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去聽演講,今晚去台大聽了一場,非常特別的演講,是國寶作家黃春明講他的學思歷程-「成長中的叛逆」。
高齡88的黃春明,講話中氣十足,內容生動活潑,全場笑聲不斷。他講的前半生,從他母親過世,與繼母不合,到被四五所學校退學的叛逆人生。還有自由開放的童年生活,充滿好奇心的另類成長 .....
好聽但不是我去聽演講目的,我去聽黃春明的目的,只是想了解一下「黃春明與橄欖球」,從很多蛛絲馬跡來看,黃春明對橄欖球是狂熱的,但是他的作品中,完全不露痕跡,我跟張海潮教授(台橄的OB)一起去聽聽看,就是想在結束之後,問問他與橄欖球的情緣。
黃春明的演講,講他的生平,應該是講過不知多少次了,他講的很熟悉,台下笑聲不斷。但是正規時間中,當然沒有談橄欖球,結束之後,海潮老師跟他說明了台橄及台橄前輩跟他是羅東高中的學長,請他對橄欖球後輩指導一下。但是因為被別的話題叉開,黃春明沒有馬上回覆,在回答了三個問題之後,我看苗頭不對,馬上接著發問。
我緊扣著黃春明曾經說明「橄欖球比戀愛更有吸引力」及「離開球隊,比被學校退學更嚴重!」的兩句話。果然,黃春明馬上精神就來了。詳詳細細的講了他對橄欖球的熱愛,還講解了橄欖球的規則及精神。
訪談結束之後,我送他一顆台大的橄欖球,他非常非常的高興,一直抱著球跟粉絲合照,黃師母說,看到橄欖球,精神都來了。
以下是晚間黃春明關於橄欖球的相關談話內容。
問:黃老師你曾經說過「橄欖球比戀愛更有吸引力」(黃春明:有!有!有!)(台下大笑)。 你也曾經說過:「離開球隊,比被學校退學更嚴重!」(黃春明:對!對!對!)(台下又大笑)。我很好奇,老師為什麼對橄欖球有這麼強烈的感情? 橄欖球對於你的文學創作有什麼啟發與幫助?
黃春明: 我是說過那個話的,橄欖球比愛情更有吸引,那時候談戀愛很不方便,我們那時候羅東高中談戀愛退學的,跟我談戀愛的女孩子的名字我還記得,但是現在不能講(台下大笑),那時候談戀愛,也不叫談戀愛,而是說「誰跟誰在走,不是說誰跟誰談戀愛,而是說誰跟誰在走(台語)」。
那時候談戀愛不容易,但是這個橄欖球啊!很可以滿足男孩子的那個....(該怎麼說!!),我覺得我很勇敢,都受傷了,還是打。回來衣服都撕破,還是打。所以我很愛那個運動。
所以我到了台北師範學校,才一年級,就要組織橄欖球隊。那時台北師範學校有體育科、舞蹈科、美術科。那時候體育科的同學都很壯,都很喜歡秀肌肉,都有六塊肌,像這樣(比出一個挺胸縮腹的動作),每次體育科上課量胸圍,他們都要吸飽氣來量,其他同學就會做這樣動作(在腰間搔癢)同學笑出來,胸部洩氣,胸圍從94變86。(台下哄堂大笑)
我是在那種有體育科的學校,把橄欖球隊組起來了,那時我才一年級。當然我的年歲,因為一直被退學,會比同學大三歲。後來我被台北師範學校退學到台南,台南也有橄欖球隊,也很有名,所以我在那裡也組了球隊,繼續打球(台南師範學校又被退學)。後來我到了屏東(師範學校),又組了球隊。
(嘆口氣!) 我很愛橄欖球,橄欖球對我有什麼影響? 做事情啊,就是要咬緊牙關,就可以過去,就是我們常常講的fight! fight! 我覺得這個運動,非常的好。我們打的英國式的,不是美國式的,美國式的就不一樣。
英國式的橄欖球,一定要往後面傳,後面的人一定要follow,一定要跟進去,你如果沒有跟上來,他沒有辦法Pass給你。如果我為了要攻前面,我把球踢出去之後,我一定用力跑過去到球掉下來的地方,那裡不能有我們的人在那裡,那裡如果有我們的人,那就犯規了。
橄欖球如果對方抱著球,你可以阻擋他,這個阻擋,叫做tackle(塔克露),把他抱住,然後摔倒,當然會受傷,但是就要有犧牲。還有一種呢,球掉到地來,那他們來了,馬上趴在地上,這就Saving。這個腳一定要壓過去(做出把右腳壓在左腳上的動作),不然小雞雞會被夾住。(台下大笑)
我特別喜歡這個運動,那時候羅東高中男女合校,那時候的高中大部分都是男女分校,我們羅東高中是少數的男女合校,學校小小的,橄欖球隊很棒,羅東又多雨,那些女生很喜歡看我們打橄欖球,都抱著走廊的柱子在看,我一看到女生在看,你不拚? 自己就拚起來了。(台下大笑) 自己球也踢的很高,衝也衝的很厲害。
那個時候的吳校長,如果我們跟別的學校比賽,都會帶女生去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男女合校也有男女合校的好處。
丁詩同(副校長): 我也跟黃老師報告一下,我們台大的橄欖球隊也是很有名的。我們的成績很好,大概就是台大 陸官 跟成大在爭冠軍。
黃春明: 我知道台大的橄欖球隊,我的羅東高中的學長胡榮(氵舋),就是當時台大橄欖球隊的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