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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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裏罵着「狗男女」,又去脫另一隻鞋子,趙奎則呆在了原地。

宋星池趕緊護着我回了律所,跟門衛說:「把她趕出去,敢鬧事就報警。」

14

趙奎的媽媽硬要闖進來,被門衛趕出去,她便在外面大罵不止。

「姓尹的,你個小賤人,剛跟我兒子領了證就跟別的男人勾搭上了,水性楊花的貨!不要臉!下賤胚子!」

「我知道你公司在哪,等我把你這破爛事捅出去,我看你公司還要不要你!」

「別躲在裏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裏邊!」

趙奎覺得丟人,急得不行,勸不住他媽,就開始瘋狂給我打電話。

被拒接後,他又瘋狂給我發信息——

「尹思蘅!趕緊下來說清楚!」

「跟你在一起的是宋星池嗎?」 

我無所謂地把手機揣回兜裏,和宋星池站在五樓的窗邊,把一切盡收眼底。

趙奎媽邊跺腳邊罵:

「犯賤的玩意兒!破鞋!回去就讓我兒子休了你!一輩子嫁不出去,沒人要!」

「太好了!」我喜笑顏開地跟宋星池說。

宋星池也點頭微笑。

不得不說,他笑起來真的很迷人。

單從欣賞的角度。

他喊來一位律師,簡單交待了幾句。

就是剛剛接待趙奎媽的王律師。

王律師下去一趟,對趙奎媽媽一頓勸說,果然勸得她不鬧了,帶着趙奎灰溜溜地離去。

事情很簡單。

光天化日之下,趙奎媽的哭鬧引來了很多人,這年頭好奇看熱鬧的人遠遠比主持正義的人要多。

他們拿着手機瘋狂地拍照、錄像。

然後會出於好玩或者吸引流量的目的,編上各種文案,發到各種社交軟件上。

王律師對她說:「阿姨,事情的真假有待商榷。大家不知道你罵的是誰,但是您兒子的照片被髮到網上後,大家都會認爲您兒子被人戴了綠帽子,到時候您兒子會被全網嘲笑……」

趙奎媽媽雖然心有不甘,但爲了她的寶貝兒子,只得暫時偃旗息鼓。

我長呼一口氣。

15

宋星池出去打了幾個電話。

回來看到我臉上的憂色,問:「後悔了?」

「有一點。」

我苦笑:「這樣一鬧,他家肯定同意離婚了,可惜後患無窮。」

他認真地看着我:「只要能順利離婚就行,他們要是敢對你實施報復行爲,那就是犯法了。」

「嗯。」

「因一方出軌引起的離婚,法律會不會要求出軌方進行精神賠償?」我問。

「怕什麼,你又沒有真出軌,剛纔我們演戲的地方沒有攝像頭。再說有我在,他休想訛你家一分錢。」

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雲淡風輕的話語,卻讓我無比安心。

宋星池拿來一些點心:「在這裏多留一會兒吧,免得下面有好事者,晚些再走。」

我擔心剛纔的事情會在網上引起軒然大波,在幾個社交APP上定位到本地後,每隔一會兒就要刷一次。

出乎意料的是,竟然一條都沒有刷到。

現在的人素質都這麼高了嗎?

「放心,刷不到的。」

宋星池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你以爲我剛纔出去給誰打的電話?」

「給誰?」

我隱隱有了猜測,但是這個猜測過於震驚,我還是問了出來。

「這些平臺往往有些小官司,我幫他們打贏了,正好結識了他們的老闆。」

他說得很低調了。

他親自出面打的官司,怎麼可能是小官司?

