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街遇見初戀、蝸牛巷遭遇白色恐怖...漫步台南巷弄,窺探文學大師葉石濤的府城記憶!

2022/12/12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導覽活動平日下午展開,藍天白雲搭配25℃的氣溫相當宜人,耳機裡傳來導覽員細心解說,像是身歷其境在一檔文化類Podcast裡,經過鄭成功祖廟、澄台遺址,這時耳機裡開始介紹一位台灣文學大師 – 葉石濤。
蝸牛巷一隅
葉石濤出生於1925年日治時期的台南,16歲時就開啟了自己的文學創作之路,當時台灣文壇存在兩大刊物,一個是用字遣詞偏向浪漫主義風格的文藝台灣社,另一個則是注重寫實面向的台灣文學,葉石濤在中學時期,就曾經向這兩家刊物投稿過作品,最終以日文小說《林君寄來的信》獲得當時文藝台灣社主編西川滿青睞,獲得一次刊登機會。
與許多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樣,葉石濤腦海裡充滿著浪漫想像。有次文藝台灣社主編西川滿,到台南舉辦一場大東亞文藝演講會,為了見偶像一面,還是學生的葉石濤,一下課就衝到現場,並看見了身穿白襯衫,帶著圓框眼鏡,梳著紳士頭,風度翩翩的西川滿。一個毛頭小子登場,讓西川滿相當好奇,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就是寫出《林君寄來的信》的葉石濤。
後來葉石濤受西川滿邀請,北漂加入文藝台灣社擔任助理編輯,正式進入文壇。一年多後,葉石濤回到台南府城在一所小學裡擔任助教。
導覽員與我們提及葉老的一篇創作「巧克力與玫瑰花」,文字闡述了他初戀告白的故事,光是這主題就讓人感受到所謂的青春。回到台南擔任助教的葉石濤,散發著傲骨氣息,不像大部分青年,頭髮幾乎是光的,葉石濤留長髮,穿著棉麻西裝,像極了我們這時代的「文青」,時髦打扮讓他獲得學生的尊稱「High collar 桑」,意思是時髦紳士。
我們一行人來到台南新美街北段,過去被稱為米街。米街是府城兩百年以上的街道,早期為賣米聚集地,隨著時代演變,日治時期各種商家集結,原本工人吃飯的小吃店也傳承下來,成為台南古早味小吃集散地。
米街是葉石濤當時往返學校與住所的必經之地,這裡也是他遇見初戀的地方。根據「巧克力與玫瑰花」的文字,葉石濤似乎喜歡古典氣質美女,文字這樣形容:
「她的臉淺黑,特別是那挺拔的鼻子,令人憶起了愛琴海希臘民族的古典性秀美。她真的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她纖細的肢體洋溢著羚羊般活潑的氣息。」
小說裡的美女,正巧與葉石濤同一所小學,不過兩人任教年級不同,幾乎沒有交集,加上對方一口好聽的奈良腔日語,讓葉石濤堅信,這位美女絕非台灣人,得知兩人差距,葉石濤遲遲沒有表達愛慕之情,只是靜靜觀察。
有天,葉石濤來到米街附近的石鐘臼替母親買芒果,石鐘臼位於赤崁樓旁,緊鄰米街,是當時最繁華的市集之一,舉凡炒鱔魚、米糕、魚丸湯等小吃,應有盡有。買完芒果準備回家的葉石濤,被一聲清脆且道地的日本「奈良腔」給叫住了:「High Collar 桑,你要去哪裡啊?」
石鐘臼點心城
葉石濤一回頭,竟看見那位令他著迷的女助教,幾句閒聊後才發現,原以為是日本人的女助教,實際上卻是府城在地人,只因從小被送到奈良讀書,才有了一口道地奈良腔。
「學校開學之後,我對她的思慕越來越深,弄得茶飯不食,很想抓個機會接近她。我苦苦思索,得到一個結論:這樣物質匱乏的時代,我能夠弄到一盒巧克力糖送她,可能有效獲得他的芳心。」
明顯對女助教暈船的葉石濤,辛辛苦苦地弄來玫瑰花和幾條當時難以取得的巧克力,趁著放學後沒人,他將這份禮物送給了女助教。然而收到禮物後,女助教卻開始哭泣,原因是她早已奉父母之命,過年後就要嫁給一位日本年輕官員。
難掩失望的葉石濤離開了教室,同一年底,女助教也辭職了,萌芽不久的愛慕之情隨即枯萎,酸酸的空氣,瀰漫在葉石濤每天必經的米街之中。如今米街已不如當時熱鬧,但仍保留早期風貌,成為台南最具代表性的歷史街區。
這次國立臺灣文學館與島內散步聯合舉辦的《集合吧!府城時空旅人》,短短路程卻是滿滿的旅遊收穫,走過臺文館、蝸牛巷、米街、石鐘臼、葫蘆巷,祀典大天后宮,事實上每個縣市的舊城區都承載著故事,惟要體驗歷史文化,還真的需要人導覽,要不然我可能也不會有機會認識葉石濤這位文學大師。
蝸牛巷一隅
喜歡帶點懷舊、文青,或是慢步調的旅行,那我會推薦舊城區散策,找一個閒來無事的下午,花一兩個小時到舊城區走走,逛逛廟宇、穿梭巷弄甚至是坐在咖啡廳裡,都是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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