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國家公園的熱情包場與邀請,我終於在上映快兩週時,看到了MIT 台灣誌的年度鉅作《
山椒魚來了》!!!由於已經有太多人說會哭著出來,所以在被打了太多預防針的情況下,我是鼻頭酸酸、又無限感慨與感動的走出華山。
你以為這支片在講山椒魚?一種涼涼滑滑的帶尾巴青蛙?
不,這是一部關於冰河留在台灣的小恐龍,還有用生命在愛著他們、戀著台灣山林的一群人,以及他們之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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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也從小就很喜歡山椒魚。或許是因為本來就喜歡兩生爬蟲類,加上他又是比青蛙更「高級」、更罕見的「有尾目」兩生類,所以自從國小在漢聲小百科看到大大的阿里山山椒魚、楚南氏山椒魚的介紹後,就對這台灣特有的小生命念念不忘,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看到這來自冰河的微笑。
然而,這個願望就被各種考試淹沒,直到2012年暑假吧,我才跟著生態鬼才同學,在合歡山看見了人生第一隻山椒魚:楚南氏山椒魚。記得當時難掩興奮之情,畢竟崇拜了這稀有難見的小神獸十來年了,終於得以一見尊榮,那天拍到快下雨了才不捨地離去。
之後,我又陸續看完了其它三種山椒魚,也很驚訝台灣生態的研究進展這麼日新月異——拜片中可愛又熱血的呂光洋老師及其研究團隊所賜,山椒魚從我小時候看漢聲小百科所認定的「兩種」,到我大學時代就擴充至「五種」了。
2008年才被呂光洋老師團隊發表的觀霧山椒魚,此為幼體,約5元大。
然而,就當連研究人員都說難的南湖山椒魚,都被我蹭了學弟好運而看過之後,我的五種山椒魚拼圖還缺了最後一塊,那卻也是大多數人的入門第一塊:阿里山山椒魚。
當時,是2016年,那是一個毫無預警的午後。
2016年6月8日,我與三位好友一起去爬新康橫斷,在桃源營地紮營後去取水,因為發現水源變動,而想做疊石提醒後人。
我一拿起一塊順眼的石頭,心中疑惑了一下「咦?壁虎?」然後下一秒心情馬上被牠亮澤的皮膚加熱到極點「喔乾乾乾!!!是山椒魚!!媽啊!!!」
這是一種我完全沒看過的山椒魚,而在此之前,我也從來沒聽過新康橫斷有山椒魚的紀錄,讓我的心情興奮到不行,心快到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說不定是新種欸!
下山之後,我馬上請教了生態專長的友人,他在問過幾個朋友後,淡淡回了我:「這是阿里山山椒魚,分佈最廣的山椒魚~南部都是這種喔!」讓我內心有點小失落。然而,這個回應也正式宣告了,我在無預警的狀況下,在新康橫斷完成了我的台灣特有種山椒魚大滿貫,還是很值得開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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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萬沒想到,事隔近7年之後,到了昨天,我才知道原來2016年7月到奇萊東稜找尋山椒魚的隊伍,是因為「台灣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過中央山脈以東的山椒魚紀錄」,為了證明東邊也有山椒魚才去的。
而正是那一趟,以山椒魚為一生志業的大砲,從此長眠山中。
在得知我當年拍到的,原來很可能是台灣有史以來第一張中央山脈以東的山椒魚照片後,我陷入了深深的感傷中。
如果當年,我的交友圈再大一點點、一點點就好,就有機會認識到山椒魚團隊的朋友(我讀台大,台師大的大砲甚至曾當過我妹妹的助教)。那麼,我這張照片,當年要是第一時間就給他們,會不會讓他們的目標從奇萊移到確定有山椒魚的新康,那大砲,也就不會離大家而去了?
這個已不可能實現的「如果」,一直在我心中縈繞著。
良久...
真的很謝謝麥導,用超過10年的時間,紀錄了這支有史以來,第一部敘述台灣山椒魚的電影,也讓我們看見了野外研究員對於山林與生命的熱愛、以及這份熱情所散發的光芒。
這是一部絕對值得你花一點點錢,進電影院欣賞的好電影。
就像畫面中的一座座大山,以及萬年如一日緩緩行走的山椒魚一般,呈現台灣山中,最迷人、也最感動的生命故事,以及追尋故事的那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