我還是不敢相信:「你都認識?」

他沒有再回答,抬手看了眼腕錶:「到飯點了,聽說東城有一家不錯的港式餐廳,我請你。」

「麻煩你一下午,本應該我請你。怕他們找我爸媽的麻煩,我得先回去了。」我起身告辭。

他拿過西裝褂:「律所有車,我送你。」

他沒用司機,親自開的車。

我問道:「你經常出差嗎?」

「嗯,但是第一次來東城。」

「在這邊待幾天?」

「不知道,事情辦好了就行。」

想來是行業機密,他說得含糊,我也沒再問。

他卻很有分享欲,說:「我來東城,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爲一個很重要的人。」

把我送到家門口後,他又拉下車窗囑咐:「別一個人出門,路上要小心,有事隨時找我。」

16

到家時,我爸坐在沙發上悶悶不樂。

陽臺開着窗戶,屋子裏有未散的煙味。

「趙奎家是不是來談離婚的事了?是不是想訛我們?」我自認猜得不差。

「來是來了。」

我媽把手裏的抹布一扔,往沙發上一坐:「我們說得嘴皮子都幹了,他們還是不同意離婚。」

「啊?」

我以爲耳朵壞了。

「他們還挑好了日子,說黃曆上寫着下月初五宜嫁娶,趕緊辦了纔是正事。」

「……」

趙奎媽都把我罵成那個樣子了,她不該對我厭惡至極,覺得我配不上他兒子嗎?

今下午的戲白演了?

我媽見我不發話,忙安慰:

「閨女別怕,他們說辦就辦啊?讓趙奎自己結去吧,到那天我帶你出去玩。」

趙奎家的反應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雖然說領證就意味着婚姻關係成立,但是婚禮作爲一項重要儀式,昭告親友後,人們往往纔會認爲,這兩個人成爲夫妻了。

難道趙奎家認爲,是因爲沒有辦婚禮,所以我纔敢肆無忌憚地靠近旁人?

第二天,我家許多親戚都收到了婚禮請柬。

他們打來電話詢問:「請柬都是女方給女方的親戚下,男方給男方的親戚下,你們怎麼讓小趙跑來送請柬啊,不合規矩。」

爸媽挨個解釋,那都是趙奎一個人的主意。

趙奎當然知道不合規矩,他要的不是規矩,他想要鬧得滿城皆知,逼得我沒有退路。

真後悔,當初不該帶着趙奎把我住在東城的親戚都走了個遍。

很多許久不聯繫的同學給我發來消息:

