哪來的夫君?」連城墨覺得朱厚照簡直莫名其妙!
「我們昨日都那啥了,我自然就是你的夫君。」
連城墨不解,皺眉道:「『那啥了』又是什麼?」
「就是──」朱厚照於是把昨日下午到夜裡兩人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了連城墨聽。
包括他倆做了幾回、他親了他幾下、他說了什麼、連城墨又回了什麼、兩人互動的姿勢如何等等,鉅細靡遺、一字不漏地形容個遍,內容相當包羅萬象。
「我先把你這樣這樣,再把你那樣那樣,還把你這樣和那樣。結果你就被我這樣這樣,又被我那樣那樣,還被我這樣和那樣,然後還有很多的那樣和這樣。你說說,我能不是你夫君嗎?」朱厚照嘻嘻笑道。
連城墨雖然半點記憶也無,卻也發現自己身上布滿了可疑的紅痕,於是愈聽臉愈紅,但不是羞紅的,是氣紅的!
天底下怎會有如此無恥之人、可恨之事!?
他氣得大喝一聲:「趙安!我殺了你!」
說完就朝朱厚照撲了過去。
外聽牆角的張永嚇出一身冷汗,急忙破開門而入,扯開嗓子大喊:「來人!護駕!快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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