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緊急會議

“你到底在搞什麽？這麽低級的錯誤竟然也犯上了？你是不是不想幹了？”

他低頭不語，清楚明白多説無益。回到座位，旁邊的實習生雙手合十，拼命説著抱歉，說已經檢查了數據數次，但不知爲何提交上的報告與開會的不一樣，他還把發出的郵件擺在眼前。彭劍看了看郵件，還是默默不語。他也不知道爲何會發生這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到底招惹了誰？

一回到家，蹲在在屋外的黃金獵犬匆匆跑來。彭劍蹲下身揉了揉拉布柔軟的毛髮。長長的舌頭不斷舔著他的臉龐，逗得他剛硬頹喪的臉逐漸放鬆了下來，嘴角也微微上揚。洗嗽完畢，他開了一罐皇帽來到屋外。擡頭望著上方飽滿的月亮，想起今天是月圓之日。清了清喉嚨，低沉的嚎叫聲情不自禁從喉嚨深處發了出來，以他為中心點，擴散了出去。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哀傷不停地縈繞在他耳邊。直到遠處車輛行駛的燈光打上了他臉龐，他才停止了嚎叫，若無其事般喝起了皇帽。拉布瞪圓了雙眼，警戒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過來！是我！” 彭劍好笑地望著他，對它招了招手。下一秒，拉布已經在他懷裏撒嬌著。

“你説，我們回家好不好？”

拉布不斷點頭，長長的舌頭還流出了口水。

“貪吃鬼。你是不是想念我媽熬的鷄湯？”説完一狗一人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到公司，就發現大家在竊竊私語。他不想攪和，徑直回到了座位，打開電腦，掏出耳機，開始辦公。過了半小時，右小角彈出了新郵件通知。他查看郵件，發現是大老闆在15分鐘后要召開緊急會議。正納悶怎麽大老闆開會會涉及他這小不點，旁邊的同事已經凑前來問他知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他當然不知道，每次有任何事情發生，他總在外圍，不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件結束后他可能都還不知道。因此，前輩曾勸告他要有多一些社交。但是，對他來説，這裏是辦公賺錢的地方，他不想搞同事愛，能少一事，就不去多一事。這挺好，除了偶爾被發瘋的上司罵幾句，他覺得這裏還算個不錯的地方。

“聽説公司要裁員，至少會裁10%的員工。”

聽到這裏，彭劍下意識皺起了眉，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説我們會不會也中招？”另一個同事也凑了過來。他剛剛買了新家，若是被裁員，那就慘了。

收到這種臨時會議通知，即便不是裁員，也難逃減薪的命運。

“去了就知道了。“彭劍抱起了手中的電腦，揣著不安的心情走近了會議室。裏面已坐了幾十名員工。他看著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此刻大家都生怕自己會被裁員。這年頭，要找到薪資福利還不錯的工作是有些困難，尤其他們都已步入中年，競爭更大。但是，公司的老闆能保住的，并不是所有人的飯碗，緊急時刻，還是必須犧牲部分。

老闆先説了幾句客套感性的話，然後重點來了。由於公司前三年的業績都在虧損，不得已，今年必須裁員以降低虧損。第一批被開刀就是他們這些表現不上不下的員工。老闆給出了兩個方案。第一：自願離職，并且依工作年份進行相應的補償。第二：選擇留下與公司同進退，但是薪金將降低一半。公司一旦轉虧爲盈，將會重新調整薪金。聽了兩個方案后，全部人都大松一口氣，至少還能保住飯碗啊！

“我們有多少的考慮時間？“彭劍開了口。第一次，他選擇在會議室中詢問。

老闆看著他的眼睛，愧疚地回答，只有15分鐘的考慮時間，必須在踏出這房間前做出考慮。他知道，公司已經不算虧待了，至少還有選擇。他默默看了看認識了十几年的同事。這時，竟然發現除了名字和簡單的婚姻狀況外，他對他們根本不瞭解。一股窒息的感覺涌上，他心慌得閉上了眼睛，低下了頭。久違的恐慌開始侵襲。他默默數著1到10，許久許久，他擡起了頭，在眼前的文件上勾了方案一，簽名，跟著群衆走前提交了文件。誰也不知道，他剛剛差點昏在會議座上。老闆收了文件，一一地跟每個員工握手，感謝，直到看到彭劍的選項，他對他說：

“到時公司會準備推薦信，謝謝你這段時間以來的努力。”

彭劍微微點了頭，也説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