「思蘅,你要跟趙奎結婚啦?真好啊,恭喜恭喜,上學時候就看出你倆有事兒。」

「趙奎說的?」

「你不知道嗎?他把你們的結婚照製作成電子請柬,給全班都發了。」

領導同事也收到了請柬,趙奎趁着下班的點,去我公司門口挨個發的。

我指關節攥得發白。

17

我和趙奎大學同一個班,他是班長,我是團支書。

我們是老鄉,很快就熟絡起來,一起去跟導師彙報班裏的工作,一起組織班級活動,忙完以後,會順路去食堂喫飯。

班裏很快傳出我和趙奎在交往的緋聞,我多次澄清沒用。

我笑着跟趙奎說:「我們明明是好哥們嘛。」

趙奎說:「越描越黑,隨他們說去吧,不用解釋。」

其實,我喜歡的人是宋星池。

但是喜歡宋星池的人太多了,每次他出現都伴隨着一堆女生的尖叫,他被圍在人羣中間,是那樣可望而不可即。

趙奎跟他的關係很好,我總是無意間向趙奎打聽有關宋星池的事。

好像多聽到一點關於他的消息,就能靠近他似的。

我還假裝八卦地問:「漢語言專業的姜小簡,好像經常跟宋星池在一起,聽說他們是老鄉?」

「男女朋友在一起不正常嗎?」

趙奎道:「他倆高中就好上了,姜小簡爲了跟他考一個學校,復讀了一年。這些是宋星池偷偷告訴我的,你可別說哈!」

好失落……

自那以後,只好熄滅了對宋星池的心思。

星辰耀眼,看看便罷了。

不要妄想把它摘下。

你要相信,所謂愛情,是可以被時間沖淡的。

看不到結果的單相思更會。

沒想到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宋星池,居然是我鬧離婚的事。

我把趙奎不同意離婚的事跟宋星池說了。

順便在微信上,跟趙奎battle了一頓。

趙奎絲毫沒有被戴綠帽子的痛心疾首,笑道:「思蘅,你的手段太幼稚了。」

「你以前天天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跟宋星池有私情?」

「宋星池要是願意的話,你早就跟他跑了吧,哪會跟我領證?」

「人家不要你的,乖,好好跟我結婚過日子。」

我嗤笑一聲:「趙奎,通貨膨脹了你都貴不起來。」

趙奎威脅道:「別想着逃走,到那天你就算不來,我也會把我們的結婚照貼滿每個角落,大屏幕輪流播放。」

「大不了說你被隔離了,所以才無法來現場,我跟你的人形立牌結婚,大家只會感嘆我對你用情至深。」

以前覺得趙奎是個有素質的人,沒想到遇到這些事情,他的本性才全部暴露出來。

在不要臉方面,趙奎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真是上了賊船了。

不好下。

我跟爸媽商量:「人家都出招了,咱們不能光接着。」

爸媽對我的做法持有異議,但是他們想不出更好的應對方法,只好由着我。

18

趙奎的爸媽又來我家幾次,每次都帶着禮物,態度好了很多。

但是不答應辦婚禮,他們就不走。

我媽只好鬆了口:「也是,倆孩子認識這麼些年,都有感情了,等我再勸勸她。」

「是呢,女人落下個離婚的名聲多難聽!」趙奎媽說。

後來就成了四個人一起勸我。

慢慢我就抵抗不住了,索性道:「叔叔阿姨,你們家還有錢辦婚禮嗎?」

「沒有就借!」趙奎爸眼珠子一轉:「兩家結親,你們家也得出錢吧!」

我說:「要不這樣,辦婚禮的錢我家出了,化妝攝像主持之類的你們都不用操心,但是趙奎要入贅我家。」

「入贅?」

我冷哼一聲,擺足了倨傲的姿態:

「不然我不結了,讓趙奎跟人形立牌結婚吧,以後跟人形立牌過日子。」

趙奎爸媽氣得跳腳,罵我不懂倫常,氣得摔門而去。

竟是趙奎給我打來電話,他說:「我同意入贅。」

他給自己找補得很完美:「夫妻雙方是平等的,嫁娶入贅沒區別,新時代的男性不在乎這些。」

「思蘅,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不怕受委屈,只要你明白,我對你是真心的。」

軟飯硬喫,最後還要賣一波深情人設。

我簡直想給他扣個6。

他最後也說服了他爸媽,大概能猜出,他們會說入贅名聲上不好聽,但是好處多,總比我不認這門親事強。

我望着漸落的夕陽,不禁失笑:趙奎啊,你就算入贅,我也不稀罕你。

趙奎想和我一起佈置婚禮,我只好冷着臉給他分配了工作:

「之前你挑的酒店我不喜歡,你不是喜歡發請柬嗎,改地址重新發。」

可惜趙奎還問我:「思蘅,你是真心和我結婚的嗎?」

「是不是真心你看不出來?我有別的退路嗎?」

我煩悶道:「滾遠點,再瞎摻和我不結了。」

我對他這樣的態度,纔是正常。

他無奈地看着我,嘆息一聲。

19

宋星池也接到了趙奎的請柬。

據說趙奎給他送請柬時,一副炫耀挑釁的姿態。

宋星池打電話問我:「非要走這一步嗎?」

我說:「他要鬧,我阻止不了,那就鬧更大的。」

「思蘅,我問你個事。」他的語氣顯得鄭重:「你們結婚之前有充分了解過嗎?」

我一開始沒懂。

他解釋:「比如祖上三代有沒有犯罪情況,將來可能影響孩子的發展;比如有沒有家族遺傳病……」

我很遺憾地說:「沒有,我在學校看過他的檔案,也拉着他做了婚檢……」

我甚至扒拉出了跟趙奎的聊天記錄,又確認了一遍。

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天天跑東跑西。

我以前經常帶客戶來萬和酒店喫飯,酒店的孫經理跟我很熟,於是選擇了這一家。

她問我選哪種套餐,我說:「不用上菜,多準備點瓜子就行。」

現場佈置也超級塑料,五千塊錢不到,勉強像那麼回事吧,免得趙家人起疑心。

請主持人?

