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掉了來自銀行打來煩人的行銷電話之後,我那有些不安的心才真正安定下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見到了白珈葉的關係,她本身就有種令人靜下來的能量,好似酷愛繪畫的女子都有著同樣一份“專注”。
我記得梁雨旋提起過,白珈葉的作品是校內競賽的常勝軍,校刊內和佈告欄上都有張貼過其得獎的紀錄,說她是才女一點也不為過。
“還好麼?”
“嗯,我沒事,”手機已然可以功成身退了,我將它塞進了西裝背心的口袋。“走,看書去。”
“......好。”
因為在班上很少有過交流,所以我對白珈葉的了解僅僅止於一知半解。
所以我想說趁著在角落找書看的期間,順藤摸瓜一般地遠離她的視線;誰曉得過了一會兒書看到一半的時候,背後多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妳有找到喜歡的書了麼?”白珈葉問道。
“老實說,還在觀望中,我基本上是雜食性閱讀者,有興趣的題材都會拿起來看一下,來者不拒。”
“那妳呢?都買了些什麼書啊?”我因為好奇順勢問了一下。
“這個。”她將書本從包裝內抽出,小心翼翼地遞給我看。“平常在家畫圖的時候,它能提供給我許多靈感。”
啊,原來如此,是日本的“浮世繪”。
但是,等我翻開書,觀賞頁面之後,好傢伙,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堆山塞海的“春宮圖”,男女交媾的畫面一覽無餘。
“哇喔......”
“我是不是讓妳覺得噁心了?”
“還好啦,這個說穿了就是藝術啊!”
“妳真的這麼認為?”
“嗯啊。”
“那妳平常也畫這些麼?”我問道。
“是啊,但我充其量只敢在私底下畫。”
白珈葉將手機的圖庫展現在我的眼前,裡頭充斥著她所謂的畫作。
雖說都是春宮圖,但一點也不下流,反而充斥著一種古典美,感覺很像是會出現在古代話本之內的精美插圖。
尺度大概就是遊走在《金瓶梅》和《紅樓夢》之間。
“我覺得以妳現在的程度,可以考慮開個展了。”
“還早著呢!”
“那這張圖是妳最近在畫的作品麼?”
因為我瞥見某張照片中有一幅未完成品,當下的進度還只畫到了一半。
“沒錯!”白珈葉倒是顯得坦蕩蕩,她那種難得的放鬆狀態,只有現在才能看得見。
唉,那平常得多壓抑啊?
我不禁如此想著。
“若是得空,妳之後可以來我家看啊!”
“好啊,我求之不得。”
待我們二人雙雙步出書局門外的時候,手機上的時間顯示已經來到17:38了。
真是詭異。
時間在這種時刻都會過得飛快,以至於我小時候總覺得書局之內一定藏著什麼魔法。
“明天學校見。”
白珈葉揮手說著。
“嗯。”
於是,我和她順理成章地相互道別。
當下,雖然星星和月亮還沒有出來見客,但因為那些“春宮圖”的緣故,我滿腦子都是一些“夜色旖旎,兒童不宜”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