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會的十字路口（臨時標題），5

「好了，妳答應的。」灰終於站起身。「給妳沒問題喔，但是，先陪我倆打日麻，這次一定要打敗妳！」加奈露出得意的眼神。「咕嚕咕嚕～」「先給她吃吧，看起來餓壞了。」橘忍不住伸手，去摸摸灰的頭。「別這樣，我不是小孩子了。」灰雙手抵抗。但是，不知為何，被橘這樣摸頭，竟然有意點點的溫馨感，好像，好久沒這樣的感覺了，灰想。「那也行。」加奈從背包裡拿出捲餅，彷彿就像是有備而來的。到底為何會有個熱呼呼的捲餅，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三人坐在麻將桌前，拿到捲餅後，灰像小孩一般滿足的吃著。哇，鮮嫩的蔬食，醬料配雞肉，這比白吐司好吃不知道多少倍。橘雙手撐著下巴，看著灰吃著：「好可愛啊～」灰忍不住咳了幾聲，不知道自己臉有沒有紅，低下頭吃著。加奈腳一晃一晃，開心的說：「對了，這個捲餅，我有加料喔～」灰又咳了下，睜大眼睛盯著加奈，驚恐的表情，好像想確認自己有沒有聽錯。「哈哈哈～」加奈開心得拍手大笑，雙腳晃的幅度更大了。「妳好可愛，我又沒有說加了什麼奇怪的。」一邊說一邊擦拭眼角的淚。有必要笑這麼開心嗎？灰想。正當灰又咬下一口，加奈雲淡風輕地說：「不過，我給妳前，確實舔了一口～」灰手上的捲餅掉到地上，她有種想把剛才吃的全吐出來的衝動。「哈哈哈哈～」加奈笑的更開心了：「開玩笑的啦～」灰把捲餅從地上撿起來，悻悻然吃掉最後幾口，彷彿有股氣冒上來：「吃飽了，開打吧。」

三人開始洗牌，麻將牌就這樣在三人手的風浪下，被打散又凝聚，彷彿在預告著一場即將到來的暴風。由於是三人麻將，每人面前排好一疊後，決定好莊家，由加奈開始拿牌。加奈屬於剛過新手這個坎，對於規則與基本役種都了解，對於簡單的牌效率與防守也有觀念。不過，雖然她時常自信滿滿的出牌，在高手來看恐怕都是漏洞百出。而橘更是新手中的新手，甚至有時會振聽，但對日麻產生了興趣，之後不曉得會到怎樣的境界？「拔北。」灰雖然個子小，手也小小的很可愛，但她拔北的動作，看起來非常流暢專業。每當她坐到牌桌前打牌，就會想起父親。是父親教會她打日麻的。父親常跟他說，手摸著牌時，能聽到它們的話語嗎？要溫柔對待它們喔。小時候的灰看著父親那專業的手勢，興奮地跟著隨便抓起一張牌，學著父親打在桌子上。麻將桌上，灰總會想起父親，那樣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兄妹兩人。

東風局很快結束，來到南風局。灰今天也許是運氣不好，也或許，是另兩個人的強勢，一直自摸，他現在已經剩不多。「嘿嘿嘿～不如這樣，輸的人就趴在地上，汪汪兩聲如何？」面對加奈的惡意，橘說：「別這樣欺負她啦。」灰拉了拉領口，鄭重地說：「第一，麻將這種東西，隨時都不可以放棄。哪怕不能立直，只要還沒負分就要繼續戰鬥下去。第二，加奈，遊戲才剛過一半，三麻非常容易胡到大牌，隨時會逆轉，有可能到時候趴在地上的人是妳喔。」面對灰講這麼一長串，加奈饒有興致的看著灰：「這麼說，妳同意賭約了？」「沒問題啊，我也不能一直怕著妳。」「雖然不知道為何妳這麼有自信，提醒妳，現在落後的可是妳喔～」「．．．」橘看著眼前上演的戲碼，有點插不上話。「我覺得還是不要有賭約吧？」橘擔憂地說。「怎麼？妳怕了。」灰和加奈異口同聲，然後看向彼此。加奈哼了一聲，灰低頭看著手牌。這兩人真的是．．．橘想。

南風一，橘胡了個小牌，過掉了加奈的莊。此時，灰看著自己的牌，機會來了，她想。加奈打出了一張九餅。「碰！」灰熟練的將碰的牌放右手邊，打出八條。有可能做混一或清一嗎？還是只是役牌後付？加奈想。隨著牌局進行，灰已經湊成清一色一向聽。可是遲遲沒有進牌。但面對這種情況，灰也是很熟練地將摸進的牌打掉，這個時候，唯一可能的機會手，必須衝。到了剩下幾巡時，早已經立直的加奈邪笑著對灰說：「妳什麼時候要放銃給我啊？好想看妳趴在地上學狗叫～」後面的馬尾似乎晃動著，彷彿也在期待一樣。灰摸到了八餅，槓！橘嚇了一跳，她是唯一看不清局勢的人，也還在衝，想要連莊。而翻開的寶牌指示牌，目前都是七餅。槓完之後摸進一張，很好，聽牌了。單吊四餅！灰想。現在，最後一巡。當加奈，橘，和自己都摸完牌後，遊戲結束。加奈立直無法防守，應該會打吧？灰期待著。加奈打了二條：「唉呀～立直這麼久都沒人放銃。」那．．．那完全沒防守的橘呢？橘打了一張。也還是沒有啊，灰緊張了起來。他摸著最後一張牌，心想，最後的機會！手一摸牌面，不用翻，她就笑了。

「榮！海底摸月，清一色，寶牌十番，累計役滿。」灰冷靜的聲音，卻沒有讓另外兩人冷靜。「等等，這麼大嗎？怎麼算的？」橘有點不敢置信。灰向她解釋，海底摸月一番，清一色五番，兩張七餅寶牌指示牌，他又槓了八餅。另外他一開始拔了兩張北。十六番，已經遠遠超過累計役滿需要的十三番。加奈看著眼前和橘解釋的灰，淺淺的笑著，總覺得，一股想要虐灰的衝動又提升了。「還沒結束呢，灰。」加奈後方的馬尾甩了甩，整理了下慵懶的紅色領結：「現在只是大家分數差不多持平，待會不只學狗叫，外加搖屁股好了。」看著加奈那蘊含恐怖的笑，灰完全不怕的笑著：「最後的莊是我，雖然我的分數還落後妳們一點，但不是沒有機會翻盤的。」「灰，無論在日麻還是在人生上，我都要好好的凌虐妳。」加奈促狹地笑，像個真正的惡魔。灰本來還有點怕加奈，但現在，她覺得，自己也得好好回擊才行。「拭目以待吧，看誰虐誰。」灰把牌推倒，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