不需要,我親自主持。

我還悄悄去了一趟醫院。

經過一頓緊鑼密鼓的準備後,婚禮的日子到了。

在我的強烈要求下,省了迎親這一步,直接在萬和酒店舉辦婚禮儀式。

趙奎在現場皺起眉頭:「思蘅,就算爲了省錢,你也不能準備得這麼磕磣吧,家裏的面子往哪擱?」

「喲,一分錢都不出,你還想要面子呢。」

他攥住我的手臂:「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正常點?」

「行吧。」我無所謂地聳肩:「我爸媽已經收拾好了,我們進去化妝,把你爸媽也喊過來吧,讓我的化妝師也給他們化一下。」

我選的化妝間位置偏僻,裏面分成兩個隔間。

我穿好婚紗後出來,趙奎的眼睛都直了。

「我想去趟洗手間。」

我看着繁重複雜的裙襬,皺起了眉頭。

趙奎說:「我幫你。」

「你能進女洗手間嗎?」我懟他一句,朝化妝師說:「湘湘,陪我去趟洗手間吧。」

「好嘞。」

湘湘在後面幫我提着裙子。

走出化妝間後,湘湘非常禮貌地把門帶上。

門鎖是早動過手腳的,這一帶就把門徹底關死了。

不管是從裏面,還是從外面,即便有鑰匙也打不開。

幾個朋友立刻出現,低聲道:「快去吧,這裏我們看着。」

20

婚禮現場的燈光突然全滅,黑暗中引起一陣驚呼。

燈很快被重新開啓,不是婚禮的彩燈,是酒店日常開的暖黃色的燈。

大屏幕上循環播放的婚紗照,變成了PPT文件首頁。

我連夜做的,足足有8個G,彰顯打工人水準。

而此刻,我已經脫下婚紗,重整妝容,換上衛衣牛仔褲,踩着小白鞋走上T臺中央。

底下有我的親戚、朋友、鄰居、領導同事。

還有趙奎那邊的,整個酒店都坐滿了。

我打開麥:「各位親朋好友,歡迎你們的到來。」

臺下的驚訝聲不絕於耳,我鎮定自若:「關於我和趙奎的婚事,我想把前因後果說給大家聽。」

順便安頓了一下左邊的賓客:「趙奎的親友們,不要激動,請先聽我說完。」

爸媽還有我的朋友也在幫忙,現場很快安靜下來。

我按一下手中的遙控器,PPT翻了一頁。

「大家請看,這是我和趙奎的微信聊天記錄,我們在領證前約好共同買房,兩家各出30萬首付……」

「但是在領證後,趙奎才告訴我,他已經買了房子,寫了趙奎父母的名字,並且要我婚後與他一起還債還貸。」

底下人已經竊竊私語,有個人禁不住大喊一聲:

「這算盤打得真響啊,誰家閨女願意被這樣算計?」

接下來,我放了一段視頻。

我家門口有監控,我早把那段視頻保留了下來。

視頻裏,趙奎的爸爸在瘋狂地踹我家的門。

我的鄰居坐在酒席上,繪聲繪色地跟周圍的人講起那天晚上的情況。

「對,那天晚上都十點多了,我們家都睡着了,就聽見小尹家被哐哐踹門,整棟樓都聽見了,我們就在想是誰家那麼沒素質……」

趙奎那邊的親戚大概不知道這些,這時候也沒人好意思站起來爲趙奎的父母說話。

一陣騷動過後,我清了清聲:

