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教師節,總是會想到以前的幾位老師。如帶我進入音樂世界的陳志偉老師;讓我感覺到天父之愛的越內牧師;讓我與自己和好的譚老師;影響我後來寫作的蘇逸平大哥與黃海老師、夏佩爾…..等人。
這些人都震撼著我的心,也扭轉了我的命運。
不過當中沒有提到的是,在我最混亂的年輕歲月當中,讓我感受到溫暖,以至於可以有力量撐到畢業的那位。
那個總是諄諄教誨的叮嚀著我們,外號叫做「鵝媽」的黃老師。
大學時期,有很多老師,給了我「人」之價值與專業的肯定,尤其社工相關的報告能力更是班上有名的。
只是這種統整的能力到底來至於那裡?我想五專六年?(不小心補修學分重讀一年)帶給我的就是這樣的專業訓練。
當年天真無邪的我,帶著想要當科學家的心情開始讀化工科,但是極大的落差在於是:我的數學爛到爆炸,所以即使我的腦子不錯,但是化工有太多數學了。一部份這樣的落差,讓我開始不太想上學;當然更有一部份是每次分組,我總是落單的情況,讓我更不想上課。
時常缺課的我,開始頭痛的是我的班導師鵝媽。
也許現在我自己是社工,所以可以明白當年我跟其他同學發生什麼事情:總之一個不懂怎麼去愛人的人,怎麼有可能有朋友?
但是班導並不是專業人員,班上有一堆問題的小朋友,如某個與老師同姓,全化工科老師都認識的同學,就是大家頭痛的分子,所以當然也無法全力照顧我,只能偶而找我談談,希望可以開導我。只是個性上的結,是後來自己成為專業工作者後,才真正打開。
當年的遺憾,造成我後來努力塑造我自己與人互動上,變成極度主動幫助他人,未嘗是在補償自己當年未能留下任何知己的緣故。會變成領導者或是配合者,還有可以去明白一個求助者在孤單時候的無助,那種同理心正是這時的寫照。
但當年除了在國中時期真正有碰過被孤立的情況,其實五專時期能夠渡過及畢業,我很清楚其實班上同學並未孤立我,只是當有選擇時,人總會選自己最喜歡的朋友。
都不是成熟的人,即使現在有很深的喜愛,當年確被自己許多的限制給剝削了,而未能發展出深厚的友誼。幸好同學還是很善良的,而且黃老師總是願意陪伴,不過當年有留下任何電話可以回撥?那一片空白的友誼,是我午夜夢迴之際,最遺憾的東西,因為我現在明白愛了,也不怕人了,甚至變成他人的幫助者,可失落的年輕歲月確回不去了。
這幾年都是試圖打電話給黃老師,只是都遺憾性的未能聯絡上,其他的同學更不用說,現在已經沒有那樣的時間與空間,讓我再交那樣無慮的同窗。也不知道有沒機會跟記憶中的那些善良的人,再成為朋友?
那年班上最熱心的翠辦了一個同學會,而我也如願的看到記憶中的那些人,只是我發現到了同學會會場的自己,沒有了當年的那種害怕,卻多了更多的羞澀與思念的感傷。忽然我覺察到,平常能言善道的自己,在這裡變成不知道怎麼開始說話的「小伶」。很舒服的是,這裡沒有是需要我去帶上面具應付的人,因為我也從來在這些同學面對也沒有堅強過,他們有看過我最脆弱的那五年。所以我滿喜歡這個不必說話的自己,沒有任何的包袱。
那臉上記憶中的面容,像是將我帶入那時候的時空中(尤其鵝媽又開始說起話的時候)。與現在時空交接的是,聽著同學這些久長的年月發生的事情:有人賣過總統便當;有人在當倉管;有人的長輩在睡夢中過世….。
在有限的時間內,只能用照片再次記憶大家。
未來大家是否會再有交接的情誼?分散各處,甚至有國外的同學們,只能用著line或臉書互相聯絡著。
也許無法很深的再像當年一樣,每年都出遊去玩與瘋鬧在一起,但是年輕歲月最純真的友誼,卻深刻在大家的心田。因為我無法想像當年會有男生同學跟我很自然地聊天(因為我後來才知道當年有點的恐男症),現在卻有人可以跟我話家常。
翠說這麼多年我的手機都沒有變,所以可見第一個打電話給我的同學就是他。
而我可以做什麼?活在同一片天地之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命故事,當年我無法有一刻的參與到其他人的故事,所以現在會如何?我也曾怨天尤人,只是這時候的我已經明白,過去的變成一種懷念,而現在是否可以有進行式?
歲月雖然是回不去了,但是也磨平了那些遺憾與失落,留下最美的畫面。也許大家都不知道如何進行著,但是至少我們都開始努力了。
呼吸間,我們都活著,努力著,這是要感恩的事情,因為我們有同學走了,我也差點走了,所以也不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有未來的相聚?我們都要努力的活著。
不知道未來如何,但是我樂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