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北海道10─昭和新山‧熊牧場

來洞爺湖那天的暴風雪，讓人對這邊的天氣絕望，但昨天至少晴了大半天，且鎮日不雪，遂又使我頗期於今日，結果晨起天陰地暗，索性先去9樓泡湯，終得仰身露天風呂眺望中島，還怪老天怎麼不乾脆下雪呢！也就在此時，北邊雲霧稍散，羊蹄山下半部若隱若現。｢開呀！開呀！陽光出來！」我無聲吶喊著，做好一旦｢如願」就衝回房間拿相機的準備，未料頃刻間又霧鎖羊蹄，結束了我與它的｢一瞥之緣」。

吃完早餐，天仍鐵灰著臉，在電梯出口處，貼著今日氣象預報圖示，早上雪花、午後太陽。｢真的？假的？準嗎？｣我對妻說，決定不帶執著的照既定計畫上有珠山。問了能講簡單英語的櫃台先生，說纜車開放，只是可能｢晃很大」，而且也有5人的小黃，立即請他幫我們叫。還以為有什麼特別，車來一看，不過前排中間裝了個小椅墊，就委曲體型相對｢嬌小」的妻和女兒坐了。我秀出旅館拿的優惠券，指著有珠山纜車，運匠看了，立即搖手：｢NO！NO！」然後指著優惠券上熊的照片：｢くま(KUMA)！YES！OK？」應是說前者不開放，但可以去看熊。是櫃台講錯？還是我聽錯？懶得追究了，便點頭說：｢OK！」

熊牧場、有珠山纜車站，差不多是相連的，那裡也是仰觀昭和新山的好位置。從湖畔亭過去，車程約10分鐘，跳錶2,350円，下車前，運匠遞來名片，比打電話手勢，意為想下山時再CALL他。

儘管没纜車可搭，飼有約100頭北海道棕熊的熊牧場還是頗具吸引力，買票進去看熊時，正有個台灣團要離去，接著約1小時，雖没別的遊客，但之後又來了3個大陸團和1個台灣團，妻還想去和後者的導遊打交道，人不親土親，看如果順路的話能不能搭便車下山？當然被趨避的我攔住了。

才踏進熊牧場，雪花就飄了下來。也許溫度太低，或因為坐困愁城，這些猛獸顯得氣息奄奄，但當看見我們手中的廉價蘋果時，便眼巴巴的靠過來，甚至後腳站立裝可愛，一點也没有獸王的｢尊嚴」，然而口接蘋果的技術又不輪轉，必須投得很準才行，否則經常｢捕逸」。蘋果丟接的遊戲玩膩了，還可到餵熊室去，那是深入熊圈裡的一座長方形建築，進口除外的三面圍著金屬柵網，再隔以壓克力窗，窗下水泥牆開了小洞，遊客可將現場買的飼料投進去，那些熊經驗老道，只要隔窗看見有人便靠過來等在洞口準備用嘴去接，這倒是十拿九穩。

牧場的環境再好，也不可能隨時清理，一落落侷促的空間裡，各依年齡圈養著數量不等的棕熊，多的達十來隻，排泄物在白雪地上格外搶眼，腥臭味就是在低溫的空氣中還是陣陣襲來，暑夏恐怕更難受。這些熊當然和DISCOVERY播放的在急流中掌擊鮭魚的野生兄弟不同，後者在大自然中生活艱辛，卻顯得精神奕奕、氣勢懾人，甚至因毛色澄亮而給人鮮活乾淨的感覺，不會聯想到牠的氣味。

看熊、餵熊，混了1小時，又在紀念品賣場裡繞了2圈，雪欲罷不能的越下越大，我們便不理它的外出走逛。熊牧場出口正對著昭和新山，它是1943年一場大地震後突然隆起，並在其後2年內數百次餘震中高度持續成長到近300公尺，這必然和火山活動有關，因為60多年過去，新山還是｢熱騰騰」的，在一片銀色世界中，它的主峰維持著紅褐的本色，兀自頑強的在天寒地凍中吐著白煙。

想下山時，聽妻的建議拿著運匠的名片去找牧場員工幫忙打電話，結果真巧，我找的恰是老闆，一個戴著眼鏡、頭半禿的十分客氣的中年人，他收下名片一轉身不見了，半分鐘後一名中國員工走過來說計程車20分鐘後到。還真久，那麼應該提早CALL的，不過當運匠準時趕到，我又非常希望他慢些來，就算遲個半點鐘也没關係，因為那時雲霧突然打開了，昭和新山的上空露出一片藍天，媽呀！他們的氣象預報還真準啊！我只好不情願的上了車，眼睜睜的看著陽光灑向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