「我提出和平結束這一段婚姻,趙奎家不同意。這是他們進我家後的談話錄音,大家請聽。」

尤其是錄音裏面,趙奎爸爸的一句「我活了大半輩子了,法律還能管到我頭上?」更是引起了衆怒,紛紛指責他不僅沒素質,還目無法紀。

錄音結束,我又放了幾張照片,趙奎爸媽橫七豎八地躺在我家沙發上。

「大家請看,他們賴在我家不走了。」

這時,湘湘急匆匆衝到臺上,對我說:「趙奎他們快把門踹爛了。」

我捂住麥,低聲道:「假裝工作人員,就說門鎖在修了,先穩住他們。」

湘湘又匆匆離去。

我提前讓王經理給那個房間屏蔽了信號,趙奎他們也沒法打電話求救。

趙奎的很多親戚都覺得面上無光,有個中年男子突然衝上來,被我的哥哥們攔住。

「你滿嘴放屁!趙奎呢?我二哥二嫂呢?你把他們弄到哪裏去了,在這裏造謠誣賴我們趙家的名聲!」

我爸拿過另一個麥,氣息沉穩:

「在座的各位跟趙奎都是熟人,思蘅發的這些錄音、錄像、照片是真是假,大家都能判斷得出來!趙奎一家既然有臉幹得出這種事,就不怕被拿出來說!」

音箱裏還在傳出我和趙奎那天的通話錄音:

「別想着逃走,到那天你就算不來,我也會把我們的結婚照貼滿每個角落,大屏幕輪流播放。」

「大不了說你被隔離了,所以才無法來現場,我跟你的人形立牌結婚,大家只會感嘆我對你用情至深……」

趙奎的形象在衆人心目中一落千丈。

還有個鄰居大媽嘴裏嗑着瓜子,看熱鬧不嫌事大:

「證都領了,日子是你們過的,讓我們外人給你們評理有啥用?」

喧鬧間,一聲巨響讓所有人嚇了一跳。

化妝間的大門,被踹開了。

21

趙奎一家三口氣勢洶洶地過來,一副要跟我拼命的姿態。

但是在場的更多人是我這邊的,能攔住他們。

趙奎公司的領導及時挺身而出,大喝一聲:「趙奎!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領導說話果然好使。

我把麥又調高了音量:「趙奎,你是個騙子。」

趙奎一愣。

我把PPT調到下一頁。

這纔是我今天的大招。

「我和趙奎進行過婚前體檢,第二天他去醫院拿了報告。」

「我多次跟趙奎提出,互相看對方的體檢報告,趙奎一直沒給我。後來,他拍照發給了我,就是這幾張。」

「大家仔細看,這幾張照片裏,第三頁的字體跟其它幾頁有微小的差別,而且有PS痕跡。」

「大家看不出來也沒關係,我前幾天又去了一趟醫院,因爲我有跟趙奎的結婚證,所以醫生願意把婚檢報告再給我打印一份。」

PPT又翻了一頁。

「你們看,這個纔是真的婚檢報告。」

人羣中發出驚呼聲。

趙奎一家人臉色煞白。

婚檢報告的第三頁,被我用紅色圈出來一塊內容。

醫學術語文縐縐的,但大家都能看懂,大意就是,趙奎有淋病。

「胡說八道!」趙奎臉都白了。

我把婚檢報告拿出來晃了晃:

「這上面有中心醫院的蓋章,有檢查醫生的署名,你說這是假的,你敢把真的拿出來嗎?」

趙奎衝上來,將我手中的婚檢報告撕成粉碎。

我又拿出了一樣東西:「醫院還提供了趙奎你近期去醫院治療的記錄。」

趙奎怒道:「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有這個病,醫生說這是初期,完全可以治癒,治好以後也可以生小孩……」

我說:「我管你能不能治好。」

趙奎的父親索性破罐子破摔:

