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焚火

是個春寒料峭的日子，第一次跟著嚮導背著超過10公斤的裝備到山裡露營。預計在兩天要走完20多公里的路程，然而飲水、雨備穿著和蓬鬆的睡袋都無法省略。說真的有些吃力，但還是一步步注意腳下，調整呼吸慢慢跟著隊伍在陰天的灰綠山徑中前進。

萌芽的嫩綠與已凋落的山櫻花點綴著翠綠的山谷，青苔、松葉與毬果處處可見，鳥兒不時啾啾叫著。汗水淌落，嚮導建議該是調整穿著的時候。細細珍惜地飲著一口水，減少些重量再以揹上名為決心的背包，繼續在山谷中與風同行。

好不容易在下午三點抵達紮營的地點，換上涼鞋穿上防風外套後，便跟大夥圍坐在焚火前邊取暖邊等待晚餐。狼吞虎嚥後天漸黑了，下午的柴火已經燃燒殆盡。撿著地上的乾柴與毬果送入火舌之中，希望延續著焚火。燒透火紅的毬果令人著迷，只是癡癡看著。

嚮導突然粗獷地唱起一首細膩的情歌，訴說逝去的戀情的心痛。螢光橘紅的毬果在火焰中燃燒作響，癡癡看著，浮現幼時在家玩火的回憶。

小女孩的我，偷偷藏著家裡禮佛的紅色蠟燭，還用樂高做了一個燭台，趁著父母不在家的時候偷偷在房間裡進行神秘的燃燒儀式⋯⋯

同樣令我著迷的紅色的火焰，幽微隨著空氣妖嬈舞動，在黑暗的房間裡，溫熱稚嫩的皮膚，炙熱地映在我的瞳孔里。

癡癡地看著，或許幼時難以表達的壓抑與寂寞，火焰都幫我燒成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