「反正你們已經領證了,這婚禮辦不辦都不重要,我們絕不同意離婚,你還是我趙家的兒媳!」

「可真是不把法律放在眼裏啊。」

我朝着臺下諸位賓客道:「這次我請來了宋星池律師,他是我的大學學長,是君正律師事務所的創始人,想來大家聽過他的名字。宋律師,請。」

宋星池的大名,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騷動。

他一身灰色條紋西裝,莊重清貴。

我莞爾一笑,把麥遞給他。

22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對於可撤銷婚姻的法律規定,第一千零五十三條:一方患有重大疾病的,應當在結婚登記前如實告知另一方;不如實告知的,另一方可以向人民法院請求撤銷婚姻。」

「婚姻重大疾病主要包括:指定傳染病、嚴重遺傳疾病和有關精神疾病,淋病屬於指定傳染病的一種。」

「作爲尹思蘅女士的代理律師,我已經向法院遞交了請求撤銷婚姻的申請。相信法院很快就能依法做出判決,尹思蘅女士和趙奎先生的婚姻無效。」

宋大律師說完就下去了,當真是一句廢話都沒有。

我爸接過麥,笑呵呵道:「請大家注意,這不叫離婚,這是撤銷婚姻,領的證是無效的。」

順便感慨一句:「這說明什麼呢?在戀愛中自尊自愛是對的,避免了被傳染的風險。」

「你們家欺人太甚!」

趙奎父親一腳踹翻了旁邊的花籃,他們家幾個膀大腰圓的親戚立刻跟上來,嘴裏罵着不乾淨的話。

更多人上來勸架,趙家下不了手,開始拿酒店的東西撒氣。

桌椅板凳被踢得橫七豎八。

酒杯茶盞噼裏啪啦碎了一地。

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

連小瓜子也被揚了好幾袋……

局面一時控制不住,孫經理急了,趕緊撥打了報警電話。

此時,門口想起了警車的聲音。

萬和酒店還有個好處,距離警察局只有五分鐘的車程。

憑他們家的尿性,肯定不會這樣善罷甘休,所以我剛纔就示意湘湘打了報警電話。

搗亂的人被及時趕到的警察控制住。

其中有兩個警察,還挺眼熟。

我拔了筆記本上的u盤,說:「警察同志,我跟你們去一趟,我的手裏有趙奎父親前幾天擅闖我家、擾民、逼婚的證據,以及整個事情的經過。」

孫經理也跟警察說,要求趙家賠償酒店的經濟損失。包括被踹壞了的門。

當然,除了對方應有的賠償,我私下也會跟孫經理道歉並做出補償。

跟隨警察離開前,我站回臺上,道:

「今日迫於無奈,打擾各位了,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門,隨的份子會全部退還給大家,請大家有序離場。」

23

我在警察局做好筆錄後,就高高興興地出來了。

趙奎的父親還有幾個人被留下了。

判的拘留三日。

我大大地伸個懶腰,轉頭看到了一輛熟悉的車,擦得鋥光瓦亮。

車窗緩緩搖下,宋星池手肘搭在車窗上,說:「上車。」

我受寵若驚地過去,問:「你是有事正好來這邊嗎?」

「誰天天來警察局有事。」

宋星池傲嬌地瞟我一眼:「上車!」

車子平穩前行,我突然想起一事:「宋星池,你怎麼有我的手機號?」

我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接起來就知道是我。

他不答反問:「你怎麼有我的手機號?」

畢竟我們上學時都沒說過幾句話。

我說:「校友通訊錄上面有,你呢?」

他目視前方,脣角微微勾起:「校友通訊錄,是學生會編的。」

我這纔想起他是學生會主席,當時是他出了編通訊錄的主意,那時候是紙質版,後來增加了電子版。

但是,他好像沒回答我的問題……

就算有通訊錄,他接到我手機號碼的那一刻,也不能現查啊。

除非……

我搓了搓手,問:「你來東城到底幹什麼呀,最近好像光被我打擾了。」

「你不是說,需要最好的律師嗎?」

前面紅燈,他踩下剎車,側首看我。

他說:「我就是。」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開玩笑道:

「本來以爲要跟他打一場麻煩的離婚官司,讓宋律師大材小用了。」

「不打官司就能解決,更好。」

他發動起車:「律師的目標從來不是打官司。」

24

那日我和宋星池假裝親密,趙奎媽媽當街撒潑,說要讓趙奎休了我。

後來她又態度大變,急着讓我和趙奎辦婚禮。

我便起了疑心。

但我一直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直到宋星池提醒,我仔細看了趙奎給我發來的婚檢報告照片,才發現了端倪。

很快,法院判決婚姻無效,同意撤銷婚姻。

趙奎父親被拘留三日,他們家在鄰里街坊的名聲算是臭了。

趙奎被公司強制離職。

接二連三的打擊後,趙奎像受了刺激一樣,有時不停地給我發微信道歉,有時對我惡語相加,有時又哭着說愛我。

十分狗一陣貓一陣。

在婚檢之前,趙奎不知道自己有那個病。

出了結果後,他羞於啓齒,不僅騙了我,也瞞着他爸媽。

本來他爸媽算計房子的事,趙奎是不同意的。他知道自己這個病後,怕我以後會離婚,所以就考慮了他爸媽的建議。

這樣,將來即使我發現他有淋病,但是我的錢都幫他還債了,我一無所有,便不敢跟他提離婚了。

趙奎爸媽算計的是錢,趙奎算計的卻是我這個人。

後來,她媽逼他休了我,他無奈之下才說出實情。這種影響生育的病,離婚了再找也麻煩。

所以他們一家就賴着我不放了。

趙奎解釋:「你說害怕生孩子,想去福利院領養一個,咱們兩個不是正好嗎?」

我都氣笑了。

「後來醫生跟我說,我這是早期,能治好。」

「所以一開始,在你認爲這個病可能治不好、並且影響生育的情況下,依然堅持跟我結婚?」我恨聲道:「趙奎,你這病是傳染的!」

「你不是沒跟我睡嗎?」

「趙奎,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我說完,把他拉黑。

沒幾天後,下班路上,我就被趙奎堵在了巷口。

他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整個人不修邊幅,上來撕扯我的衣服。

「你不是怕我這個病傳染嗎?啊?我現在就傳染給你,你不讓我好過,大家都別活了!」

幸好我包裏提前準備了防狼噴霧和報警器,很快引來了周圍的人,才化險爲夷。

趙奎強姦未遂,且有傳染病在身,被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此事傳到大學同學耳中,不勝唏噓。

25

我向宋星池致謝,定了本地很出名的一家港式餐廳。

單間很安靜,透過巨大的窗戶,能看到整座城市的燈紅酒綠。

宋星池喫飯的姿勢很文雅,白襯衣上纖塵不染。

他給我舀了一勺湯,隨口道;「在大學的時候,我一直誤以爲你們兩個是男女朋友。」

「他大學一直追我,我拒絕了,畢業後都回了家鄉工作,才……」我無奈笑笑:「罷了,不提了。」

「其實,上大學的時候,我向趙奎打聽過你的消息。」

「打聽我什麼呀?」

「趙奎說,你們兩個正在交往,所以我就……」

暖色的燈光下,宋星池的耳尖微微泛紅。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怪不得,宋星池以前和趙奎是好哥們,這些年也沒有交集,不該有矛盾。

那天我告訴他,我和趙奎畢業一年後纔在一起。

宋星池才知道傷了他的當,對趙奎的態度立刻大變。

我盯着他手上象徵單身的戒指,忍不住問了出來:「你和姜小簡分手了嗎?」

他險些被嗆到。

我有些不明所以。

「簡簡是我表妹,親表妹。」他無奈又好笑地看着我:「你們兩個認識?」

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一樣。

那些年,我對姜小簡的羨慕、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妒忌,此刻就顯得像個笑話。

趙奎那個王八蛋到底幹了些什麼事!兩頭騙啊!

宋星池挑挑眉,薄脣微微揚起,眸子裏似有星河閃耀。

「思蘅,難道說,」

他有些開心。

「你也偷偷跟趙奎打聽過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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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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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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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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